一進學校,就有老師過來,這老師領着她們一行人直奔操場,到了地方就讓他們去主席臺旁邊等。
劉明宣當時就想,這總不會讓他們在操場上考試吧,她原來看新聞的時候就有報道,說是什麼教室不夠,某某學校組織同學在操場考試……
不過看看自己手裡的准考證,第七考場,又看看李媛的,第九考場,這都分考場號了,應該不會是在操場考吧。
在操場上站了一會兒,劉明宣看着陸陸續續被老師領過來的考生,心裡不由開始打鼓,難不成真是在操場上考?
抱着這一想法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李媛也皺着眉頭問:“咱們這是要在操場上考?”這也太不靠譜了,這季節天還冷,再加上時不時刮身上的小風,真要是在操場上考兩個鐘頭,那誰受得了啊!
正當他們小聲議論的時候,操場的大喇叭響了,通知他們去主席臺前面集合,等到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喇叭裡開始報考號跟姓名,報到考號的都跟着站在主席臺旁邊的一位男老師走了。
“這是第一考場,下面是第二考場……”喇叭裡又開始報學號和姓名。
這夠嚴的,進考場都得老師領着,看着這架勢,不少考生都開始緊張了,操場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吭聲,都豎着耳朵聽自己的考號,雖然准考證上就寫着考場號,但沒有一個人敢忽視喇叭裡的聲音,萬一變了呢。
等到第七考場的時候,沒有念幾個名字就念到了劉明宣,劉明宣小聲跟李媛說了句:“考完在操場集合。”就跟着老師走了,第七考場在四樓,老師把他們領到教室門口,就有老師拿着金屬探測儀上來給他們檢查,然後格式化的說,讓他們把一切有關考試的東西都放在外面的長桌上。
劉明宣覺得複試就夠正規了,可沒想到這決賽更勝一籌。
單人單桌,桌上都貼着考號,老師按例說了說考場紀律,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在講臺上等着打鈴髮捲子了。
一個考場有兩個監考老師,卷子也不是從前到後傳,而是監考老師一張張發的每張卷子上還貼着印有他們姓名,考號的條形碼貼紙。
考試卷子一發下來,大家都默契的低頭,開始看試卷。
等鈴聲一打,大家就拿起筆來開始在演算紙上開始驗算。
沒有一眼出答案的題型,從第一題就要開始驗算,做完選擇題雖然演算紙還沒有用完,但也只剩半張了,劉明宣趕緊舉手要了一張備用。
題量比複試更大,難度也更大,劉明宣簡直覺得這是在挑戰學生的腦袋瓜,這題量和難度想要全部做完簡直是在做夢,期中還牽扯到不少超綱的知識點,劉明宣一邊做一邊想,這要是讓以前的她來做,估計能考三十分就該高興哭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劉明宣腦子裡其他的念頭都清空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做題當中,可能考過數學的都知道,考數學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心急,一旦急了起來,那考試八成是要砸,劉明宣碰到不會的也沒有跟着死較勁,先空過去,平心靜氣的按部就班往下做。
在心裡估算着時間,耗時過長的一律pass掉,還剩最後兩道提高題的時候,劉明宣把筆一停,看看時間,還有25分鐘了,劉明宣把卷子翻過來,從頭開始檢查,把幾道拿不準的重點算了算,改了幾個地方,把空着的題也重新算了一遍,會的就寫上,不會的就從0,1,-1中間隨便蒙一個,還剩五分鐘的時候,劉明宣纔開始做提高題,看看題,一點思路都沒有,劉明宣也不急,就根據已知條件開始一步步的寫,往下寫着寫着就順了,然後就算出了一個得數,看着還挺順眼。
順不順眼的,也改不了了,鈴都打了,老師讓停筆開始收捲了。
老師把卷子按照人數覈對了一遍,看沒什麼問題,就說可以走了。
劉明宣拿着筆袋和准考證剛走到門口,就突然感覺後面被誰推了一下,人太多,她夾在人羣裡,也沒有着力點,腳下就一踉蹌,好在旁邊有人,眼疾手快給扶住了,她扭頭一看,是個胖胖的扎馬尾的女生,趕緊道了謝,那女生笑笑也沒說話。
她藉着提鞋的動作裝作不經意的轉頭看了一眼。
身後站着好幾個人,有男有女。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這初來乍到的,她一個認識的也沒有,沒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人了,估計是不小心,她也沒當回事,揹着書包下樓。
剛走到一樓,她就看見自己的運動鞋腳後跟那塊黑了,鞋是白色的,看着特別明顯,她掏出衛生紙,進了一樓的廁所打算擦擦。
正擦着呢,就聽見外面兩個女生在小聲嘀咕着,“剛纔你怕她幹什麼,看她那樣,多囂張,還轉回頭來瞪咱們,你又不是故意的。”
“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看她一臉的裝相樣,我就不舒服。”兩人說着就進了廁所。
劉明宣正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兩撥人正巧對上了,劉明宣掃了一眼,這兩個當時好像就站在她身後。
