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邢文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分秒必爭的時候,你跟我要三十分鐘?三十分鐘可以睡個午覺了好不好!
許念然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奇葩,不過還是不放棄的說道:“我去訂婚儀式上露個臉,我看過儀式的流程,與非哥哥要求一切從簡,因此幾句致辭之後,就是交換戒指,那之後我就想辦法回休息室,然後按照我們的計劃走,可不可以推遲一點?幫幫忙啦,文素。”
邢文素看着苦着臉的許念然,嘆口氣道:“你啊……怎麼這麼多年還是這樣?”
“啊?”許念然愣了愣。
“……一點長進都沒有。”邢文素苦笑着搖搖頭,認命的去通知接應的人和車子。
許念然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文素說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這麼多年還是這樣”?孤以前就是這樣?
許念然偏着腦袋想了想,邢文素似乎對前世的事情記憶比自己清楚很多,但是他很少提起,他曾經說過,一世人、一世心境,似乎看到斗轉星移、滄海桑田,現在這個與前世大相徑庭的世界,不能再用前世的心態來考量。
……
十點差五分,許念然在休息室裡已經聽到了司儀的聲`一`本`讀`小說`ybdu音在前面會場響起,休息室的門從外面打開,一段短短的路程,站了好多人,捧着花、鋪着紅毯,撒着花瓣,引導她一步步的走向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裡帷幔低垂,花架拱門華麗麗的矗立在紅毯上,陳與非站在那頭,微笑着望着她。
許念然覺得自己的心怦怦跳了起來。
花架拱門越來越近,兩邊的燈光都暗淡了,只聽得見很多人低語和笑聲,頂光一直罩在她的身上,跟着她的步伐,走到了花架之下。
司儀說着祝詞,賓客們也在鼓掌,陳與非微笑着欠身致意,在小花童的引導下走了過來。
他牽起她的手,低聲笑道:“我還擔心你會摔倒呢,第一次穿這麼高的鞋吧?”
這輕輕的一句話,就將許念然心裡的緊張感驅散,似乎這個牽着自己的男人,還是多年前那樣。
“小心腳下。”
男人再次提醒,爲她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小拖尾的裙襬。
“……謝謝,與非哥哥你真好。”許念然真心的感慨道:“如果沒有那麼多奇怪的家規,就更好了。”
“哼哼,那家規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不遵守就要捱打,不過現在你都不怕打了。”陳與非笑着輕聲說。
許念然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走上臺,看向下面黑乎乎的賓客席,有點緊張的跟着司儀的安排動作。
下面有細細的低語、談笑、偶然亮起的閃光燈、祝福的掌聲,雖然只是訂婚儀式,可是卻讓許念然緊張得動作僵硬。
“放鬆點。”陳與非拍拍她的後腰,提醒道:“就當是結婚儀式的排練就好。”
許念然點點頭,餘光瞟到前面的幾桌賓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裴艾詩?她居然也在?
她那冷淡的眼神,只需要瞟一眼,就覺得不舒服,這是還想着與非哥哥嗎?
許念然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在親吻和擁抱的時候,許念然有點不自然,不過還是乖順的配合着陳與非的動作。
“你幹嘛?這麼彆扭?”陳與非悄悄的捏了捏她的腰。
兩人現在擁抱的姿勢看起來很親密,實際上許念然很僵硬。
“沒、沒什麼……與非哥哥,我腳疼。”許念然眼珠子轉了轉,撒嬌道。
“唔,今天你的表現算不錯了,第一次穿這麼高的鞋吧?”陳與非欠身抱着她,在她耳邊笑着鼓勵道:“堅持一下,等下還要一桌桌的敬酒呢。”
許念然心下着急,說謊道:“可是真的很疼啊,可能磨破了,我可不可以去休息室貼上創可貼再來?”
