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梅花啊,須彌表兄居然有閒情雅緻在這裡賞花,崔家的幾位小娘子可是非常漂亮,豔名遠播的,如今盡歸表哥府中,你難道此時不應當正陪着美人嗎?”
宇文玉波從圍牆上擡起頭,強作鎮靜的笑道:“趙王殿下,你這次可是非常走運呢。快跟我說說,你是看上了崔弘度的女兒,還是喜歡上崔弘升的女兒啊?
易風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對這個大膽的表妹無可奈何,也唯有宇文玉波,才能做出這種翻別人家後院圍牆的事情,而且在被主人當場抓到之後,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顧左右而言他。“你看我像是這種喜歡趁人之危的人嗎?”崔家的女眷確實有不少年輕且漂亮的,特別是崔弘度的崔弘升的幾個未出嫁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漂亮,國色天香也不爲過。崔家的女兒似乎有種特別的美麗基因遺傳,秦王妃崔氏長的就十分美麗,河南王妃崔氏同樣也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先前官差依旨把崔氏家族的女眷都押到趙王來賞賜與他時,他也已經發現,崔家的那一大票女人還真都是如花美眷。不過就如同他跟宇文玉波所說的一樣,在某些方面他還是無法如這個時代的人一樣,能極爲鎮定的把別人家犯案發配的女眷就那樣享受,特別是前不久他還剛與秦王妃河南王妃見過,也與崔氏兄弟和他們的子侄們一起說話聊天。看着進入趙王府的那些崔氏家眷,他心裡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一句話,朋友妻不可欺。
“我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什麼都逃不過你的耳朵。不過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釋一下,爲什麼我家的大門你不走。你非得偷偷摸摸的翻我家圍牆進來,而且這地上的這些包袱又是什麼意思?”易風指着地上的那兩個大包袱。
“沒什麼!”
“沒什麼可不算回覆。你要是不老實回答,你就騎在那牆上別想下來吧。你應當知道,我府上可是有養家一羣猛犬的。”易風笑呵呵的道,“你應當慶幸,我以前可是養過一隻非常兇猛的狼,若是它現在還跟着我,在這府裡的話,你剛纔一爬上來,就得被它撕扯下來當成賊咬了。”
“須彌表兄你還養過狼。是草原狼嗎,它哪去了啊?”
易風微笑:“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養不熟的白眼狼。狼是野獸是兇獸,就算從小把他當成寵物養,可一旦長大,他最終也不可能變成一隻狗,終究身上的野性蘇性,最終會離開,迴歸大自然的。我那隻狼。最終回到草原深入,回到他的同族中去了。”
“你應當養一隻老虎,我聽說你有個外號,人稱易虎。”宇文玉波一點也不懼怕易風。嘻笑着撐着牆頭,一躍而下,一丈多高的圍牆直接跳下來。一點事也沒有。
“你也不怕摔着,要是摔斷了腿。那可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纔好呢。”宇文玉波情緒突然有些低落,走過來拾起自己的兩個大包袱背在肩頭。然後笑了笑,“據說以前崔弘度在北周時爲宇文護的親信,有一次跟宇文護的兒子登一高樓時,宇文護的兒子說樓高可畏,可崔弘度卻直接縱身一躍,從那五丈多高的樓下跳下去,結果一點事情也沒有。你這圍牆纔不過丈多高,豈能難的倒我。”說這話的時候,她忘記了此時的煩心事,心情舒爽了不少。她與許多大家閨秀不同,別人家的女兒在家學習琴棋書畫學習女紅廚藝,而她卻向來對那些不感興趣。自小說喜歡舞刀弄劍,騎馬射箭,論身上,一般的男子兩三個都不是她的對手。別說這麼丈多高的牆了,就算再高個一丈,她都不是問題。
其實若不是沒有辦法了,她也不會來翻表兄家的圍牆。
“暫時借你這裡落腳避難,你不會不肯收留要趕我走吧?”宇文玉波一臉可憐的樣子。只不過她的可憐樣子僅維持了片刻,然後目光中就透露着一股威脅的神情,似乎你若是敢反對,有你好看的架式。
“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咱們的千金公主居然要離家出走?”這下易風倒還真有些驚訝了。
“你可一定得幫我,除了你,我現在沒其它地方可去了。”宇文玉波楚楚可憐的樣子道。她確實是離家出走了,而且是爲了逃婚。太子和雲昭訓爲長寧王楊儼向她母親提出了有意迎娶她的意思,這還是她的貼身侍女探聽到的消息稟報於她的,一開始她還覺得有些不相信,可馬上她就知道這是事實。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不但太子爲兒子長寧王向她母親提出了此意,竟然連晉王妃也居然向母親提出了求親的意思。
“一家有女百家求,能得到這麼多人喜歡,說明你很優秀嘛,要不然爲什麼她們不去別家提親呢。”易風笑了笑,不過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蕭妃是爲誰向姑母提親?”
