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突然一股物事燃燒的氣味傳來,隨即房子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兩人擡頭看時,卻見那茅草房中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滔天。火勢已大,要想撲滅已是不能。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均含驚駭。
兩人在進到院子中時,就已經對這院落探查一番,並沒有什麼發現。而,現在,這房子竟然莫名其妙燃燒了起來,顯然是有人在側,暗中將這房子給點了。
“誰?滾出來,鬼鬼祟祟的,”白鬍子老頭喝問道。
並沒有人迴應,四周一片安靜,哪有半絲聲息。
“此地不宜久留!”白鬍子老頭看了一眼青年,卻並沒有挪動身子,顯然是在徵求青年的意見。
青年卻放鬆了下來,頷首不語,負手而立。
不多時,三個人拖着殘影就出現在了院落之中,站立之後,身後的重重殘影疊爲一人。三個人都是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一個臉上就寫着“陰險”字樣的人站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道,“老哥,你不是要修身養性麼?你說這,用得着殺人,用得着放火嗎?”
青年尚且沒有說話,白鬍子老頭憋不住了,“孔老二,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殺人放火了?”
孔老二看了眼火勢已經漸歇的房子,“這不是明擺着嗎,你們不做,還能自己着了不成?問鼎,把東西交出來,咱們一起研究一下!”
另一個也是一臉“算計”的人,站了出來,“問老哥,那東西真的到手了麼?”
青年本來面無表情的臉,瞬時間堆滿了嬉笑,眼睛中滿是戲謔的看着站出來那個人,“俞紈,你,說呢?”
見青年這個狀態,其餘的兩個中年人迅速退了兩步,與被問鼎盯着的俞紈拉開了距離。而俞紈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一道墨色的光華宛若實體一般,護住了周身,謹慎的看着問鼎,“你,想怎麼樣?”
問鼎輕蔑的看了這三人一眼,轉身徐步離開了院落。
“老哥,等等我,”白鬍子老頭慌忙跟了上去。
待兩人離去之後——
“東西指定在問鼎、普天這兩個老賊身上,支歡,俞紈,你們怎麼看?”孔老二陰森森的聲音響起。
隨即就是一陣嘰嘰喳喳的密謀聲。
而,這時,問鼎跟普天正在開懷暢飲從老鐵匠房中獲得的美酒。
……
……
瑩瑩的月光之下,龍血戰士雕像,變得愈發的晶瑩剔透。許是因爲白天之時飽飲鮮血的緣故,閃着邪邪的紅光。
“嗡!”就在這時候,龍血戰士雕像上突然炸裂了幾道裂縫,直接延伸到了直逼天穹的龍尾之上。
懸在半空之上的龍尾,發出淡淡的血紅光芒。
下一秒,這龍血戰士雕像竟然抖得炸裂開來。
碎石塊被巨大的衝擊波擊飛了出去,擊打在距離廣場最近的一間民宅上,瞬時間那間民宅連帶着裡面的民衆,化爲了一堆廢墟。
破碎的巨大石塊,密密的遮蓋了這方天空,隨即像下冰雹一樣,接二連三呼嘯着落了下來,砸在這羅湖村的民居之上。
登時間,這不過彈丸之地的小小村落,民居坍塌近半,民衆死傷無數。
碎石與民居相撞,發出聲聲巨響,村民都被驚醒了過來,猶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衣不蔽體的從自家的民宅中跑了出來,看着這從天而降的災禍。
任是誰都難以料到,這一向被村民視爲圖騰一般的龍血戰士雕像竟然會毫無徵兆的崩裂,帶給村民難以想象的死傷。
而,白天還與自己說笑玩鬧的鄰居,現在竟被這自家的民宅給活埋了,連個屍身都看不到。
沒等的民衆過多的感慨,亂飛紛墜下來,砸到人羣中,稍有磕着碰着,立時就化作了一灘肉泥。
觸目驚心。
“啊!”
