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學校這效率夠可以啊。”張筱筱擡手指指四樓前天被燎的黢黑的外牆,現在窗框,玻璃都換新了,漆也重新刷過了,除了比其他地方亮點,一點看不出來跟以前有什麼兩樣。
“你也不想想被燒的是哪?”陳曉彤懷裡抱着一包絨線襪子說。
“哪啊!”張筱筱好奇的問,看她懷裡抱的絨線襪子又補了一句:“你這還打算賣襪子啊,上次的賣完了嗎?”這做生意還做上癮了。
“起火的是會議室,旁邊就是校長室,能不快嗎?上次的還有,這次進的是厚絨線的,穿一雙頂兩雙,我們班女生老是說腳冷,我覺得這是一商機。”陳曉彤最後一句還是附在張筱筱耳邊說的。
就是這音量控制的不太好,她站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
“你謹慎點好,一次別拿太多,頂多一包,免得砸手裡,你也別把精力都放這上面,咱們現在還是要以學習爲主,你別本末倒置了。”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我知道了,再賣兩次就不賣了。”陳曉彤抱着她的胳膊說。
“你知道就好。”她伸手摸了一把陳曉彤的腰。
“你個老流氓,怎麼老是喜歡抓我的腰,自己沒有啊!”陳曉彤刷的跳開,捂着腰控訴。
“我腰上沒有你有肉啊,摸着手感不行。”劉明宣扶着張筱筱,笑着說。
“得得,我胖,就你瘦行了吧,你看你那麻桿樣兒。”這也就是被江源提前收了,要不然估計得砸手裡,就這瘦巴巴的樣子,誰喜歡啊,陳曉彤心裡酸酸的想。
“你那樣的也沒人喜歡。”王帥從後面上來淡淡的來了句。
喜歡胖的,也不是沒有,但還是喜歡瘦的的多,最起碼他就喜歡瘦點的。
陳曉彤這在旁邊氣的跳腳,就差要撲上去打王帥,這時候,侯主任慢悠悠的從後面過來,“你們不回教室呆這幹什麼呢?趕緊回教室,一個個的,都沒看時間啊,不知道一會上課了。”
大家瞬間作鳥獸散。
“入學到現在,算算也快一學期了,有人適應的快,有人適應的慢,看的出來大家都很努力,但學習不光是靠努力就可以的,也要尋找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一次都成敗不能說明什麼,誰沒有失敗過,考試呢,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查漏補缺,看看自己哪個部分掌握的不好,是提高自己的一種途徑,我們要善於利用考試,不要被它嚇倒。”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語重心長的說道。
“今天我說這些的目的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讓你們端正好自己的心態,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早上咱們班有一個同學去辦公室找過我,說是感覺自己文化課學不進去了,說是要去學美術。”班主任緩緩的從講臺上走下來,邊走邊說。
“先不說學美術怎麼樣?就說文化課,咱們現在高一的課程還沒學一半,你就說自己學不進去了,說實話我覺得這是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什麼叫學不進去了,咱們的智商都沒問題吧,能考上直升班我相信大家在原來的班級裡都是佼佼者,我問了又問,那位同學才告訴我說期中考試考的不理想,就走條捷徑,是誰我在這就不說了,但我現在很明白的說,就我個人,我不贊同。”班主任立住腳,鄭重其事的說道。
“可能這個告訴你學美術怎麼怎麼好,那個也告訴你怎麼怎麼好,我沒學過美術,但教了這麼多年的學,我對它也有一定的瞭解,學美術容易嗎?一點都不容易,可能要付出的比普通學生更多,美術這東西對天賦也有要求,有人適合學,有人不適合,大家不要跟着盲從。”
“最近學校里美術班辦的轟轟烈烈,其實一開始我沒想到咱們班竟然會有人要去學,一點沒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早上有同學找我,我才知道,咱們班竟然也有人被忽悠住了,我感覺很詫異啊,這是咱們班學生嗎?看這智商,不像啊!”班主任誇張的開着玩笑,手還不自覺的翻花滑動,剛纔還被班主任唬住的他們,一下就又活泛起來了,跟班主任笑呵呵的開着玩笑。
劉明宣覺得他們班主任不是情商太高就是人格分裂,這調動氣氛的能力真不是吹的,她一直力求把他們班的整體氛圍維持在和諧放鬆的刻度上,這跟普通班主任一味要求努力用功的嚴肅氣完全是兩個路數,但就從他們這幾次的考試成績來看,貌似這法子還挺好使。
……
“你今天怎麼穿這雙鞋,冷不冷?”江源一低頭,看見劉明宣腳上穿着一雙單薄的白色板鞋,看着半舊,顏色都有點泛着淡黃。
“不冷,我今天穿了一雙帶絨的棉襪。”早上她去打水,結果水龍頭壞了,一擰直接爆了,飛了她一鞋的水,這還幸虧是沒燒開,要不然,她的腳都不用要了,她回去就直接踩了這雙白板鞋。
江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等到了自己班的位置,江源看人數差不多了,就整隊帶着他們往操場上跑,也許今天就是不順,她剛跑過操場彎道就啪嘰一下摔了,傷倒是沒傷到就是腳腕扭了一下,旁邊的幾個女生都圍了過來。
她趕緊擺手,“沒事,沒事,就摔一下,你們趕緊往前跑吧!”後面別的班還都跟着呢。
張筱筱過來扶她,江源也聽見動靜,扭頭跑回來。
“能走嗎?”江源小心的扶住她,擔心的問。
“能走,不能跑。”她覺得就是錯了下筋,沒大事,試着自己能走就讓他們倆走,她自己慢慢走回去就行。
江源就當沒聽見,直接扶着她往回走,她看江源抿着嘴角,知道他有點生氣了,就沒說什麼。
站起來才發現她摔的旁邊有一小攤水跡,這誰啊,這麼閒,跑操場上倒水玩,害她摔這一跤。
她這完事了,他們班那邊又出事了,隔着挺遠就看見他們班亂成一團了,一大堆人圍成一個圈,站着不動,後面的班級都繞着跑,江源是體育委員,不過去看看不太好,她趕緊快步走兩步,用事實證明了一下自己的腿腳。
江源看她沒事了,就大步跑回去。
劉明宣跟張筱筱閒着沒事也跟着溜達過去了,江源剛跑過去,看了一眼,轉頭又往教學樓跑,經過的時候,她還好奇的問了句,怎麼了?
