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華士在海邊行宮的書房中讀完賽典寫來的飛鳥密書,劃燃一根火柴將其付之一炬,走到寬大的窗前看向不遠處的海面,他雙臂環胸。其實不用姐姐提醒他早已經注意到了戎衛軍,一支駐紮在國都裡十幾二十萬人專負責保衛國都的軍隊一旦在關鍵時刻被塔澤派上陣來的確會讓他們姐弟倆都吃不消,儘管姐姐很快就會擁有海暘國一半的兵權,但她絕不會大規模地調動海暘國的軍隊進入天倫國,這隻會演變成一場可怕的戰爭,司職戰爭的姐姐最懂戰爭的恐怖性和血腥性,所以能用最小的代價來解決塔澤的問題這是最理想不過的,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先要穩定住離塔澤最近的一支軍隊,這支軍隊自然就是戎衛軍了。因此,早在半個月以前他就對戎衛軍中的各級軍官暗**查了一遍,以期能找到一個突破口,姐姐的這封飛鳥密書正好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就算不能掌控住戎衛軍,也要讓塔澤失去對它的實際控制權。還好幾天前他終於選定了一個他認爲最佳的人選,好吧,現在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他正沉思着,書房的門被叩響,歐華士轉身看向門:“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他的侍衛長:“王子殿下,王后的總侍官服密來了,他直接去了國王陛下的寢宮。”
“哦?”歐華士心頭一緊,快步如飛地出了書房直奔國王的寢宮。
服密站在距國王半躺半坐的牀幾步遠的地方,恭敬地說着:“……所以,王后陛下請您回王宮去修養,這樣她也能更好地照顧您。”
“回王宮?爲什麼突然要回王宮?”歐華士悄無聲息地出現,站在服密的身後笑眯眯地問。
服密被他的出現嚇一大跳,幾乎蹦起來,轉身向歐華士行禮回話道:“殿下,是這樣的,王后陛下聽說辰星公國有位名醫專治身體癱瘓,醫術高明,特意用重金聘請而來爲國王陛下醫治。今天,王后就是派我來請陛下回王宮接受名醫治療的,而且王后陛下還說:王宮中的條件要比海邊行宮的好,國王陛下可以在王宮中修養,王后她也能更好的照顧陛下。”
伊翰國王大概沒在聽服密說什麼,只是一雙複雜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窗外美麗的海景。歐華士溫和地一笑,對服密說道:“你回去吧,今天國王陛下是回不了王宮了。陛下因爲季節變換染上了風寒,還是等過幾日病好了之後再回王宮,這樣更妥當。”
“這個……”服密在猶豫,一雙眼睛骨碌碌地打着轉。歐華士走近他一小步,滿臉堆笑眯着笑眼:“服密,陛下身染風寒你不會硬要將他接回明城吧?明城與這兒可是一夜的路程,陛下萬一支持不住病情加重,你來承擔這個責任?你先回去,告訴王后,她的心意陛下知道了,等過幾日陛下的風寒痊癒了就回明城。再說了,我也希望父親能早日回到王宮,畢竟王宮中的條件的確要比這兒好一些也方便些。”
服密語塞,看向歐華士。奇怪,這位王子笑臉和藹可親,爲什麼他會覺得背脊上有一股寒意?腳底也冷冰冰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話頭,他只好離開,向國王和歐華士行完大禮後他畢恭畢敬地退出國王的寢宮,待出了海邊行宮他纔敢長舒一口氣。剛纔那一股重重的壓抑感就好像是在面對賽典公主一般,背脊居然還發涼,腳底直冒冷氣,奇了怪了,公主不是在海暘國嗎?怎麼在國王陛下的寢宮裡會感受到面對她時纔會感到的一股股寒意?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服密馬上蹬上馬車,他要趕回去向王后彙報。
歐華士在服密走後,坐到國王的牀沿邊微笑着說道:“父親,我給您捶捶背,再給您按摩腿腳吧。”伊翰國王轉眸看向他的兒子,配合着他慢慢地趴在牀上,歐華士手法熟練地捶打着國王的腰背。不多時,國王輕語道:“你姐姐還沒有給我捶過背咧!在她臨去海暘國之前應該讓她給我捶捶纔對。”
歐華士呵呵一笑:“姐姐哪會這樣的手法,您不怕她打傷了您的腰?還是我的手法最包您滿意了!”
