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伏擊戰果比預料的還要好,甚至是讓聯軍和契丹以及鐵勒三方都十分意外。!
天亮之後,戰鬥已經徹底結束,鐵勒軍無一漏網。不過與舍河川之戰大不相同的是,這次的鐵勒人敗的很快,在聯軍的包圍突擊之下,他們敗的太快了。甚至直到天亮後當這些鐵勒人被綁成一串串的押入一個個臨時的俘虜營時,他們還難以接受只一個晚上就全軍覆沒的事實。許多鐵勒人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反應還是不可能,口裡念念不停的是這怎麼可能。這些兇狠彪悍卻又頭腦簡單的鐵勒人怎麼樣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敗果。他們竟然在契丹和奚的交界之地,被一支本來遠在南方近千里之外的漢人大軍給伏擊了,而他們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而比中原漢人突然出現在隋邊境以此千里之外更難以讓他們接受的是,那些勇猛的鐵勒部族戰士們,被漢人伏擊之後居然不到半個晚上就全軍覆沒了,哪怕這些漢人聯合了奚和契丹,陰險的事先埋伏起來,又和契丹人裡外合擊,數量多達七八萬人。可他們兩部鐵勒勇士和他們的霫族僕從軍加起來也有兩萬餘,居然會那麼快的就在半個晚上的時間就全軍盡沒了。
但事實就是如此,近兩萬人的鐵勒軍其實在武州軍的衝擊之下只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然後就已經崩潰了。
被鐵勒人南下時征服的霫部僕從軍們本來就不是真心臣服於鐵勒人,當黑夜裡聯軍如同潮水一般殺出來的時候。他們只是稍做抵抗,就馬上認清了形勢,迅速的就拋棄背叛了這些前征服者。許許多多的霫人開始直接向武州軍投降。並且十分積極的馬上給了鐵勒人背後一擊,他們陣前倒戈,反戈一擊。正是這些霫人的倒戈,加上那些先前被他們已經差不多吞下腹中的契丹人的絕死反擊,終於使得本來彪悍兇狠的鐵勒兩部戰士也完全混亂,徹底的被打懵了,加上戰車營和步兵營的攔截。使得這些被騎兵們衝擊分散的鐵勒人連像樣的反擊和突圍也組織不起來,最終就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最後被吃掉了。
兩萬餘的鐵勒軍,昨夜的一戰,霫人陣前倒戈,原本近一萬五千霫人。最後除了先前進攻時戰死的和後來死於混亂中的倒黴鬼。最後還有一萬四千餘人,此時全都繳了武器馬匹,在戰車營圍起來的那片空地裡蹲了一大片。而原本拔野固和僕骨兩部差不多八千餘騎鐵勒兵,經過昨夜之戰後,此時被俘的也還有七千多。
昨晚那一戰,死傷的人很少,鐵勒兩部死的人不到一千,而霫人也不過死了數百。契丹人也是傷亡不滿千,至於漢奚聯軍更是隻付出了戰死百餘重傷二百餘的輕微損失。
易風欣喜異常。由於這仗贏的如此輕鬆,損失如此之小,這讓他心情大好,甚至對那些俘虜們也是格外開恩,讓輜重營的人宰殺傷馬後做的馬肉湯也給俘虜們送去了,讓他們能吃個飽。
諮議參軍魏徵一路哼着小調,歡天喜地的跟着易風的後面,不停的報着一個個戰後統計數字。如果拋開契丹人的傷亡,甚至把庫莫奚軍的那部份傷亡數字減去後,那麼昨夜擊敗鐵勒兩萬餘大軍的大捷,武州軍的陣亡將士不過數十人,重傷數十,加起來才百餘。在數萬武州軍裡,戰損比例連百一都不到。若說舍河川之戰已經是一場完勝,那饒樂河之戰就更是一場完美無比的勝利了。做爲易風的首席參謀軍師,魏徵也不由的歡喜連連,這戰贏的太輕鬆了,而獲得的戰果卻是巨大的。
“拔野固族俘虜兩千七百餘,僕骨族俘虜四千二百餘,另外那些陣前倒戈的霫族還有一萬四千三百餘。”魏徵翻看了下手中的摺子,擡頭繼續道:“由於鐵勒人的輕敵狂妄,他們沒有後軍也沒有留守的營地,所有的人馬全都在此,甚至是他們搶劫得來的物資也基本上都隨軍,昨晚我們擊敗了鐵勒人,也把他們的物資也都網到了網中。據粗步統計,收穫很豐厚啊。光是他們自己的戰馬加上搶來的戰馬,就有差不多四萬匹,除去傷亡的,現在我們依然得到了四萬多匹。此外還有挽馬、駱駝等畜力萬餘,牛、羊等雜畜近十萬,另外還有車、帳、糧草、金銀、布匹等無數。這些鐵勒人從北方的霫部一直搶到了奚邊境,可謂是收穫滿滿,現在卻是一下子都成了我們的了。殺人放火金腰帶,搶劫果然是最容易發財的了。”