江源說了句,陳俊傷了,我去叫班主任,連停沒停就跑遠了。
估計是傷的不輕,這時候在操場上的體育老師也趕過去了,把班裡其他人都趕走,讓他們接着跑操,就留下李媛跟幾個男生陪着,她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陳俊捂着嘴滿手的血。
趁着陳俊吐血水的時候,她偷偷瞄了一眼,就這一眼,看的她都眼暈,不知道陳俊撞哪了,嘴脣給豁開了,都能看見牙齦了,這處理不好估計會留疤。
“能站起來嗎?咱們先往校門口走着,這得去醫院了,咱們打個車,趕緊去啊!”這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啊,早處理早好,這臉可不是別的地方。
陳俊勉強點點頭,幾個男生扶着就往校門口去,半路遇到了班主任,班主任一看那傷口也是嚇了一跳,什麼也沒問,就趕緊讓江源跑去校門口攔車,轉頭又看見劉明宣走到也一崴一崴的,就讓劉明宣也跟着去醫院看看。
班主任怕她自己弄不動陳俊,讓江源也跟着,其他人就都打發回去了。
到了醫院,班主任直接給陳俊掛了急診,去了醫生一看就說要縫針,陳俊這一下就害怕了,傷在臉上自己也看不見,就知道血出的多,誰知道現在醫生說要縫針,這會不會留疤啊!
打了麻藥,醫生就開始給陳俊縫,這場面太考驗人心理防線了,她趕緊背過身去不看,班主任也跑出去給陳俊的爸媽打電話。
陳俊在剛縫完就拽着醫生問,醫生,我這不會留疤吧,醫生我這不會留疤吧,因爲剛縫完,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這一說話,血流的更厲害了。
“你少說兩句就行,嘴多活動活動,不留也得留。”醫生嚇唬完陳俊就走了。
陳俊這下老實了,一句話不敢說,跟他們倆交流都是拿手比劃的,劉明宣看着難受,跑去跟護士借了筆和本,讓他寫。
結果人家第一句就是,你們看我這嘴歪沒歪。
“沒歪,正的很。”這紗布包着,還腫的老高,神仙也看不出來歪沒歪。
陳俊聽完這話才高興的點點頭,可能是想笑,又扯着傷口了,陳俊臉上的表情扭曲的不行。
過了能有半小時陳俊媽媽來了,看見自己兒子這臉腫的,眼淚譁就下來了,陳俊看他媽哭,下意識的想張口安慰安慰,結果又扯到傷口了,疼的原地蹦了兩下。
包在嘴上的那塊紗布也被血染透了,她趕緊拉着陳俊媽媽說:“阿姨,陳俊嘴剛縫完針,現在還不能說話。”陳俊媽媽一聽這話,眼淚嘩的又下來了。
搞的劉明宣都有點懵,她是說錯什麼了?怎麼又哭了。
這時候班主任也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是他們年級的侯主任,另一個估計就是陳俊爸爸,她跟江源很有眼色的避了出去,看這樣子是要開始劃分責任了。
沒一會兒陳俊也出來了,臉上表情怪怪的,她一看就覺得是談崩了,剛纔給陳俊縫針的醫生從大廳回來,看見陳俊嘴上的紗布,“小朋友,你是不是覺得叔叔是在嚇唬你,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動,一會兒你這嘴就要重縫了。”嚇的陳俊什麼都忘了,就跟在醫生後面眼巴巴的看着,連醫生叫他小朋友都沒聽見。
醫生拉着陳俊又去換了一塊紗布,換完就叮囑他們說:“他這嘴傷的真是挺嚴重,你們看着他點,別讓他老動,要不然肯定留疤。”醫生語氣很嚴肅,一看就沒開玩笑。
劉明宣趕緊點點頭。
“嘖嘖,你這往後可是有罪受了,吃喝都是個問題啊。”醫生擦着手說。
“叔叔,那他這大約多長時間能好啊!”劉明宣問。
“最起碼也要三個禮拜到一個月,前期只能吃流食,後期好點了,可以吃點別的,不過也要注意,不能撕開傷口,等到結痂了,可以抹點蘆薈膠,那東西可以去疤。”醫生拿棉棒沾點水給陳俊點點嘴脣。
“他這以後嘴脣要長沾點水,不能太乾,用棉棒就行。”醫生把手裡棉棒遞給劉明宣,覺得女生照顧人仔細點。
結果江源突然伸手把棉棒接過去了,醫生一愣,拍拍手沒說什麼。
劉明宣知道,江源這是又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