國王笑出聲,指着歐華士說道:“你真是厚顏!哪有自己誇自己的?”
歐華士不滿:“怎麼沒有?那些商家不就是?把自己的東西誇得跟花似的,沒的誇成有的,有的就誇成了神仙極品了!我這自誇比起他們來,那連小巫都算不上!”國王大笑,震得身子下的牀墊一顫一顫,父子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其樂融融,但他們心裡都牽掛着一個人:賽典,他們的心裡也都明白,塔澤的手已經伸過來了,他們的心裡也因此在思索着各自的對策。
等到與國王一同共進過午膳,看着國王已經午睡了,歐華士這才騎上飛馬快馬加鞭一路不歇地趕回明城,他要安排好關於戎衛軍的事。
一出王城的北宮門就是玄雲大道,在大道的街東面距北宮門千米之外有一座戒備森嚴的大院落,深深的庭院掩蔽在幽幽的林木之中,顯得格外的幽靜,與寬闊喧譁的玄雲大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裡終日厚重的大門緊閉,平日進出這裡的人也極少,許多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是依據那扇厚厚的、精雕細琢巍峨氣魄的沉香木大門來揣測這裡可能是某位王室成員或有錢人的別墅,但這樣的揣測錯了,這不爲人知的幽靜大院就是京都守衛臺——都城戎衛軍的總部。
眼看已是下午時分,太陽漸漸地偏西,柏希莫瑪決定出去走走,他從守衛臺的東側門出去走過一條綠蔭如蓋的石板小道上了尺尊街。這條尺尊街一直向北的盡頭是外國使館區,向西南方就與玄雲大道相連。他站在尺尊街的街邊猶豫着該去哪裡轉轉,最後他決定先去積湖邊扶北路上的金識書局去看看有什麼新書可選,再去買一盒甘松香澡豆,他的澡豆快用完了。金識書局是一間聞名國內外的書局,在國內和國外有上百家分號,這裡的新書上架率很高而且在此總能找到一些絕版書。尺尊街上快到玄雲大道的地段有一個十字路口,向東南方向的美支路可直通大蒼道,沿着大蒼道一直向東走,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會出現一個T字路口,路口的北面就是扶北路。柏希莫瑪倒也不覺得走路是累人的事,他如閒庭散步般一路向目的地走去,順路看風景和一街忙忙碌碌的人。明城有四條寬闊無比的主幹道,分別通向四座城門,大蒼道是其中之一,它直通東蒼門,與其它三條主幹道一樣這裡車來人往、熙熙嚷嚷、人頭涌動,由於在大蒼道南側與荷陽湖之間有一條聞名於世的大蒼金融大街坊,使得在這條大道上經常能看到豪華的馬車飛馳而過。其實柏希莫瑪總有點不願走這條大道,因爲他有好幾次走在這大道上時被這些飛馳而過的豪華馬車裡拋下的物品打中,比如鮮花、手絹、耳環甚至還有化妝鏡和香水瓶,他明白這是馬車裡的名媛淑女們對他拋出的信物,就希望他能在撿到後叫停馬車送回去,正好有了一個結識的機會,不過,他還不想這麼早結婚,再過一兩年吧,柏希莫瑪這麼想着。正想着,一個化妝鏡從一輛豪華馬車裡飛出“啪”地打中他的右肩,摔在地上成了兩瓣。