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還不確定這些人自己到底要不要收。
她承認自己的確很缺人,當初將杏兒留下也不過就是想看看對方要玩兒什麼把戲,如今戲看完了,人也死了,她也就絕了要重新物色人的念頭。
她原本也就打算在原來廢墟的基礎上,重新建一個院子,但云修寒卻將周圍的空地也都收了進來,比之先前擴大了差不多兩倍的空間。
“公子已經與老爺商議過了,小姐放心。”
兩個丫頭穿着一樣的青色衣裙,模樣也有幾分相似,只是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活潑直爽,倒也十分有趣。
花錦程看這兩個都是通透的人,人家的心思轉七八十個圈兒,梨兒說不準連一個圈兒都還沒有轉完。
兩個人一個叫靈雪,一個叫靈柳,剩下的三個,中年人名爲石時,兩個年輕人一個叫石一,一個叫石七,石時都跟石一倒都老實,就是那個叫石七的好似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小姐身邊的護衛聽說是個殺人犯。”名爲石七的人直起了身體,看向木易之的目光中帶着些許的不善。
“易之……”
花錦程垂眸將書合上。
“主子。”木易之往前走了半步,不動聲色。
“石七小哥,既然大家以後共事,那便讓我這位兄長試試你的身手如何吧,想必小哥應該是不介意的吧。”
石七抿脣,雖然這正合他的意思,不過由花錦程提出,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快的,不過面上他卻也不敢太過放肆,“正好在下也想領教一下易之兄的高招。”
“那便再好不過了。”花錦程笑道,“可傷不可殺,可廢不可殘。”
“這是姑娘給在下的規矩?”石七心頭冒火,但他臉上的倨傲卻不減分毫。
“易之平常只會殺人,不會過招,我擔心他出手太重,傷了雲修寒的面子!”花錦程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小姐,公子並無別的意思,石七素來桀驁,在公子面前也都口無遮攔,還請您不要見怪。”石時單膝跪地。
“石叔這話聽着倒好像是錦程無理取鬧了。”花錦程笑了一聲,“既然不敢,那便罷了。”
“誰說不敢!”石七朗聲道,“只是在下怕傷了易之兄,小姐面子上過不去。”
“你傷了他,那便是你的本事。”花錦程眼中冷光微閃。
“小姐……”
“石七,不得在小姐面前放肆!”石一冷聲打斷了石時的話,“目無主子,不分尊卑,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今日我就帶小姐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是禮法!”
“易之……”
花錦程倒是對這位石一高看了幾眼,但她的家裡,她的人卻還容不得讓別人來出頭。
冷光一閃,殺氣瀰漫。
石一的動作硬生生的停住,精裝的腰身一扭,他又後退了半步方纔躲過了木易之的那一劍。
木易之手腕一轉,提劍橫掃,石一腰身下彎,劍身貼着他的鼻尖擦了過去。
石一剛剛鬆了一口氣,旋即從上而下刺下來的劍讓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顫,狼狽的打了一個滾,這才堪堪躲過。
劍尖沒入了地板之中,木易之身形一閃,收劍而站,黑衣微微浮動,若不是看狼狽的石一,看地上的那道劍痕,所有的人都以爲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好精彩的一場戲,這麼精彩的戲份怎麼不等我回來再演呢?”
冷風從打開的門扉中吹入,帶來了一抹誘人的冷香。
花錦程的心中驀然一慌,然後便穩定了下來。
“爺。”
幾個人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公子。”
梨兒欠身,小六子跟木易之作揖行禮。
“我見了莫伊,他說你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雲修寒連看都沒看跪着的人一眼,幾步就到了花錦程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安心休養一個月,現在藥還沒有練出來,普通的手段即便痊癒了,也會傷身,我不願用。”
雲修寒擰起了眉頭,面紗浮動,兩個人離的極盡,花錦程只要一擡手便能看清他究竟是什麼模樣。
“面紗下是面具,我臉傷了,還不想讓你看到。”雲修寒擡手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臉上多了一抹笑意,“這羣東西惹你生氣了?”
“梨兒他們是我的家人,你應該知道這點。”花錦程後退了半步,倒不是她故意爲難人,而是不想梨兒他們因爲自己而受委屈,對花錦程而言,即便雲修寒舍棄她,也比不上梨兒他們幾個人重要,“很感謝你做的這一切,可是你的人……我用不起。”
“我當初是怎麼說的?”
雲修寒眸光一轉,狹長的雙眸中煞氣涌動,那一份冰冷的殺意猶若實質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公子饒命,主子饒命。”
五個人連連磕頭,就連石七的姿態之中也滿是恐懼,哪還有當初的一分倨傲。
“既然錦兒不喜歡,那你們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雲修寒擡手,手指微微一動,“都滾!”
“我沒說不喜歡。”花錦程抿脣,她根本就拿捏不準雲修寒說的是真的,還是在做戲,“院子擴了那麼多,房子也多,我一個人住着不習慣。靈雪靈柳,你們就跟梨兒住在右邊,石叔,石一,石七,你們也不用每夜都守着,好生休息便是,要怎麼做,易之會告訴三位的。”
花錦程輕聲安排着,生怕晚一點那幾個人就會遭受無妄之災。
“是,多謝小姐。”
這次五個人倒是多了一抹真心。
剛來的時候,他們的確是小看了花錦程,認爲如此柔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們的主子,但是如今,若是誰小看了花錦程纔是真真正正的瞎了眼,他們毫不懷疑,若是雲修寒不來,花錦程真的會讓木易之傷了石七。
狠辣、機敏、護短,她會爲自己身邊的人考慮的週週到到,不讓人受一點委屈,至於外人是死是活,那是她第二去考慮的事情。
幾個人退了下去,花錦程提着的一口氣這才吐了出來,她也顧不得雲修寒還在房間裡,躺在了軟塌上有些難受的縮着身體。
雲修寒看着心疼,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會兒我給你開個方子,也吃點東西,你想吃什麼?”
“面,我能吃辣的嗎?”花錦程舔了舔嘴脣,半合的眸子裡水光瀲灩。
“你先睡會兒,一會兒我喊你。”
雲修寒柔聲說道。
花錦程嗯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