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的確在拖延時間,但那些人卻是無可奈何,也催促不得。
面對她,能做什麼呢?
如果是個大漢,或者是別的什麼人,他們完全可以嚴刑逼供,威逼利誘,但是面對花錦程他們卻覺得無計可施。
花錦程的身體不好,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再加上也讓大夫看過,所以他們也不敢採用什麼刑罰,萬一一不小心將人給弄死了,那麼最後倒黴的就只有他們。
花錦程吃完了東西,然後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臉頰上慢慢的浮現了一抹淺笑,“公子跟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是嗎?”年輕人面無表情,並沒有多說什麼。
“嗯,不是。”花錦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必你們也沒有那麼着急吧,那我也就再等等吧,我要休息了,公子要看嗎?”
年輕人的臉龐微微一紅,他實在想不到花錦程居然會如此的大膽,而且說出這種話來也臉不紅心不跳的,與他心目中的形象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花錦程走到了牀邊,然後和衣躺在了上面。
她睜着眼睛,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雲修寒那邊究竟怎麼樣了。
花錦程不確定對方針對的究竟是錦雲坊還是花家寶藏,她現在就像是一個驚弓之鳥一般,只要稍微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她就會認爲對方是衝着花家寶藏來的。
但如今想想,那個年輕人說的又是真的嗎?對方真的是衝着錦雲坊的織布技巧來的嗎?恐怕不盡然吧?既然那麼單純,又怎麼會用木三的臉來將自己一行人堵住,然後又光明正大的劫持自己,若真的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只怕用的手段也不至於如此慘烈吧。
是的,慘烈。
雲修寒肯定會追究到底,那麼對方又有什麼本事覺得自己能瞞過雲修寒的耳目躲過他的報復呢?或者說,又有什麼法子會讓自己死心塌地心甘情願……
花錦程的眸色漸漸的深了幾分。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細微的聲響讓花錦程的神經瞬間高度緊繃了起來。
“錦程姑娘。”一聲輕喚,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花錦程起身看着來人,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了過來,“溪山兄?”
八面玲瓏,圓滑世故,謹小慎微但卻不卑微。
林溪山給花錦程留下的印象不算是太淺,但卻也不怎麼深,但當她再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所有的東西立刻噴薄而出,讓她快速的跟人熟絡了起來,同時也讓她措手不及。
林溪山的這種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也委實太過可怕了一些。
一個普通人的好印象不算什麼,但若是一個大人物,甚至是好幾個大人物呢?他們的好印象就足以讓林溪山平步青雲了。
但眼前這個人卻仍然不顯山不露水,一席不怎麼貴重的袍子,不怎麼貴重的玉墜掛飾,臉上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一看就覺得十分舒服,會下意識的親近這種人,會下意識的對他產生好感。
“想不到錦程姑娘還記得在下。”林溪山笑道,“還習慣嗎?”
“溪山兄覺得我會習慣?”花錦程面色古怪。
“別人或許不可能,但錦程你又豈能用平常的人心思來揣摩?”林溪山道。
花錦程啞然失笑,然後點點頭,“還不錯,比那個什麼荒郊野外山洞柴房好多了,我發現我現在也很嬌貴,一點點苦都吃不了。”
“嬌養出來的女孩子,大多如此,情理之中。”林溪山道。
“溪山兄過來,不是爲了跟我敘舊嗎?”
“當然不是,我是想問問你,要現在走,還是過些日子再走。”
林溪山的話讓花錦程十分吃驚,人家救人的難道不是偷偷摸摸雷厲風行,帶上人就走嗎?怎麼到了他這裡還有這種說法。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花錦程肅聲問道。
“晉王跟木三爺打起來了,不過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事情而已,兩個人都是比萬年的狐狸還要精明的狐仙,又怎麼會被這些小把戲騙到。本來木三爺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沒看到,但誰讓晉王太不好惹呢。”林溪山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花錦程無語,她覺得比起這些人,自己纔是一個真正的人,之所以判斷那晚那個木三是假的也是因爲她突然想到憑着木三的性子,好像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國子監,木三跟雲修寒就已經有了交鋒,他即便搶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搶,何必在晚上暗戳戳的用那種手段行動呢?
她的判斷,是一種感覺,但是雲修寒跟木三爺包括林溪山的判斷,那靠的就是的眼睛跟心思了。
花錦程說不出理由,但是他們卻分分鐘能說出很多條理由,這就是差別。
但花錦程也沒有好沮喪的,直覺也是一種本事,索性她還有一隻萬年狐狸護着。
花錦程想到了此處,雙眸也彎了起來,“溪山兄,你怎麼在這裡?”
“難道你就不覺得白天那個年輕人有些眼熟嗎?”林溪山無奈的嘆道。
花錦程微微一愣,然後就不可置信的撐大了雙眸,“你,你,你……”
“嗯,跟王爺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他的拿手好戲,你不會不明白吧?”林溪山笑道,終於從花錦程臉上看到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情,他表示十分欣慰。
花錦程抿脣,實在想不到林溪山是什麼時候跟雲修寒在一塊兒的。
“如願以償了?”花錦程似笑非笑。
林溪山連忙收起了臉上的那抹笑容,十分正經的清了清嗓子,“動手的是木家人,木三爺的一位叔叔輩的人物,自認有幾分本事,看準了錦雲坊的技藝跟女人坊來錢的路子,所以就想走這種捷徑了,不過我懷疑他的背後還有人,所以如今就看你的意思了。”
“雲修寒怎麼說?”
“按照晉王的意思,當然是立刻就將你帶出去了。”
“那就走吧。”花錦程點點頭,“不過你要怎麼帶我出去?”
“既然已經知道了地方,你覺得王爺還會袖手旁觀嗎?”林溪山笑道,“說來也巧,正好撞到了槍口,誰讓我也在木家呢,而且還充當扳倒木三爺幕僚的身份,不過這次以後,這個馬甲卻是不能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