柏希莫瑪揉揉肩膀,低頭看地上的化妝鏡:一個餾金緞面鑲碎鑽的雙面化妝鏡,他搖頭,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擡腳剛要走,一個清脆的女音在他身後響起:“先生,您的鏡子掉了!這麼貴重您不要了嗎?”柏希莫瑪回頭,是一位年輕的女子,漂亮的臉蛋嬌柔的身子,細白的雙手正捧着那面化妝鏡。柏希莫瑪笑笑:“看清楚了,那是女士用的化妝鏡,怎麼可能是我的?如果沒人認領您就拿去好了。”女子走近他,柏希莫瑪偉岸的身軀更顯得她嬌小可人,她把鏡子拍到柏希莫瑪的手中,哼道:“我不要!又不是我的!”橫上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混入熙嚷的人羣中很快不見了。柏希莫瑪瞧一眼手中的鏡子皺眉,把它放到路邊一個店面的窗臺上,心想:誰愛拿誰拿好了,之後加快步伐走上扶北路。在金識書局裡轉了幾十分鐘後,他買下幾本書出了書局準備去買澡豆,此時街上兩個男子的行跡引起了他的注意,依職業敏感他隱約意識到這兩人並非善類。看這兩人一路東張西望,眼神不住地向路人身上的飾品甚至是衣袋裡瞟,目光猥鎖,他悄無聲息地跟在兩人的身後。這兩人一直在尋找目標和機會,向東過了旭日路又上了紅露街,紅露街的北面是有名的米麪糧油買賣地東蒼門集市,他們大概想到那兒去碰碰運氣所以直向東蒼門集市而去,但還未到集市他們就停住了腳步。柏希莫瑪順着這兩人的眼光望去,就見人羣中有一位女子正肩扛一袋米,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米袋,他知道這個姿勢正好給了那兩人下手去偷錢袋的機會,因爲手沒有護着腰間,他立即大步向那名女子走去。比他更快的是那兩名盜賊,他們已經圍了上去,一名用匕首在女子肩上的米袋上悄悄劃出一道口子,然後故意大喊:“你的米漏了!”另一名則乘機對女子腰間下手。柏希莫瑪飛身衝上前去丟開書一手扣住一個,將兩人面對面猛力撞到一起,乘他倆迷糊之時一個勾拳打暈其中一個盜賊,再一擡手肘狠勁打到另一個盜賊的下巴再將他打暈在地,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手法幹練,只一兩分鐘就解決掉了那兩名膽大妄爲的盜賊。等他拍拍手看向那名被偷的女子時愣了一下:她不是剛纔那位要還鏡子給他的女子麼?這名年輕的女子看到他也愣住了。柏希莫瑪濃眉微皺,沉聲問她:“您的錢袋呢?”女子一驚摸向腰間,頓時臉色大變:“錢袋!錢袋不見了!”此時巡街的國都守城官的手下巡官接到報信趕到並且圍住了現場。柏希莫瑪知道自己穿的是便服,容易招來質疑,因而他主動從上衣內袋中掏出京都守衛臺的金制玉邊鑲金香玉粒的徽標遞給領頭的巡官長史。巡官長史看過之後恭敬地向他行禮,雙手還回徽標,並從昏迷的盜賊身上搜出了那名女子丟失的錢袋,事情處理得很快,盜賊是被巡官擡走的。待一切結束,柏希莫瑪撿回書瞥一眼那名女子就要走,想了又想餘心不忍,遂回頭問她:“要幫忙嗎?”
