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杰剛走出家門準備上班,就開始產生了一種時刻被人注視的感覺。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只把那當成一種錯覺,可是慢慢的,他發現在他的身邊,似乎開始源源不斷地出現一些怪事。
比如,
從天空中突然墜落的石子,
擦身而過地,急速行駛的汽車。
必經之路上,害自己差點掉進去的、莫名丟失的下水道井蓋......
一切怪事似乎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股人爲的痕跡,隱隱透露着一絲不詳,讓陳杰心中逐漸地積蓄出了一絲彷徨和不安。
當晚,陳杰照常和王文華,以及其他的一些狐朋狗友,相約在臨安飯莊,密謀一些重要的事情。
正喝得面紅耳赤,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那頭傳來愛人怯懦的詢問。
“怎麼了?我正在外面應酬呢,現在還不確定。”陳杰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旁邊的朋友們問起來,連忙又換成一副笑臉。
“我......我有點害怕。”
陳杰眉頭一皺,心裡有點不爽,“這麼大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之前不也都這麼過來了嗎。”
“可是今天有些不太一樣,我今天下班進咱們小區時,好像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蹤我,因爲天色太暗了,我也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所以我也不能確定。”電話那頭的愛人驚恐地述說到,似乎現在仍然心有餘悸。
陳杰一聽這話,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這種感覺跟白天的自己,何其相似。
陳杰老婆繼續道,“當時我以爲是我感覺錯了,可是回到家後,總能聽到門外突然有敲門聲,而當我趴在貓眼看時,卻什麼人都沒有,開門也是一樣,關門後不久,就又能聽到那種聲音。”
“一直到剛纔,我拿着擀麪杖守在門口,敲門聲一響我就立刻開門,那人嗖的一下就不見蹤影了,家門口滿是撕碎的玫瑰花瓣,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麼人了啊?孩子現在已經睡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好害怕......”
陳杰聽着愛人梨花帶雨的哭述,漸漸地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懷疑這可能是馬東的報復。
“你不要怕,我現在就回家,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敢在老子的頭上動土。”
當晚,陳杰帶着他的那些個狐朋狗友,風風火火地趕回家中,結果再沒見到他老婆描述的那種情況,陳杰以爲,事情應該就這麼結束了。
可是第二天,陳杰剛來到公司,前臺就遞給了他一個信封。
說是今早一大早,外面有人送來的,專門囑咐要交給招商部的陳經理。
陳杰有點懵,都這個年代了,自己還有手機,是什麼人沒事會給自己寄信呢?
難道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帶着這種疑惑,陳杰凝重地接過信封,回到辦公室自己的座位上拆了開來,裡面原來只是放了幾張照片,害的自己虛驚一場。
照片中是一羣學生放學的樣子,其中一個小女孩,正在和路邊的一個光頭怪叔叔講話,露出花兒般燦爛的笑容,看得陳杰心頭一暖。
可是隨即立馬反應過來,這特麼不正是自己的女兒嗎?
到底是誰在給自己郵寄自己女兒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兒,又是在和誰講話?
那個人爲什麼沒有露臉,只拍給自己半個背影?那胳膊上的紋身又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們這樣做,又是想要表達什麼?
陳杰的大腦中充滿了無數的疑問,巧不巧的,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竟然是遠在向下的母親打來的,陳姐只好木訥地接起電話。
“喂,媽,有什麼事嗎?”
“你這個混球,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沒事,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對面傳來母親又氣又笑的批評。
“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會不是上班呢嗎,私話打太久領導會生氣的。”
“行行行,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那我就長話短說吧,剛剛你的同事來咱們家了,還給我這留了200塊錢,我說不要人家非要給,還說在公司沒少受到你的照顧,這點錢就算作一個見面禮,以後你們在公司遇見了,你好好替我感謝一下人家啊。”電話那頭的母親,聲音中滿是笑意地道。
“等會,媽,你說的是我哪個同事啊?叫什麼名字?”陳杰疑惑地追問。
他自己在公司裡對下屬和同事什麼樣,他自己心裡還沒有點逼數嗎,怎麼可能真的有什麼後輩,專門跑去他老家感謝。
“名字?對方沒說名字,他們說,只要我給你說了你一定知道,對了,你那幾個同事面相長得還挺兇的,沒想到說話辦事倒還挺和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陳杰老媽高高興興地掛斷了電話,可是陳杰的後背,此時卻是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威脅,這特麼的,就是赤果裸的威脅!
陳杰想都沒想地就直接給馬東掛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馬東懶散的聲音。
“喂,陳總,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是我的設備申請批過了嗎?”
陳杰聽到這個聲音,氣得直想罵娘,“姓馬的,你到底幾個意思?你對女人小孩和老人下手算什麼男人,你有種衝我來啊?”
“你特麼有病吧?大清早的,老子睡個懶覺都特麼躺槍。”馬東罵罵咧咧地回嘴道,“如果不是設備申請通過了,沒事別給我打電話,人家忙着呢,嘟嘟嘟......”
電話掛斷,再打過去,已經是佔線的忙音狀態。
馬東說的話前後矛盾,前面還說睡懶覺,後面又說忙着呢,陳杰要是信了他的話,那就是出了鬼。
一定是馬東在蓄意報復。
第一天應該只是試探,對方剛纔也說了,如果不是設備申請通過的事,聯繫他也沒用。
“報警,對了,我還可以報警。”
慌亂之下的陳杰,直接撥通了報警的電話。
經過一番詢問,在陳杰描述的諸多事件中,雖然透着一些詭異,但卻並沒有產生實際的人身傷害和言語威脅,對方不予立案。
陳杰再將電話打給他的那些哥們和張文華,結果反而因爲昨晚的事,被對方羣嘲了一番,說他這就是杯弓蛇影。
一圈走下來,陳杰悲哀的發現,他現在能依靠的,似乎就只剩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