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聯繫汽車公司吧,把所有有關的技術全都買來。然後再去招募工人,記住,工人只要多不要少,最起碼也要有五百人的規模……最後我們要告訴所有的銀行負責人和媒體,這一次,我們集團就是來振興毛熊國汽車工業,爲了減緩國內失業率而來的!”
王朝陽的這一番話說的大氣磅礴,充滿了高官們最喜歡的家國情懷。
“至於產線,暫時先不用全開,我們研發的汽車暫時以概念性爲主,主要是學習技術,……廠房一定要大!就算買來的是破舊工廠也沒關係,我們要先把攤子給支起來!”
雖然這樣一番操作下來,這個汽車製造集團的實質和皮包公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看起來,倒起碼有點像那麼一回事兒了。
“就這樣去做就可以了,把事情全都辦好之後,作爲交換,全球的水晶項鍊代理權就是你的了,而且我還可以爲你定製全套的營銷策劃。”
……
不出王朝陽所料,彼得洛夫果然是有野心和目標的,對於這個股權置換的交易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開設公司的流程正在被彼得洛夫全速推進着,他還向王朝陽保證,最遲在下個月就能讓他見到一家生機勃勃的公司。
至於剩下的一切,後續的貸款計劃等等,都需要用時間來一點點的發酵了。
午夜時分,圖蘭朵酒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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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汽車公司幹啥?咱們就老老實實的賣貨不好嗎?”
剛一回到酒店客房內,王震就忍不住的對王朝陽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李長安和張定一都已經回到了各自的房間,客房內只有這父子兩人。
“爲了做空盧布啊,這可是金融巨獸,咱們靠着能大發一筆!對了,有一件事我還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王朝陽徑直走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點燃了一支菸,繼續說道:
“其實之前我在盛海不僅僅是賣首飾項鍊……我還買了十五塊地。”他的語氣平淡,像是買了十五顆大白菜一樣隨意。
“盛海?十五塊地???”
雖然王震沒有從事過地產項目,但是對於地塊的理解他還是有的——那就是十五個小區啊!
“你要蓋樓賣房子了?十五個小區,你蓋得起嗎……不對,你哪來錢買那麼多地啊?!”
相對於老爹震驚的表情和語氣,王朝陽的語氣依舊平淡,“貸款,全都是借的。”
???
“所以現在我才着急搞錢的,不然等到了半個月之後,銀行來催我還錢,我可是沒錢給他們。”
王震強忍住了發自心底的絞痛,面龐僵硬的接着問道,“你一共貸了多少錢?”
“嗯……大概一個多億?”
“嘶~嗚!”
王震險些一口大氣沒喘上來,直挺挺的倒在了牀上。
“哎呀,你別太有壓力,你想想,既然銀行敢貸給我一個多億,就說明你兒子能還上這筆錢。”王朝陽走到了老爹的牀旁邊,出聲安慰道:“不就是一個億嗎,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不就是一個億……
王震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此時此刻,他已經在腦海當中想象到了不久之後債主上門催債的場面……
“你就安心賣你的貨,好好利用一下你的人脈資源,包括那個彼得。用不上兩個月的時間,咱們買賣飛機的大生意可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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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王朝陽剛轉身打算走出房間,直到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卻又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又扭頭走回來了。
“對了老爸,這一趟回去了,咱再買個新房子吧,雅婷也已經長大了,她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現在這個房子實在是太小了。”
聽到這句話,王震終於幽幽的從牀上坐起來了,語氣苦澀的問道,“我要想到要去賣腎了,你還要買房子?你欠銀行的那一個億不用還了?”
“害,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再說了一個房子能有多少錢,十萬八萬的最高了,和那一個億比起來能管啥用?”