“河南王!”宇文玉波無奈的回道。若說起這兩位求親者,地位都很尊貴,一位是太子之子皇孫長寧王,另一位也是皇孫是晉王嫡長子河南王。不管怎麼說,這兩位表兄跟她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而且還是親上加親的好事。而且之前其母不也有意讓她嫁給須彌表兄麼,只是後來須彌表兄選了素君表妹,爲此她母親還覺得十分的失落,就是她自己心裡也有些不太高興。這回太子和晉王府兩家上門來求親,她母親馬上又高興了起來,本來雲昭訓上門來求親的時候,她母親都已經要答應了,不過是因爲臉面的原因,才說要先考慮考慮一二。原也不過是一句推辭,要走個過場,回頭也必無不允之理。誰知道晉王妃又上門來求親,還是爲河南王求親,這下她母親一下子猶豫不決了。兩個侄子她都滿意,都喜歡,可女兒只有一個,同意了這個就得拒絕那個。
廣平公主有些猶豫不絕,這事問到她頭上,宇文玉波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一下子爆發了。然後覺得這樣的婚事是那樣的難以接受,在家裡呆着呆着,就有種想要離家出走的想法。她也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女子,一回頭,就偷偷的收拾了兩個包袱翻牆跑出了家。一出家門,原本想着去找素君表妹,可轉頭一想,母親雖然眼下難以決擇,但最終肯定還是會從中兩位表兄中選一個的。她若是到姨母襄國公主府上去,只怕母親馬上就能找到她。
想來想去,突然就想到了表兄須彌。雖然曾經母親想讓她嫁給這位表兄,最終事情沒成。可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她確實挺喜歡這位表兄的,倒沒有了什麼男女之情的東西,只是純粹的覺得這位表兄十分的對胃口,能聊的來。自己這般離家出走,如果躲他府上去,估計也就他能幫着自己隱瞞了。
“河南王不是有王妃了嗎?”易風奇怪的問道。隋朝也是實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度的,哪怕就是親王郡王,也同樣只有一個正妻原配,可沒有什麼平妻的說法。也說是宇文贇那樣的傢伙,能昏庸的弄出來五個皇后來,最終做了亡國君。不管是親王郡王,除了那唯一的嫡妻外,其它的都不算妻,不管是媵妾還是其它嬬人什麼的名頭,其實都是妾。在這個宗法制的時代裡,妻妾之間的地位天差地別,宇文一波是皇帝的外甥女,又是個得寵的郡公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楊昭做一個妾的。
“你還不知道麼,昭表兄已經寫了休書休掉了崔妃,並把她送到大興城外的一個尼姑庵裡出家了。”
法禮上,有妻子的人就不能再娶第二個妻子,只能是納妾。但如果妻子去世或者休妻之後,續絃或者再娶,其實就是妻的身份了。崔家如今被連根拔起,楊昭這時休妻,倒也說不上什麼太大的不合理之處,但總的來說,也確實有些顯得無情了些。不過易風馬上想起了自己,先前皇帝皇后一番話,自己不也就承認了皇帝對淺雪嬬人的封號,實際上不也就等於是廢掉了淺雪的正妻身份嗎。對於權力場上的人來說,這似乎又是一個極爲趨吉避凶的正常反應了。以他對那位並不算太熟的兄弟楊昭的看法,估計這件事情也是由楊廣夫婦做的主的。
“表妹看上了哪一個?”
“一個也不願意,要不我哪用的着離家出走。”宇文玉波道,“若是以前,也許我會由家中安排。可是這次,不知爲何,我很反感也不想接受這樣的婚姻。”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暫時先讓我躲藏在你這裡,不要告訴別人說好。”
“也罷,我陪你胡鬧一場吧。”不知爲何,易風突然對宇文玉波有些同情起來,覺得自己應當幫她一把。雖然這樣做,也許會引起大麻煩。
宇文玉波聞言高興的跳起來,“謝謝須彌表兄。”
“不過你得馬上寫一封信,起碼告訴下姑母你現在安全着,只是暫時在外面呆一段時間,過後會自己回家。”易風道。
“好,我會的,一會就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