民衆驚慌失措,忙不迭的逃竄,哭叫聲、喊嚷聲,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就像是地震一般。地面上的碎石,更是被震盪了起來。
人們已經很難在地面上站立的住!隨着顛簸的地面起伏搖擺着。
地面好像要裂開一般。
“快,到村中祠堂來!”族長無比雄渾的聲音在村落上空響起。
民衆這才醒悟了過來,趕忙朝着村中祠堂方向跑去。雖慌亂,幸運的是再無傷亡。
不多時,村中祠堂便出現在衆人面前,在這亂石紛飛中,村中祠堂依舊屹立完好。呼嘯而來的碎石爲民衆們解釋了原因,那巨大的石塊在墜下之時,祠堂之上一道光芒閃過,那巨大碎石便無影無蹤。
衆人目瞪口呆,沒醒過神來。
這會兒的功夫,一塊碎石便落了下來,擦着一個孩童的臂膀落下,露出了森森白骨。“啊!”孩童痛呼一聲,便暈了過去。
“快進來!”族長大喝了一聲。
衆人這才清醒過來,慌不迭的連滾帶爬的衝了進去。似是這最後的衝刺,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人們躺在地上,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村中祠堂極大,足以承得下這羅湖村中全部村民。只是現在,生還的不過百餘人,也就是說有五分之四的村民遇難。
亂石紛飛之時,楚淑正守在楚牧的牀邊。而,重傷未愈的楚牧,猶自睡的正香。那漫天而落的沉石,竟似長着眼睛一般,全都避開了楚牧家的這小小的院落。
又像是天際中一股莫名的力量,將飛過來的碎石,撥拉到了一邊。
反正,楚牧是一點響聲都沒聽到。
……
“嘭!”就在龍血戰士雕像佇立過的地面,猛的爆裂了開來,碎石再次紛飛,一個面目猙獰的龐然大物現了出來。
這龐然大物,渾身青黑色。身體和頭部特別像牛,頭上沒有角,並且身下竟然只有一條腿,卻無比穩健的立於這天地間。
“啊!”這龐然大物暴露在月光下,周身也泛起了淡淡的月色光華流轉。先是異常悠閒地伸了個懶腰,這才仔細的觀察起了周邊的環境。
而在龐然大物的手上,握着一截猶自鮮血淋漓的血骨,那是一截臂骨,連帶着手掌。在龐然大物腳下的大洞口,幾個看上去奇形怪狀的魔獸,探頭露頭的,似是極爲驚懼龐然大物手中的臂骨。
“還不趕緊滾出來!”龐然大物竟然口吐人言,回過頭來,朝着洞口的幾個魔獸喝道。
那幾個魔獸這才戰戰兢兢的從洞口爬了出來,趴伏在龐然大物的腳邊,在月光之下盡情的舒展着自己的身體。
這些魔獸都生得好生奇怪,有全身籠罩在火焰中的如石砌一般的人形魔獸,有長臂過膝渾身長滿鱗片的類猿。反正是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長不成的。
“現在的靈氣也太稀薄了,比之我們那會兒,差了不止一個級別!”
“老子被關了這麼多年,這鳥氣可真是受夠了。”
“餓死老子了,好久沒有鮮血的滋潤,看老子的皮膚都癟了。”
“別提鮮血,老子饞了。”
這些個魔獸,竟然全都能夠口吐人言,語氣之中帶着感情色彩。
龐然大物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被法陣光芒籠罩着的村中祠堂,轉而又看了一眼楚牧家的方向,然後大踏步朝着村後的叢林走去。
後面的那些個奇形怪狀的魔獸,慢悠悠的爬了起來,緊隨着龐然大物的腳步,走向了叢林。
在這地方恢復安靜良久之後,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洞口位置,稍一遲疑,便縱了進去。
那洞口,黝黑黝黑的,深不見底。
冰冷,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