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秦念歌狡黠的笑着。
如此,顧君修的心裡總算是放心了一些,他也在爲着以後的事情做打算。
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顧君修明白這個道理,所有關於厲洺翼起訴秦念歌的事情,要儘快解決。
他希望,秦念歌能永遠像是現在這樣天真無邪的笑着,沒有任何悲傷。
所有的事情,顧君修都願意獨自一個人去承受,爲她遮擋住所有的風霜雨雪。
***
於此同時的厲洺翼,正在莫菲的酒吧裡,一杯接着一杯的品嚐美酒。
他的品嚐,只能用灌來形容。
莫菲早就已經習慣了,之前秦念歌在的時候,厲洺翼只是偶爾在吵架之後買醉。
可是自從秦念歌離開,厲洺翼是這裡的常客,風雨無阻天天來……
“我聽說,有消息了?”莫菲品着紅酒,漫不經心的望着厲洺翼問道。
厲洺翼沒有看她,他的眼神中閃現出一絲光明,稍縱即逝的隱晦下去。
雖然短暫,卻被莫菲看在眼中。
看來寧風說的話不假,銷聲匿跡的秦念歌應該是有了消息,不然的話厲洺翼不會如此。
厲洺翼以前,已經成爲一汪湖水,壓抑而平靜。
現在,總算是有了一些波瀾。
莫菲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的事,會處理。”厲洺翼淡淡的說,他似乎對於所有人,都是如此模樣。
冷淡而疏離。
唯獨那個瘦瘦小小的秦念歌,卻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就波動厲洺翼的脾氣。
讓他開心,快樂,滿足。
又刺激到他生氣,憤怒,暴躁……
看來,一物降一物的說法,真的是不容被推翻的道理,讓人心服口服。
“切,你以爲我懶得過問啊,你和秦念歌那些破事,我纔不稀罕知道呢,我只是想,等秦念歌回來,你就不會再來我這裡天天喝酒了吧?”
莫菲無所謂的話,讓厲洺翼的嘴角上揚,他冰一樣的臉上總算是有笑容了。
這笑容,很好看。
厲洺翼掏出隨身攜帶的卡片,放在桌子上,傲慢的說,“隨便刷……”
酒錢,肯定是要付的。
莫菲的臉上掛着笑容,心底裡卻劃過一絲若隱若現的悲涼。
她笑着拿起桌子上的金卡,咂咂嘴,嫌惡的說,“你這些年白喝我的酒,豈能是這一張小小的卡片能償還的呀,厲洺翼,你可真是小氣。”
厲洺翼不語,面色冷了一些。
莫菲自然知道,厲洺翼是開不得玩笑的,所以她也立刻就見好就收了。
“不要算了!”厲洺翼說完,將卡片收回。
莫菲的笑容綻放,眼底的漩渦裡,涌動出複雜的情緒,她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或許,她要的,不是這些。
五年的時間,幾千個夜晚,莫菲都陪伴在厲洺翼的身邊,看他買醉。
他喝醉後,會一遍遍的喊着秦念歌的名字。
他酒醒後,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忘記。
莫菲能做的,只能是靜靜的看着,只能是傾聽,只能是將醉酒的厲洺翼送回去。
僅此而已。
但是對於莫菲而言,如此已經足夠了,至少能在厲洺翼需要的時候。
她在!
鋼琴曲悠遠而傾心。
厲洺翼把玩着手中的紅酒杯,目光落在紅色的液體上,複雜而深沉。
良久之後,厲洺翼緩緩的開口說,“你們女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不知道。
至少厲洺翼不知道,秦念歌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厲洺翼知道,秦念歌不像是蘇知微,她不會將錢財看的十分的重要。
是愛情嗎?
五年前,厲洺翼就已經看清楚自己的心,他付出真心,用愛情,對待她。
可是秦念歌還是離開了!
所以現在,儘管還沒有見到ge,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她就是秦念歌。
但是厲洺翼已經開始迷惑,秦念歌想要的,到底會是什麼呢?
他應該如何,她纔會甘願留在他的身邊呢?
莫菲將杯中的紅酒再次飲盡,她靜靜的望着厲洺翼認真的深邃眸子。
“我怎麼知道!”莫菲躲閃。
她雖然不知道秦念歌想要什麼,但是至少她自己想要的,卻很清楚。
但是莫菲更加的清楚,她想要的,是永遠都不會得到的。
即便是得到了,也會很快就失去,既然如此,不如留一個美麗的夢吧。
“你也是女人,你想要什麼?”厲洺翼鍥而不捨的詢問着,很是誠摯。
莫菲無言。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最終只是狡黠的笑着說,“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錢。”
厲洺翼聞言,很是不屑的看一眼莫菲,嘴角勾起,吐露出兩個字,“庸俗!”