又是一番強行安慰,王震趁着自己還沒被氣暈之前,把王朝陽給攆出了房間。
……
哈市紡織四廠的副廠長叫朱廣發,也就是王朝陽第一次在街道上看見馮氏姐弟,在銀行門面,馮天寶要去砍死的那個人。
但是這個故事,原本其實不是這樣的。
準確的來講,朱廣發曾經是作爲車間主任的馮玥父親感情最好的師兄弟,也是馮玥父親在車間裡的副手,也是馮玥和馮天寶關係十分親近的叔叔。
當時在火災現場,要不是當師兄的在最危險的時候,把他朝外推了一把,那麼朱廣發也會和馮玥的父親一樣,葬身在火場當中。
之所以衆人知道這些事,其實還都是朱廣發跪在馮玥父親靈堂前,滿臉痛哭流涕,親口說出來的。
當時的他還對着靈位,對着天地發誓,一定會竭盡全力的照顧好這一對姐弟。
而他的機遇,也正是在這一場火災之後來到的。
作爲在火災當中,爲挽救國家資產,衝進倉庫搶救布料的那一批人當中唯一的倖存者,朱廣發名正言順的成爲了四廠的英雄,享受到了全部的榮譽和一切的好處。
再加上他的腦子活泛,十分會與領導打交道、攀關係,於是不到三年的時間,朱廣發便搖身一變,從車間的副主任升到主任,攜帶着光環的他接着又是一路平步青雲,步步高昇。
直到,他當上了四廠的副廠長,成爲了四廠當中手握絕對實權的第一紅人。
金錢和權力被直接擺到了他的面前,任由他享用、享受。
而他也確實沒有讓衆人失望,不加思考,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選擇躍身,跳進了這紫醉金迷的名利場當中。
與此同時,馮玥年方十七八,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再也遮蓋不住,一朵嬌豔的花骨朵徹底的盛開了。
廠子裡的年輕男職工們開始在私下裡叫她廠花,後來索性直接變成了明面上,就這樣,“廠花”的大名便徹底的叫開了。
也正是在那一段時間開始,馮玥突然發現,朱廣發看待自己的眼神和對待自己的態度,似乎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涉世不深的她,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眼神,但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長輩該有的眼神。
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躲着他,避開與他的接觸,但是這很難。
終於,在馮玥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剛陪領導應酬完、喝得即將不省人事的朱廣發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到了這對姐弟的房門前。
馮玥表示她堅決不開門。
於是,朱廣發就一邊說着葷話,一邊用拳頭大聲的砸門。
最後,是當時只有十五歲的馮天寶把門打開,走了出來。
他手裡拿着一把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巨大鋒利的剁骨刀。
“滾,你要是再敢打我姐的注意,再敢動這方面的心思,我就直接砍死你。”
馮天寶那一刻的語氣是二人所沒有見到過的沉靜,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眼神冰冷如同一匹獨狼。
聽完了這一段話,朱廣發當場冒出了一頭的冷汗,酒意瞬間消去,整個人直接清醒了。
現在的他終於知道了,這個他看着長大,從小就老實乖巧的孩子,爲什麼在這短短一年的時間內突然把自己練得這麼壯了……
他是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隨時砍死這個對馮玥抱有想法“叔叔”,爲此,他甚至早早的準備好了砍刀。
那天晚上,朱廣發直接跑了,連半句狠話都沒敢放……在一個比他小了整整三十歲的小孩面前。
直到後來,等他回過了神之後,也曾想過動用自己的權力和關係給馮天寶使上幾個絆子,好爲自己對馮玥下手做個鋪墊。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那時的馮天寶已經在社會上熬出了頭,在混混圈中一路的摸爬滾打之後,他已然變成了幾十個小混混的老大,而就在他手下的這一羣小弟當中,不乏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一個個看起來就傻乎乎的,甚至可以爲了馮天寶連命都不要。
至於馮天寶對他放出的話也很簡單,“你有孩子,有家人和老婆。要是我姐出了哪怕一丁點的事,你的孩子和家人就會出更大的事……包括你。我一條命換你們五條,值。”
這就是馮家姐弟在這十幾年間,相依爲命的故事。
十五歲,姐姐輟學,頂崗進廠,養活自己和弟弟。
同樣是十五歲,弟弟拿出了一把剁骨刀,爲了保護姐姐,隨時準備以命相搏。
一個從小老實巴交,乖巧聽話的孩子,直接走上了最極端的另一條路。
在他剛混社會的時候,曾經有很多次,馮天寶被管片的混混們直接打了個半死。
但是他毫不在意,不等傷養好就裹着繃帶繼續出去打。
一天、一週、一個月……他變得越來越抗打,也越來越能打,直到再也沒有人敢惹他。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對馮玥動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