在那豐碩的戰利品前,連魏徵這樣的儒學弟子都忍不住驚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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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橫財不發,馬無夜草不肥。”易風聽到這收穫也不由的驚喜。戰爭歷來就是如此,只要能打勝,戰爭紅利就是巨大的。要不然怎麼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特別是對鐵勒人這些兇悍的胡人來說,他們這根本就不叫打仗,叫搶劫更適當一些。上萬彪悍的漠北騎兵搶那些分散的東方小部族們,他們是搶的鉢滿盆滿,一路進展順利,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把這些戰利品送回去。結果,一下子全都爲易風做了嫁衣裳了。
“可惜這一仗不是咱們一家打的,要不然這些戰利品就不要分了。”步兵營將王保有些肉痛的道。這話也提醒了大家,在這裡的可不止武州軍一家,除了武州軍外,他們還有一個盟友奚族五部手裡兵馬組成的庫莫奚軍,此外,昨晚被他們解救的契丹人,也能算是他們的半個盟友,這些都是昨晚並肩一起戰鬥的。若不是三家合力作戰,也不可能取得這麼好的結果。當然,除了契丹和奚人外,現在營裡還有一萬多的霫人呢。
“對了,那些奚人如何處置?”畢竟這些人昨晚陣前倒戈給了鐵勒人回頭一擊,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這麼輕鬆拿下此戰。而且霫人也並不屬於突厥這一奚的,他們是相當獨立的東方部族,和奚契丹室韋靺鞨這些部族更近些。
“你們也清楚,昨晚我們一發起進攻,霫人立即就倒戈反正了,甚至他們還給我們幫了大忙。我這人的原則一向是有功必賞,對於霫人我們得把他們和鐵勒人分開來對待。”易風笑了笑,“雖然我們前後已經三次擊敗鐵勒軍隊,也都取得勝利,但事實上我們依然得記得,這些不過是鐵勒人的一小部份罷了。鐵勒爲草原第一大族羣,戶口早過百萬戶,人口可能過了千萬。哪怕鐵勒部族衆多,遍佈草原東西萬里之境,可如同羅、僕骨、拔野固等這些鐵勒部族,隨便一個也是能拉出一兩萬彪悍騎兵來的。更何況,如今草原是突厥爲王,鐵勒也只是向突厥人的臣服者之一而已。有句話說的好,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武州軍相比於鐵勒和突厥這樣的強大勢力相比,還是太弱小了。能拉攏的朋友,就應當儘量拉攏。雖然之前霫人並不是我們的朋友,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霫人既然和鐵勒人是敵人,如今又陣前倒戈相助,那我們當然不能把他們再當敵人,而應當將他們變爲我們的朋友。”
“奚、契丹、霫”魏徵捏着下巴不長的鬍子,臉上綻放笑容。“這三大部族原來都曾經是草原強大勢力的附庸,也一直是北方草原勢力的最東面。自隋立國之後,突厥分裂,勢力漸弱,奚、契丹、霫、室韋、靺鞨等東北部族紛紛向朝廷進貢,轉爲了大隋的蕃屬甚至是北方的一道屏障。如今我們紮根於塞外懷荒,這奚人正是我們北方的一道屏障,只是奚過於弱小,若是我們能把契丹和霫一起拉進我們的聯盟,那就能讓我們的東北方向安穩許多。”
“正是如此!”易風點頭。
“我們和奚人已經有了良好的合作,藉此機會,我們可以趁機和契丹人與霫人展開同樣的合作。”
雖然易風背後就是大隋,但這並不能讓易風安枕無憂。處於長城之外的塞北之地,這讓武州軍的戰略形勢一直很被動,把奚、契丹、霫幾個勢力拉攏爲盟友,不但能增強自己的實力,同時也能減少風險。畢竟,若是不和奚、契丹等部族結爲盟友,那他們就有可能成爲敵人。敵人與朋友之間,易風寧願多幾個朋友而不是多幾個敵人。
確定了以後與奚契丹霫之間的關係基調之後,對於這場戰鬥的後續處理事宜也就有了準則。
奚、契丹、霫三族都是武州軍的朋友,甚至將是盟友,自然,戰利品也有他們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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