“哈哈,我本來就庸俗,不愛錢的都是傻子,你不傻的話,把你的錢都給我。”莫菲無所顧忌的開着玩笑,眼底的漩渦,卻是一圈一圈的悲涼。
破天荒的,厲洺翼沒有喝醉。
他在喝掉幾瓶紅酒之後,不顧莫菲驚訝的目光,華麗麗的起身離開酒吧。
厲洺翼知道,他現在要做的還有很多。
生活有了可以努力,可以得到的方向,就不會再只是渾渾噩噩的活着……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厲洺翼的聲音,深沉而沙啞,或許是喝酒的原因。
他一身黑衣,坐在後座上,被黑暗隱藏起來,強大的氣息卻依舊存在。
“一切都按照厲先生的吩咐,現在已經正式起訴,律師函也已經發過去。”寧風如實回答,他恭敬的繼續說,“而且所有媒體和雜誌,都在爭相報道。”
“很好。”厲洺翼低語。
黑暗中,厲洺翼點燃一支雪茄,紅色菸頭跳躍起來。
寧風按下換氣鍵。
“米蘭那邊,有什麼動靜?”厲洺翼緩緩詢問,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
寧風略一沉思,如實回答,“ge並沒有任何的迴應,似乎並不知情。”
對於寧風的回答,厲洺翼一點兒也不例外。
厲洺翼一早就已經猜到,如果ge真的就是秦念歌的話,她也會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那個人,是不允許秦念歌再有任何事情發生的。
如此想着,厲洺翼的心情就變得沉重。
他的腦海中,又想起多年之前,他和蘇知微還有顧君修和秦念歌同在酒吧裡。
顧君修一貫與世無爭又清冷高傲,卻獨獨對秦念歌,低聲淺笑,照顧有加。
過往的一切,都波動着厲洺翼的情緒。
他,一刻都不想再忍。
但是理智告訴厲洺翼,他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
“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加大宣傳,我要讓米蘭所有的報紙雜誌,不管是一線,而是三線,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我們起訴ge的消息……”厲洺翼霸氣十足的說。
看樣子,厲洺翼真的是拼了!
“厲先生放心,我保證明天一早,所有媒體,所有電臺,雜誌報紙,都會大肆宣揚。”寧風正色道。
厲洺翼微微闔上眼瞼。
黑暗之中,厲洺翼的心,依舊起伏不定,他猶如多年來沉默的豹子一般。
蓄勢待發。
腦海中,秦念歌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眼淚掙扎,都是那麼的清晰。
時隔多年,厲洺翼的心裡,秦念歌始終都處在無法撼動的位置上……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秦念歌……”厲洺翼失聲的呢喃着秦念歌的名字。
這名字,存在於他的生命中,這麼多年,似乎始終都沒有離開過一分一秒。
即便是秦念歌消失了五年,卻也如同一直都在,至少佔據着厲洺翼的心。
“厲先生,有什麼吩咐?”寧風恭敬詢問,他以爲厲洺翼是在喊自己。
聽到寧風的聲音,厲洺翼纔回神,他依舊冷漠的口氣,緩緩而出,“沒事兒,去海天一線。”
已經有多久,都沒有去過海天一線了?
恐怕就連厲洺翼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吧,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
因爲那裡,是他和秦念歌的家。
無關任何人,只有他們兩個,以及那個時候,存在於秦念歌肚子裡的孩子。
厲洺翼再次陷入到內心的感情世界裡!
一夜碾轉反側。
秦念歌剛剛起牀,就聽到外面的雨聲,她揉着朦朧的睡眼,眼底烏青。
“小姐,您起來了。”保姆用着純正的中文,和秦念歌打招呼。
原本,家裡的保姆是菲傭,但是顧君修怕秦念歌會覺得麻煩,就換成會中文的。
眼前的保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笑容甜美,卻整潔利落,秦念歌一直對她很滿意。
以前的時候,秦念歌的身邊,有蘭姨,有小夏,還有王姨……
這些都是過往了?
“他們呢?”秦念歌揉着朦朧的睡眼,臉上帶着微笑,輕聲的詢問着。
“先生帶着他們去遊樂園,要下午纔會回來。”保姆利薩溫和的笑着。
在她的眼裡,秦念歌和顧君修,當真是一對的呢。
而且,顧君修對待秦念歌和孩子們,特別特別的好,真是讓人十分羨慕。
聽着利薩的話,秦念歌這纔想起來,今天是週末,她也可以好好休息。
秦念歌伸個懶腰,看着偌大的房子裡,只有她和利薩兩個人,少了顧君修高大挺拔的身影,少了機靈鬼們活蹦亂跳的身影,還真是有些安靜。
“小姐要再睡一會兒嗎?”利薩貼心的問着。
秦念歌一直都很忙,她總是很早就和顧君修一起去公司,甚少休息。
也只有週末的時候,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不睡了,肚子有點餓。”秦念歌輕笑着,她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當真是像個孩子一般。
利薩的臉上,露出溫和又明朗的笑容,她說,“那我現在去拿早餐。”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