“啊?”那名女子蹲在地上收拾撒了一地的米,被他一問擡頭傻傻的看他,眼中閃着淚,看樣子被嚇着了。
柏希莫瑪不忍,把手中的書遞給她:“您先替我拿着。”然後彎下身子解下自己的護腕帶綁住米袋上被劃開的口子,整理好米袋他把米扛在肩上,輕鬆得就像在扛一條空袋子。“您家住哪裡?”他問道。
女子迷茫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遠,就住在東蒼門集市附近靠九曲河的一條巷子中。”
柏希莫瑪說道:“您帶路吧。”他跟着這名女子走街穿巷七彎八轉地進了一條青石板鋪的巷子裡。巷子裡很安靜,偶爾會遇上出門買菜購物的人家或者是散步的老人,還時不時地有剛下學的小孩打鬧着路過,擡頭能看到每戶人家小小的窗臺或陽臺上曬着的衣服或魚乾,還有芬芳的盆花,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清新的氣息。女子停在一扇門前,掏出鑰匙:“到了。”她一邊開門一邊微笑,一進屋裡她就大叫:“我回來了!”
柏希莫瑪走進屋裡把米放到地上,擡頭打量着這戶人家。很乾淨擺設也很簡單,西邊的牆上有壁爐,爐前放着兩張竹搖椅,壁爐上掛着一家人的畫像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北面是一扇窗戶,窗戶旁有一扇小門,門邊是一道樓梯彎向二樓;屋裡中央擺着一張四方桌几把椅子,桌上放着水瓶和杯子還有一個竹編的小水果筐裡面盛着幾枚水果;桌子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是一盞大夜明石燈,用一塊深色的厚棉布罩着;東面牆邊立着一個雜物櫃和一個架子,上面擺着幾個裝飾盤子和一些小東西。柏希莫瑪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那名女子:“米放哪兒?”
女子指向北面的小門:“放廚房裡。那道門後就是廚房了。”柏希莫瑪抱起米袋走進廚房,找到米缸後把米倒進去,拍拍身上的塵土回到客廳,放眼一看那名女子不見了。正在詫異,樓梯傳來腳步聲,女子下樓來笑容可掬對他說道:“我哥哥很感謝您的幫助,他不方便下樓來,正在樓上想當面謝謝您!”
柏希莫瑪並不領情:“不用謝了。我還有事,得走了。”
那名女子並不理會他的說辭,舉起手裡拿的書對他說道:“您還是上去見見我哥哥吧,接受謝意這是您應得的!不然您的書我可不會還您。”她頑皮地笑,拿着書噔噔噔上了樓。柏希莫瑪無奈,只得上樓,見到這名女子站在一扇門前向他招手,然後開門進去了,他只好也跟了進去。這房間裡的陳設也很簡單:牀、牀頭櫃、衣櫃、凳子、一張書桌和一面釘在牆上的書架,他的書被放在書桌上。奇怪,怎麼不見那名女子的哥哥呢?柏希莫瑪緊皺劍眉,正疑惑重重,門邊的搖椅裡傳出一位男子極富磁性的聲音:“柏希莫瑪少將軍,您終於來了!我都快睡着了。”
柏希莫瑪尋聲看去,搖椅上的男子拿掉蓋在臉上的書站起身。
“歐華士殿下!?”柏希莫瑪驚訝萬分。
“正是本人。”歐華士笑着,對那名女子說道:“你做得很好。現在到樓下去爲我放風,好嗎?”
“是。”女子行禮,出了房間關上門,噔噔噔下樓去了。
柏希莫瑪向歐華士行禮後問道:“殿下,這都是您安排的?”
歐華士躺回搖椅裡,慢慢地搖着:“除了那塊從馬車裡飛出的化妝鏡不是我安排的之外。”他壞壞地笑着。
柏希莫瑪難堪地一笑。在歐華士的眼中,柏希莫瑪是一位很英俊的少將軍,出色的五官高大寬闊的身軀,氣宇軒昂,這樣的人走在大蒼道上不被女孩子砸信物纔怪,難怪姐姐當年會說他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年青人,出資讓他上了士官學院。而在柏希莫瑪的眼中,歐華士則是一位玉樹臨風令人可親的王子,如果他走在大蒼道上的話,柏希莫瑪脣邊揚起一個有趣的笑容,估計歐華士會被砸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你笑什麼?”歐華士盯着他,“笑得很賊!”
