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泉越發的抱着緊,怎麼敢鬆手。
他不敢告訴媽媽,唐玥判十五年,是他求的情。那一晚在酒店,局長和秦子琛吃晚餐,他親口問的秦子琛:“唐家大小姐要判多少年,十五年,二十年?”
法律在他們的嘴裡似乎只是權利的玩物,可是有什麼辦法,唐泉身在豪門,這種規矩懂得多。縱火本就是犯罪,更不說唐玥蓄意而爲,三個受傷,只有夏鶯受傷輕一點。
秦子琛是不會不管的。
“有比二十年更久的麼?”秦子琛搖晃着酒杯,漆黑的眸子印在上面,像是吃人的魔,透着不寒而慄的陰涼!
“這個……”局長其實有點爲難,這事兒十五年本就是多了,超過二十年……事情鬧開來,他這局長還幹不幹了。
唐泉衝了進去,求情。
或許真的是看在蘇昀的面子上,他是蘇昀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秦子琛同意了。那也是第一次,唐泉看到了秦子琛陰狠的一面,不怒而威,那氣勢周身兩百米之內,無人敢靠近。
……
九月一號,他的生日,又是一個夜晚。
這四下無人的夜還真的是沒辦法躲,總是窒息的慌。
他的房子該賣的都賣了,沒有賣的都有她的回憶,淺水彎,東方帝景城,無數個夜晚,都是他們纏綿的畫面。
電話打來,高希凡。
“老秦,生日快樂,在哪兒,我們來慶祝一下?”
他擡頭仰望着天空,脖頸與喉結露出一個窒息的弧度,悠悠的開口:“淺水灣,喝酒了不能開車,來接我。”
可能的確是需要瘋狂一下。
……
91俱樂部,他們的老地方。
人不多,四五個,都是他的好兄弟,以及……孟墨。
他從角落裡站起來,目光很複雜,伸手,“生日快樂。”沒有想到,沒等到他的婚禮請柬,卻等來了他的生日,一切都讓人唏噓。
秦子琛朝他看了兩眼,忽然就笑了起來,“謝謝。”轉身,坐在獨立沙發上。
孟墨縮回手,應該也想到了,他不會握手的。
秦子琛坐在那兒把玩着手機,一手拿着酒杯,淺淺的抿。旁邊喝酒划拳,好像沒有屬於他的世界,只有他獨身一人。孟墨也沒有玩,沒有心情。他以爲他們會長久,沒想到這麼快就夭折。
心裡總歸是不是滋味。他放了手,就是想讓他們好好的幸福,結果……
玩夠了,有人提議叫幾個妞進來。
“壽星在這兒,而且我們的壽星最不喜歡這種事,你不知道他不近女色的麼?”
視線紛紛落在秦子琛的身上,他擡起頭,臉上浮起許久未見的笑容,“本少最近正需要女人的滋潤,儘管叫,姿色要好。”
孟墨和高希凡沒有作聲,面面相覷。
也有三個人是不知情的,他們只知道好久沒見蘇昀,並不知他們之間的內情。
有人邪笑:“喲,這是開竅了?:
有人勸解:“我說秦大少,這被你那個小女人知道,會不會讓你睡地板?”
秦子琛放下酒杯,燈光印襯着他的眼晴,深沉暗得讓人不敢直視,話語自薄脣裡吐出:“你這樣對一個剛剛被甩的人說這話,合適麼?”
……
於是有人竟真的叫來了很多個妞,年輕漂亮,身材個個火辣,包廂裡開始羣魔亂舞。
“哎喲秦總,你終於肯叫人家來了,你都不知道……”嬌嗲的女人爬在他的臂膀上,聲音嫵媚至極,塗着紅紅的指甲摸上了他的鎖骨,並且有種越來越往下的趨勢。
秦子琛側頭,笑得邪魅勾人,捉住她的手腕,然後手指慢慢往上攀上女人的肩頭,五指打着節拍,“不知道什麼?”聲音暗惑魅人,讓人酥了骨頭。
女人被他挑逗得氣喘,“不知道多渴望你呢……”
他忽然就笑了,牙齒炫白,笑得蠱惑,狂飲了一口酒,扔掉酒杯後猛地把女人抱起來跨坐在他的腿上,扣着她的腰,暗:“來,我看看你有多渴望。”那個眼神就像是夜裡行走的豹子看到了獵物,幽綠,奪人心魄。
女人莫名的伸起一股懼意,但又不捨逃走,就像是入了魔,心甘情願的沉倫。
“秦總……”女人喊了句,沙啞着腔調,風情萬種。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一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頭往前傾,紅脣送上。就在脣上吻上時,一股蠻力突然推倒了她!