那兩人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正背後說人小話呢,結果被當事人撞見了,兩人都有些訕訕的。
劉明宣也不知道她們嘴裡的“她”跟她有什麼關係,淡淡瞥了她們一眼就從廁所出去了。
這一耽誤,她到操場的時候,李媛就已經在操場等着了。
“走吧,剛纔出來去了趟廁所。”劉明宣跑過去拉着李媛笑着解釋一句。
“我也剛出來。”李媛笑笑。
看李媛這神情,估計考的不錯,回旅館的路上,老師也沒問他們考的怎麼樣,只是說,明天要回去了,今天晚上要去吃點好的。
奈何天公不作美,春夏交替之際,天氣變化多端,中午還是暖陽高掛,下午就起了風,還夾雜着密密的細雨,撲在臉上,寒毛都起來了,一回到旅館,她們就換上了厚外套。
老闆娘還特意送了幾個現烤的芋頭上來給她們吃,她們接過來,喜盈盈的捧着芋頭回了屋。
燙燙的香香的芋頭入口即化,燙都顧不上,一邊吃一邊吐舌頭。
吃完芋頭,身上也熱乎了,看着窗外的細雨,沒忍住,拎上傘就出了門。
春雨向來不大,這也不例外,細碎的雨滴打在傘上,都聽不見聲響,小販也沒有被這小麻煩影響,都張開攤子,擺好架勢開始做生意,熱熱的蒸汽,化作縹緲隱約的細煙,悄無聲息的與雨幕融到了一起。
“唉,那邊有燒烤,要不咱們去吃個燒烤?”張老師指着不遠的棚子下說。
順着張老師指的方向看過去。
還真有,淡淡的煙燻味順着水汽飄過來,一下子就把肚子裡的饞蟲給勾了出來,這季節,燒烤確實夠誘人,吃一回,感覺也不虧本。
也不是什麼正規的店面,就是大排檔,紅色的油布遮出一片大大的無雨空地,大家都坐在一次性的白色塑料座椅上擼着烤串,喝着啤酒。
點了自己喜歡的,他們急選了一張四人小桌坐下了,旁邊坐着的是一桌男青年,看着像是大學生,這點小雨一點沒影響他們吃飯的心情,一羣人很歡快的打着哈哈。
上東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他們也開擼了,這時候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拿着一根小牛仔火腿腸跑過來,走到老闆娘跟前靦腆的點點頭:“姨,幫我烤烤唄!別加辣!”說完還朝着老闆娘甜甜的笑笑。
老闆娘看着也就二十歲出頭,看着這大胖娃娃喜歡的不行,痛快的答應道:“行,一會兒姨就讓叔叔給你烤啊,你先去那邊等着啊!”老闆娘指了指旁邊正烤着的老闆說。
大胖娃娃可乖了,聽話的點點頭,就扭着小身子仰着頭坐在一邊。
可週圍都是燒烤的香味,大胖娃娃左瞅瞅右看看的,饞的小嘴不斷的抿着,眼睛都放光。
張老師看着小胖子這樣就笑了笑,誰知道小胖子看見了就從椅子上挪下來,慢慢悠悠的就走過來了,站在桌子旁邊眼睛直盯着她們看,看的劉明宣都不好意思自己吃了,劉明宣左右看了看,發現不遠處站着一個年輕男人,正緊盯着小胖子,跟劉明宣對上了,就朝她笑笑。
有人看着就好,劉明宣從鐵簽上拽了一塊肉下來,湊到小胖子眼前說:“來,叫姐姐,姐姐就給你吃。”
小胖子一點沒猶豫,大聲的喊了聲姐姐,激動的口水都噴出來了,把劉明宣樂的趕緊把肉塞到小胖子嘴裡了。
李媛看着這小胖子這麼好逗,也拿着肉讓小胖子喊姐姐,逗到最後,連主任都拿着一串雞心來逗小胖子,小胖子來者不拒,阿姨,姐姐喊的可痛快了,等小胖子的烤腸好了,他都吃的開始打飽嗝了。
小胖子爸爸跑過來,抱着小胖子連連致歉,這一錯眼的功夫,就混到人家桌上吃飽了,搞的小胖子爸爸怪不好意思的,走之前還給他們又點了二十串肉。
張老師哭笑不得,這人也太客氣了點。
……
第二天一早,他們出發去了車站,離開了這座風景宜人,瀰漫着淡淡水汽的泉城。
因爲是週六,也不需要上課,劉明宣跟大家分了手就直接拖着行李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劉明宣就受到了全家的熱烈歡迎,劉爸爸還怪她沒有打電話回來,他好去學校接她。
她還沒來的急說話就看見江源跟劉明灃進了院子,劉明宣一臉驚訝。
劉媽媽看見了就笑着說:“對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江源來了,昨天到的,學籍也轉過來了,週一就跟着你們一塊去上學了。”
江源看見劉明宣,眼睛一亮,邁步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包,低聲道:“回來啦!”
劉明宣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慌亂的點點頭:“嗯,回來了,你幾號到的?”
劉媽媽笑,“剛纔不是告訴你了嘛,昨天到的。”
劉明灃這時候也過來了,上前一把把江源拉開,湊到劉明宣眼前咧着嘴問:“回來的挺快啊,那什麼,出去一趟帶沒帶點土特產回來?”
劉媽媽直接就上巴掌了,“人家江源還知道接下東西,你到好,就惦記着東西,誰教你的。”
王銘站在一邊看戲。
劉明宣反應過來就趕緊把包扯過來,忙亂的說:“有,都有。”
把揹包裡給大家帶的東西都拿出來分了分,劉奶奶拿着自己手裡的牛角梳笑的開懷,但嘴裡還埋怨着:“買什麼嘛,浪費錢。”
劉明灃,江源,王銘,劉媽媽他們都是一人一個的布藝錢包,這是她去民俗館,看見有拼接的布藝錢包,看着樣式質量都很不錯,走的時候就順手買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