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寒的消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着落,所以當沒有人可以移開的時候,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定安侯府的大門尚還沒有打開,她坐在馬車裡,氣定神閒,騎在馬上的人面色肅然,眉峰冷冽。
梨兒從馬車總走了出來,她擡眸看着那塊牌匾,心中恨的牙癢癢,然後小丫頭轉身衝着趕車的木易之一笑,“易之哥,主子說過,如何進侯府的門,要聽我的。”
“嗯。”木易之側眸看了一眼車廂,然後從車子上一躍而下,“你想怎麼做?易之哥幫你。”
“易之哥,你知道爲什麼我一直都想讓公子做我家姑爺嗎?”梨兒拎着裙襬,一步步的朝着定安侯府走去,簪子上的流蘇隨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折射着剛剛升起的太陽,在地上偶爾會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影子。
“從見姑爺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主子只有在他身邊才過的像是一個人,不管是神醫公子還是江公子,都不是小姐命定的那個人。”
“我這個人看人還是很準的。”
“以前主子爲了對付夫人,能將自己浸到池塘裡去,那個時候公子早就已經吩咐過,不能讓她沾染絲毫的冰冷。主子狠辣起來,連我都感覺害怕,有的時候她明明笑着,但你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暖。”
“但是見到公子的時候就不一樣了,而且……主子的麻煩就只有公子能解決,而主子,也就只有公子能壓得住,能讓她敞開心扉。”
梨兒面帶微笑,她站在了最後一級臺階上,笑容燦爛,“所以,咱們也像公子一樣,打進去吧,給定安侯一個驚喜,也順便讓他知道,不是有了靠山就能爲所欲爲的。”
“那你得讓開一些。”木易之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然容易傷到你。”
“易之哥加油。”梨兒吐了吐舌頭,然後便閃到了一邊。
長劍出鞘,好似帶着破風的聲音,梨兒眼前一花,好似看到了有猛虎呼嘯於前。
門板應聲而破,木塊紛飛,被門板的遮住的景色也直接出現在了眼前。
木易之收回了兵器,看着梨兒張大的小嘴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會兒就會有人衝出來了,你確定不避避嗎?”
“哦。”
梨兒轉身又回到了車廂裡。
正如木易之說的那樣,很快定安侯府的護衛就衝了出來,各個都面色不善的盯着木易之,不過不等對方說什麼,木易之就衝了過去,劍鞘揮動,每個人在他的手上都不是一合之敵。
花錦程也從馬車裡走了出來,她看着門前的狼藉,就好像看到了那一日雲修寒單槍匹馬闖入侯府,然後將侯府給鬧的天翻地覆的場景。
雖然是雲修很跟她一起設定的計劃,但最後的結果如何她並不清楚,不過如此看來,他們的計劃好像並不成功,果然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烈也被外面的事情驚動了,他出來看到站在外面的花錦程的時候微微一愣,心中的怒火也瞬間被壓了下去。
“錦程。”李烈垂在身側的手指下意識的收緊,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想要邁步上前,但站在花錦程周圍的那幾個人卻讓他不敢輕易的上前。
果然正如陛下說的那樣,太皇太后將暗鱗給了花錦程。
“侯爺,好久不見。”花錦程略微擡着頭,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了陽光下,“易之不太懂事,看這個地方不順眼,所以出手重了些,還請王爺勿怪……白二哥,將損失統計一下,然後從錦雲坊支出銀子來,藥費也要算一下。”
“好。”白功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很滿意花錦程的做法,李烈就算是有怒氣,也需要捂着,需要憋着。
“無妨,不用那麼麻煩。”李烈道,“進來吧,現在天涼了,別在外面站着了。”
“好。”花錦程應下,她本來也就想進定安侯府,所以也就沒有再矯情。
屋子裡被地龍暖的暖洋洋的,李烈又讓人端了火爐上來,奉上了熱茶跟精緻的點心,所有的一切都伺候的週週到到的,也足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對花錦程用心,但這一切在花錦程的眼中卻覺得無比的噁心。
“關於咱們成親的事兒,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花錦程端起茶杯,垂眸看着碧綠色的茶湯,脣角微揚,“侯爺應該知道,雲昭下旨,我拒絕不了。”
“錦程……”
“你不用開口。”
花錦程轉身將茶倒在了地上,清冷的眸光直直的刺入了人的眼中,“因爲一聽你說話,我就覺得噁心,定安侯,我在此奉勸你一句,如果你不想讓自己難堪,那就不要想着我會配合你舉行什麼婚禮,也別想着我會跟你拜堂,當然,如果你不要了自己的臉面,去求雲昭讓他下旨,讓我配合你拜堂成親,我也沒什麼意見。”
“錦程……”李烈神色一肅,“我會對你好的。”
“李烈,你應該知道吧,我恨你,不然又怎麼會那麼設計你?”花錦程嗤笑一聲,她一揮手,站在她身後的人全部都退了出去。
李烈也屏退了左右,瞬間房間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花錦程看着他,眼眶一片通紅,裡面藏着的恨意跟煞氣比之兩個人初見之時更濃郁了一些。
李烈覺得心疼,他很想將對方摟進懷裡,很想跟她說,他是真的愛她,但他卻只能握緊了拳頭,死死的捏着拳頭,即便手心已經滲出了血絲,他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李烈,你毀了我一輩子,你覺得就是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揭過去的嗎?”花錦程嗬了一聲,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好似獸鳴,“我花家滿門,全部都死於你李烈之手,我的孩子,被你李烈剁成了肉末,我的錦雲坊被你奪去,這個是身外之物,我沒意見,因爲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跟你好好的過日子,所以纔會如此。”
“我嫁給了你,我家的小六被人沉到了河裡,若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就已經死了,我家的梨兒……呵呵,你知道梨兒是怎麼死的嗎?被人侮辱,死不瞑目!”
“我……”李烈面色一片慘白,他的嘴脣哆嗦着,那一幕幕的夢境在眼前閃現着,他現在好像有些明白了,爲什麼明明那麼美好的日子,他卻總覺得自己被一股深深的哀傷籠罩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