柏希莫瑪回話道:“見到殿下不該笑嗎?禮節上說不過去吧?”
歐華士撇嘴:“那是禮節性的微笑嗎?我怎麼心裡直發毛。”
柏希莫瑪不願與他在口舌上爭長短,畢竟他是王子,而且是賽典公主的弟弟。對於公主,柏希莫瑪一直心存感激。所以,柏希莫瑪轉了話題:“殿下,您在這兒召見我,恐怕有事吧?”
歐華士笑了,搖着椅子懶懶地說道:“當年姐姐真的沒看走眼,你的確是位聰明又精深的人。”
柏希莫瑪謙恭地答道:“對於賽典公主,在下一直心存感激。如果沒有公主當年出資相助,我到現在也許都還是一個守王城的士兵。我知道以我現在的收入,幾年內就可以還完公主當年的資金,但是公主肯定不會收下這筆錢,不對嗎?”
歐華士停下搖椅的動作,坐起身直直注視着柏希莫瑪,深沉地笑了:“你真的很聰明!哎呀,我怎麼就沒有姐姐那樣的眼光呢?慧眼識英雄!既然如此,你就說說我爲什麼要把你請到這兒來吧。”
柏希莫瑪神情嚴肅:“我想,是因爲賽典公主需要幫助。”
歐華士大笑幾聲,一拍大腿站起來:“對,沒錯!不僅是她,還有我,還有國王陛下,我們全都需要你的幫助。”
柏希莫瑪單膝跪下,沉聲說道:“殿下,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爲。”
歐華士扶起他,坐到書桌旁笑着說道:“其實,也不需要你出生入死、拋灑鮮血什麼的,只要你能在王后陛下調動戎衛軍對國王、我和我姐姐不利的時候,按兵不動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你能帶領戎衛軍幫助我們的話就更好了,我們感激不盡。”話雖簡短,他是笑着說的,但這其中的激烈衝突和已經白熱化的矛盾立刻就讓柏希莫瑪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像被捲進了巨大的漩渦中讓人喘不過氣來,他猶豫了。
“可是,戎衛軍並不歸我管理。”柏希莫瑪直陳問題的要害。
歐華士點頭:“這個我知道,你是副將,是戎衛軍大將軍的副手,而戎衛軍上頭還有一個人,就是王后的侍衛長揚子爵。但是你不用擔心,揚子爵對戎衛軍的管理只是象徵性的,並沒有實權。而握有實權的大將軍——我得到一個消息,軍省臺的國防侍官要退休了,王后打算讓戎衛軍的大將軍擔任這個職務,到時候戎衛軍大將軍的職位就會出缺,而現任的大將軍寫的推薦信中,你是第一個被推薦擔當此任的人,你的名字被寫在了第一位。”
柏希莫瑪吃了一驚,不語。
歐華士以手支着頭,笑道:“我該提前恭喜你,柏希莫瑪。青年才俊,即將上任戎衛軍大將軍一職,擔負起保衛國都的重任。”
柏希莫瑪尷尬地笑:“殿下,別拿我開玩笑了。”
歐華士豎起食指擺擺:“我可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要不然,我怎麼會找你?”
柏希莫瑪沉默。歐華士神情慵懶,俊朗地一笑問道:“需要時間考慮嗎?我可以給你兩三天的時間。”
柏希莫瑪擡眼看向他,眼神認真又淡定,毫不遲疑地說道:“我知道了,殿下,我會按您和公主的吩咐去做的。”
歐華士懶洋洋地笑了。事情出奇的順利,難怪姐姐會在飛鳥密書中提出直接從柏希莫瑪這裡下手,巧合的是,在他選定的人選中,柏希莫瑪排在了首位。嘿嘿,不愧是姐弟!歐華士心中得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