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巖對許念然的精神入侵,僅僅持續了一分多鐘,許念然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額頭上都細細密密的出了一層汗。
陳與非被她摟得緊緊的,還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想將他攏在懷裡,這讓陳與非有些奇怪。
他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到許念然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小臉上難掩的驚慌失措。
“怎麼了,然然。”陳與非皺眉,將許念然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拉下來,撐坐起身靠在牀頭的軟墊上,拉開的牀頭燈。
暖暖的燈光鋪散,休息室的房間裡安安靜靜,門窗都反鎖了,沒有其他人在。
許念然坐起來,眼光掃過房間裡每一個角落,平復了一下心跳。
她還是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精神入侵,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人施展讀心術,那種身與心分離成兩個人的感覺,實在不妙,她都有些同情之前被自己施展讀心術的人了。
像這樣的精神入侵,多遭受幾次,人都會變得疑神疑鬼吧?
一隻手覆上自己的額頭,許念然回了回神,轉頭看向身旁的陳與非。
“做噩夢了?怎麼這副樣子?”陳與非問道。
許念然搖搖頭,定了定神,道:“沒事,只是不應該出現在夢中的人=一=本=讀=小說=ybdu,突然出現,讓我覺得有點意外。”
“哦?那誰是應該出現在你的夢裡的?”陳與非笑了笑,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兩人一起靠在層層疊疊的墊子上,看着對面沒有拉上窗簾的一面牆,街道上不滅的燈火和往來的車燈,許念然一時間有點恍惚。
好像,有些記憶在冒頭。
“到底夢到什麼了,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陳與非下牀,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拆開倒入杯子裡,又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等陳與非將微熱的牛奶遞到自己手邊,許念然纔回過神來,望着陳與非。
“與非哥哥,你……你記得前世的事情嗎?”許念然試探着問了一句。
“哈?”陳與非笑了笑,道:“怎麼,我前世也跟你有關係?那真可惜,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剛纔,好像有一種熟悉感。”許念然偏着頭想了想,嘆氣道:“我也說不清楚。”
“那說說,剛纔你夢到什麼了。”陳與非躺下,側着身子,單手撐着頭。
許念然一口氣飲下牛奶,將杯子一放,也倒回牀上躺下,看着天花板,將被子扯到胸口。
“剛纔,好像‘夢’到秦巖了。”她老實說道。
“……秦巖?”陳與非皺皺眉頭,許念然跟秦巖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怎麼會夢到他?
許念然將瑞恩跟自己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給陳與非,按照瑞恩對提起秦巖的隻言片語,可以推斷出秦巖也具有精神入侵的能力,上次許念然的失手,也不是巧合,而是秦巖早就感覺到自己預謀對他實施讀心術。
陳與非聽後,拿起手機按下快捷鍵,吩咐了一句“調監控”,又將手機放了下來,問道:“然然,你對人使用能力的時候,有沒有範圍和距離的限制?”
“用手最直接。”許念然晃了晃自己的小手腕,“距離遠一點也可以的,不過要費點時間慢慢捕捉到對方的心聲。”
“可以有多遠?”
“呃……不知道……沒有試過。”許念然搖搖頭。
“嗯。”陳與非揉揉她的腦袋,道:“天亮後我們測試一下。”
許念然垮了小臉,擺擺手道:“不行啊,與非哥哥,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讀不了你的心思,就算貼着你,我也聽不到。”
陳與非愣了愣,突然失笑道:“我一直以爲你能懂……”
“什麼?”
“沒什麼……那我們找其他人試試。”
“找誰啊……我不想被別人當做怪物。”許念然撇了撇嘴,就連大魔王的發小仲軒晨,她都沒有對他實施過讀心術,免得被人發覺自己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誰會樂意跟一個能看穿自己所有僞裝的人做朋友?
陳與非知道她的擔心,笑道:“別擔心,有人可以當實驗對象。”
天亮後,陳與非接聽了一個電話,說是從昨晚寫字樓關門後,再沒有人出入,所有的監控都沒有拍到可疑人士。
難道秦巖可以從很遠的地方,就對目標人物進行精神入侵?
“與非哥哥,你說的實驗對象,就是他啊!”許念然驚訝的問道。
陳與非一大早就帶着許念然來到城郊的馬場,陳與非是這裡的vip,馬場有山有水,地域寬廣,還人煙稀少,適合進行測試。
不過當許念然看到一臉苦瓜樣,被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張子殷押來的張子陽時,不淡定了。
這半吊子神棍就是自己的實驗對象?