女人一下子掉在了沙發與桌子之間狹小的空間裡。
“秦總。”委屈得很。
秦子琛眯了眯眼,暗色裡拳頭緊握。不過瞬間他又鬆了拳頭,睜眼,把女人扶起來,壓在自己的身側,看着她紅了的臉蛋,傾身勾住她的下巴,聲音極小:“美人兒,我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我直接直接……幹。”
女人微愣,但近在咫尺的容顏,可以讓她忽略一切,偎着他:“那我們……去哪兒?”
秦子琛赤笑了兩下,伸手解着她衣服胸前一大排的繩子裝飾,胸一寸一寸的往出露,“真香,用的什麼牌子?”他沒有回答上個問題,又問。
他的指肉無意間碰到女人的肌膚,滾燙,女人有些發軟,哪怕已經身經百戰,但面對秦子琛這種人物,總是不免羞澀幾分,她還沒有回答牌子的名稱,他的聲音又傳來,找着她的面門:“介意來個現場直播麼?”
啊?她一愣,胸前涼了幾分,這才發現大半個酥胸都露了出來……男人修長的手指停在邊緣,輕輕的畫着圈圈。她的呼吸驀然急促,整個人如一攤春水般,“秦總,我……好多人呢。”她縱是在大膽,也不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現場直播。
秦子琛咧嘴笑了,一雙眼睛很是漂亮,線條清晰而流暢,飄逸得好似東方水墨畫勾勒出來的,雍容的波斯貓,慵懶、貴氣、蠱惑得驚人。
女人失了魂。
“真是可……”愛字還沒有說出口,女人就瞬間被人提起,一把丟在對面的沙發上。
“滾出去!”
……
孟墨坐在秦子琛的身邊,秦子琛的襯衫釦子開了兩顆,噴薄着成熟男人的性感。
孟墨沉着臉:“這算是在作賤自己麼?”
秦子琛倒了一杯酒,暗色的液體從瓶內流出,印在了他的眸子,似濃稠的血,沒有半絲溫度:“你風花雪月那麼久,作賤自己幾回了?”
“看來我還真是高估了……”
“不要高估我,我就是一個俗人。藉着生日借酒消愁,想麻痹一下我堂堂秦子琛被一個女人甩掉的自尊心而已。我抱女人,純粹是想*了,孟大少,不要說教。”
孟墨抿着脣,看着秦子琛淺淺而笑的臉龐,心裡竟微微的抽疼了幾分。
蘇昀,你真狠。
……
回到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要說醉,好像又沒有,因爲他腦子清醒得很。若說沒醉?那爲什麼連這是哪兒都不知道。
被李利扶到牀上,鼻腔中似乎聞到了熟悉的芳香。
他忽地坐起來,酒意竟清醒了幾分。
“誰讓你把我送到這裡來的?”他問,山雨欲來。
“……秦總,這裡最近,我看您……”
秦子琛一擺手讓他停止說話,頭的確是很疼,不想聽任何解釋。
“秦總,這一個多月我看您這麼痛苦,我想爲蘇小姐說句話……我把蘇風抱出去折回來後,蘇小姐壓在夫人的身上,替她擋了很多砸下來的東西。夫人是您的母親,她也是因爲愛您願意以肉身擋箭,她會離開,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等了那麼久,也沒見秦總說話,他看向他,見他已經閉眼,這話不知道是聽到還是沒有,想了想還是出去。
哎,秦總也是個可憐人。
失去爺爺的同時,連老婆都丟了。
蘇小姐爲什麼要跑呢?有什麼事秦總都會解決的,這是何必啊。
很久沒有回來這間屋子,今天被送了回來,可惜在酒精的作用下,連半點力氣都沒有……誰說酒能麻痹人,明明這般清晰,清晰的……想念着。
電話打來。
他摁了一下,因爲不想拿到耳邊,就點了免提。
“對不起秦總,我能力有限,沒有找到蘇小姐的所在地址。她名下的銀行卡都沒有用過,沒有一點蛛絲螞跡,我們實在是……無從下手。”
頭越發的疼,青筋暴起,盛戾猝然襲來!
砰,手機砸到了牆壁之上,又彈回到地上!
而他似乎因爲這一個怒氣已經精疲力盡……無力的倒在牀上,抱着被子,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