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桑雪凡還在狀況外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稍顯擁擠的院子瞬間就變得空蕩了起來,桑雪凡抱着手臂,莫名覺得有些冷。
“錦程,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而且那人所拿的東西也是你的貼身之物,這……”葉麗棠一臉的不同意跟爲難,“我們是不是應該……”
“易之已經走遠,無力迴天。”花錦程輕聲說道,手指在荷包上輕輕摩挲着,那尾錦鯉好似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葉麗棠擡手用錦帕摁了摁脣角,生怕有誰會看出她那壓制不住的興奮。
“姐姐,怎麼回事?木易之怎麼跑那麼急?”花錦藍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疑惑的問道。
“恩?杏兒怎麼跪在地上?那個人是誰?受傷了嗎?”
“回二小姐,是那賊人偷了大小姐的錦囊,被當場抓住,人是被打暈的。”杏兒連忙回答,一口咬定了那個人手中的東西是偷的,跟大小姐完全沒有關係。
“是誰偷的還說不準。”梨兒陰陽怪氣的捏着嗓子說了一句。
“梨兒姐姐……”杏兒臉色漲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看到了錦囊是從他身上掉出來的,而那錦囊是我撿的,難道是我冤枉他不成嗎?”
梨兒呵呵一笑,沉默不語。
桑雪凡有些訝異的看着花錦程一眼,發現她根本就沒打算插嘴。
“我受小姐恩惠,對小姐忠心耿耿,梨兒姐姐,你不能如此含血噴人!”杏兒憤憤不平,捏緊了拳頭,雙眸中泛着淚光,好像誰將她怎麼樣了一般。
“梨兒也沒說是你偷的,你緊張什麼?”桑雪凡淡聲說道。
杏兒呼吸一滯,她咬了咬脣,“既然桑掌櫃也說杏兒有嫌疑,那麼我就只有一死來證清白了,小姐,請恕杏兒以後不能再伺候小姐了,您對杏兒的恩情,杏兒來世當年做馬,自會報答。”
杏兒磕了兩個頭,起身就朝着旁邊的牆壁撞了過去。
“梨兒不過就是胡說,你別做傻事。”
花錦程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
杏兒只覺得眼前一暗,下一秒身體便凌空而起,等她回神的時候,人又跪在了原先的地方,好似剛剛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一般。
“你起來吧。”花錦程脣角含着淺淺的笑容,桃花眸內一片澄澈。
杏兒應了一聲是,花錦程開口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應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
差不多兩刻鐘後,就有衙役過來了。
“錦程。”林浩山一席黑色的便衣。
“大人。”花錦程欠身行禮,“勞煩大人了。”
“哪裡,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林浩山面色一片肅然,“來人,將這賊子拿下,關入大牢,斷其雙手,割其舌頭。”
林浩山一句話都沒有問,就直接定了那人的罪行,甚至還比原來的罪名要更重一些。
剛剛醒轉過來的男人一聽這些話,雙眼一翻,差點重新昏死過去。
葉麗棠跟花錦藍也被他這一手給鎮住了,還從未見過如此辦案的人,林浩山如此行事,是在維護花錦程嗎?
“大人,這件事情怕另有隱情,大人不如聽聽他怎麼說吧。”花錦程緩緩吐出一口氣,有氣無力的道。
“小姐……”梨兒扶住了她的手臂。
“咱們屋裡說吧。”林浩山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身體還不見好?”
“已經差不多了,多謝大人關心。”花錦程笑了笑。
“你現在可是我們江城縣的寶,定安侯又極其看中你的才能,你若是平安康健,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林浩山呵呵一下,“花兄可是有一個好女兒啊。”
花榮勉強的彎了彎脣角,“一切都仰仗大人了。”
“我定不會偏頗,也不會對錦程不公的。”林浩山表明了自己的添堵,“但若是有誰想要污衊錦程,那我也同樣不會允許!”他警告性的看了那人一眼。
“多謝大人。”花錦程道,“大人裡面請。”
林浩山大刀闊斧的坐在了主位上,明明不是在公堂,但常年累積的氣勢卻依然讓人畏懼。
花錦程也坐在了椅子上,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頰上帶着濃濃的疲憊。
雲修寒捏住她的手腕,然後便又鬆開,“站着。”
花錦程嘴角一抽。
“公子,小姐她……”梨兒急忙解釋。
“站着。”雲修寒掃了兩人一眼,再次重複了一遍。
花錦程扁扁嘴,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起了身。
梨兒連忙將椅子搬到了一邊,站在花錦程身後,小身板兒挺得筆直。
“這位是……”林浩山剛進來就注意到了雲修寒。
“是我請回來的大夫,錦寒先生醫術高超,錦兒也全靠他的醫治才能日漸好轉。”花榮連忙說道。
“如此年輕的大夫,後生可畏啊。”林浩山讚賞的點點頭。
雲修寒微微頷首,卻沒有過多的表態,也沒有如若別人一般千恩萬謝的謙虛。
林浩山略微有些尷尬,他收回目光,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收斂了起來,“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這錦囊,這錦囊是大小姐送給小人的。”男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人明鑑,這錦囊的確是大小姐送給小人的啊。”
“你胡說,這種貼身的東西,小姐怎麼會給你!”杏兒厲聲喝道,“你別在這兒敗壞小姐名聲。”
“我沒有胡說,的確是大小姐送給小人的,她說,這是送給小人的定情信物!”男子一口咬定了這件事情,“大小姐,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這一切,可都是……”
“住嘴!”梨兒上前幾步,擡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你說這是小姐送給你的,我倒要問問,這是小姐何時給你的?又是在哪裡給你的?”
“這是一個月前,小姐送給我的,就在小花園裡,她說,等她將花家的生意全部都掌控在手中的時候,就會招我入贅。”
“呵呵,還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家小姐無論人品還是樣貌都是一頂一的,爲何會看上你這種人?”梨兒冷笑着,小臉兒上滿是憤怒,哪還有平日裡半分嬌憨的模樣。
“因爲小姐她……”男子咬了咬牙,然後方纔道,“她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