“嗨,陳總,人我送來了。”張子殷笑着跟陳與非握了握手。
許念然看着她手上叮叮噹噹的手鐲、串珠、戒指,只覺得佩服得要命,這全身上下,光是飾品就有個十幾二十斤吧?
陳與非笑道:“真是多謝你了,這種事情,還是跟行內人交流比較好。”
張子陽對着許念然這個土豪哥哥十分的不爽,打岔道:“姐,到底要幹嘛?”
“站着別動。”張子殷擺擺手吩咐道,又轉朝許念然,“念然,你試試吧。”
許念然答應了一聲,伸手去摸張子陽的腦袋,張子陽在姐姐面前不敢不服從,只好低下頭來給許念然摸。
“聽得到嗎?”陳與非問。
許念然收回手,點點頭,道:“好多的臥槽。”
“噗,哈哈哈。”張子殷大笑道,“子陽,你好好的配合下,等下請你吃大餐。”
面對姐姐開出的條件,張子陽撇撇嘴道:“得了吧,這麼多年,我都沒見過大餐長什麼樣。”
張子殷笑了笑,轉頭看向陳與非道:“咱們這是幫陳總的忙,敲陳總一頓飯,不爲過吧?”
陳與非低低的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除了必須去的應酬,陳與非幾乎是不會主動請人吃飯的,他要忙着回家,回家去管教許念然那個小祖宗。
“好了,你們慢慢測試距離吧,我們在那邊等你。”陳與非指指一旁的休息區,他很張子殷還有點事情要談。
許念然點點頭,讓張子陽離遠一些,試了幾次,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這裡環境空曠,沒有閒雜人等,許念然可以很輕易的捕捉到張子陽的心思,她試了好幾次後,不耐煩的對張子陽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滿肚子的‘臥槽’,大老爺們兒一個,幫幫忙你至於這麼不情願嗎?”
“嗬,你還敢吼我?誰樂意讓人讀自己的心思啊!你有本事去讀讀你那與非哥哥的心思,看他還會不會那麼喜歡你!”張子陽對着許念然這妖孽纔不可能示弱,立馬吼了回來。
“你……我要是能讀得到,還要你幫什麼忙!”許念然撇撇嘴,她怎麼知道爲什麼唯獨陳與非的心思,她根本讀不到呢。
這麼想着,就往陳與非那邊看去,看到張子殷跟陳與非相談甚歡,本來嘛,做古董這一行,跟風水玄學就聯繫緊密,兩人的共同話題自然很多,何況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趁機拉拉感情也可以理解。
可是,許念然就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舒服。
於是她將心思偷偷的靠近了張子殷,她離自己的距離不算太遠,雖然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是可以“偷聽”下張子殷的心聲。
她是不是也喜歡與非哥哥啊?
“喂,妖孽,你幹嘛?”張子陽見她注意力轉移,就走過來問道。
“噓!別吵。”許念然試了一次,發現完全沒有靠近,好像張子殷處在很遠的距離之外。
張子陽看她不住的轉頭看向自己姐姐和陳與非的方向,出聲提醒道:“喂,妖孽,你想對我姐讀心啊?”
“嗯。”
張子陽揉揉鼻子,好心的提醒道:“別費這勁兒了,我姐隨便一個咒、一個符,你都靠近不了她。”
許念然愣住了,“不是吧,這麼厲害?”
“廢話,如果不是拉我來幫你試驗,她在我身上下個符咒,你一樣聽不到。”對許念然的這種“雕蟲小技”,張子陽呲之以鼻。
“你好意思說,你姐這麼厲害,你怎麼這麼次?”許念然懊惱的放棄對張子殷的試探,轉過頭來,把怨氣發在張子陽的身上。
“我哪裡次了?我只不過還在修行中而已!”張子陽嘴硬,不過聲音還是有點沒底氣。
他也不知道爲啥姐姐這麼優秀,自己就是個半吊子,唔……不過自己確實沒有姐姐勤奮用功,而且也沒想過以此爲事業,大概就是這種敷衍的心情,纔會跟姐姐差距這麼大的吧?
許念然也不是成心想打擊他,轉頭又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區聊天的陳與非和張子殷,把張子陽扯過來,低聲問道:“喂,你姐有沒有男朋友?”
張子陽挑了挑眉,妖孽問這個幹嘛?他看了看許念然的神情,又看了看那邊聊天的陳與非和張子殷,心中的小燈泡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