“……這麼嚴重?”陳與非鬆開了她,此時漫天的花瓣也撒完了,儀式基本結束,他想到許念然那嫩嫩的小腳丫,可能真是磨到了,於是點點頭道:“我陪你去。”
“不不不用了!這裡這麼多客人!”許念然跟着走下臺,還沒走到主桌,就看到裴艾詩端着杯子走過來。
“與非,恭喜你。”裴艾詩穿着亮粉色的長款禮服,踩着一雙恨天高的鞋子,禮服上高高的開叉,讓她線條優美的腿部若隱若現。
陳與非笑着轉身,端起杯子與她輕輕碰一下,不過裴艾詩不急着飲下,摩挲着杯沿,似笑非笑的看着許念然。
“果然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看來要攻陷你的心,可是個長期過程,我還是才知道你喜歡**一點的女孩子?”她微笑着說。
許念然不喜歡她,不等陳與非開口,她偏着頭笑道:“你都已經‘得月’了,可惜自己放棄了,現在又覺得不甘心?其實還有機會的哦,我經常惹與非哥哥生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機會了,你繼續關注吧,裴阿姨。”
她其實是故意這麼說的,果然,陳與非笑着瞪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腳痛麼,讓小莫陪你去處理下。”
許念然鬆了一口氣,忙拉着小莫往後面走。
“與非哥哥。”她走了兩步,回頭來叫了一聲。
“嗯?”陳與非剛剛坐下,擡頭看着她。
許念然抿了抿脣,朝他快走了兩步,踩到了裙襬撲下來,毫不意外的撲在陳與非懷裡。
“……注意形象啊,不然回家收拾你。”陳與非皺眉教訓道。
許念然嘿嘿一笑,擡起手臂摟住陳與非的脖頸。
不管主桌旁坐着陳老爺子和陳奶奶、陳老爹陳媽媽、姑姑姐姐;也不管還在一旁的裴艾詩、身後的小莫姐。
她主動的親吻了一下陳與非。
不是淺淺的吻過脣瓣就好,而是深深地、深深的吻。
那種在兩人最深入糾纏、最情動的時候,纔會進行的吻。
“……在大庭廣衆之下撩撥我?找死嗎?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陳與非鬆開她的脣瓣,輕輕喘着氣,捏了一把許念然的腰肢。
許念然也小小喘了一口氣,她沒來得及管周圍的人有多驚訝,只是定定的看着陳與非。
不要生氣,我很快回來。
很快。
許念然在小莫的陪同下走入帷幕後面,陳與非看着她的背影,還是那麼瘦削,但是剛纔的吻,是許念然主動吻他時,感情最激烈的一次。
陳與非忍不住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脣,這個吻帶着這麼濃烈的情感、這麼決絕的意念,說明了什麼呢?
莫非今天的訂婚儀式,真的讓小丫頭覺醒了?知道自己是她男人了?
陳與非難得的失神了一下,家裡人也第一次親眼看到兩人親熱,一時間十分尷尬,許念然在他們印象裡,還是個小孩子,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真是需要點時間來接受這轉變啊!
裴艾詩冷冷的看着陳與非的側影,勾了勾脣角,笑道:“真看不出來,你們感情真好,祝你們能走到最後。”她再次舉杯致意。
祝你們,能走到,最後。
她轉過身,不屑的笑了一下,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再回頭看這邊。
許念然與小莫來到休息室,小莫按照她的要求,去投一投熱毛巾,許念然拿過自己的手包,裡面放着她的手機、張子殷給她的符囊、符囊裡面還裝着瑞恩給的那一小塊玉璜碎片。
許念然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等小莫拿着熱毛巾走回來。
“念然,擡腳,我給你捂一捂,然後貼創可貼。”小莫老實的蹲下身去,等着許念然擡腳。
“小莫姐,謝謝你啊。”許念然一邊說,一邊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十點二十分。
“念然你真好命,東家這麼喜歡你,我看下面好多女士酸死了。”小莫用熱毛巾給許念然揉揉腳,調笑着說。
“……啊?那,小莫姐,你喜不喜歡與非哥哥這樣的男人啊?”許念然回答道。
“啊?你別誤會啊!我對東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小莫嚇一跳,忙擡頭解釋。
許念然等的就是她擡頭,她現在靈力增強了不少,集中精力的凝視,能讓小莫一下子就好似發呆一般,目光都變得茫然。
“小莫姐……”許念然揮揮手,小莫沒什麼反應。
抱歉了,她心裡默默地道歉,將小莫扶到沙發椅旁邊靠着,脫了高跟鞋,拿着手包就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通風管道口,早已被擰鬆,許念然瘦削的身軀和柔韌的肌肉力量,不算艱難的就鑽入了通風口,她只需要往前面爬一小截就好。
隔壁的休息室裡已經安排好出口,許念然按照邢文素留在自己手機上的留言,匍匐着往前趴了一段距離,輕輕的一敲,鬆動的通風口蓋板就裂開一條小風,她挪開了蓋板,看看下面一模一樣的構造,調整了身體鑽了出來。
刺啦——
禮服的拖尾被劃開一道口子,越昂貴的料子越薄這是常識,許念然也懶得管,跳下來站在馬桶上,張開精神網,發現外間沒有人,立刻打開門溜了出去。
左看右看,閃入安全通道,誰知道剛進去,就同一位穿着西裝、戴着耳麥、酒店安排的安保人員撞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