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就到了那房屋之後,張浩天找了一個容易攀爬)tAK47掛在脖上,後退幾步,然後猛蹬在牆上,身子已經上升起來,不過他手裡有枝十餘斤重的AK47,自然升不了太高,不過他早已經看好位置了,手一伸,已經攀住了一個打開的窗戶,然後手腳並用,沒過多久,就上了屋頂,悄悄的順着中間的屋脊向前而去。
到了靠近花臺的那一端,他探頭向下望去,藏身在花臺後的敵人已經是一瞰無遺,甚至還有兩名敵人握着槍警惕着有人會從這幢屋子繞過來,卻萬萬想不到有人會爬到屋頂上去。
多捱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張浩天看清了下面的情況,沒有猶豫,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AK47,勾動板機,向着下面噴出了火焰。
他這麼居高臨下的射擊,敵人既無提防又毫無藏身之地,立刻被掃中了一半,有人看到了屋頂上的槍火,想要舉槍仰射,但立刻被張浩天擊中。
這麼一來,剩下的十多名敵人就完全慌了手腳,開始往花臺的左側跑去,那裡有一條路,卻不知通往何方。
張浩天手下的人都是經過羅毅訓練過的,一見敵人亂了陣腳,立刻起身衝了過去從背後射擊,頓時又打死幾人,只有四五人逃得性命。
站在屋頂之上,張浩天已經看到了假山那邊的情況,卻見一羣人密密麻麻的擠在不足四米寬的假山各個縫隙之中,而在他們的後面,正有三四十個鋼板方陣在緩慢的而來。
這邊的情況,假山裡面的人當然也看到了,沒等張浩天呼喚,便見到裡面的人排着隊迅速通過了狹窄的石橋。
張浩天自然不會在屋頂上耽擱,手中的AK47彈已經打光,便扔了下去,然後勾住屋頂,人吊在半空,離地只有三米來高了,跟着一躍而下,身手敏捷,當真如人猿一般。
快步跑去,見到了江陽與王彬,心中頓時放了心,而江陽右肩鮮血淋淋,知道他受了傷,也不多問,而是揮手吼了一聲道:“快撤。”就快步回跑,其餘的人連忙緊緊跟着。
雖然不知道龐統勳將所有的人聚集在祖靈殿是什麼意思,但張浩天明白一點兒,總壇的設計者既然提防到會有危急的狀況發生,絕對是會留後路的,否則的話也用不着特別調黃衝與甘鬆守着祖靈殿,秘密的出路或許就在大殿之中。
這麼想着。但他心裡卻放不下南面地羅毅朱二及前去增援地阿德陳強。便取出手機。拔通了羅毅地號碼。
沒多久。就傳來了羅毅地吼聲道:“幫主。龐統勳派了一個手下在我們這裡。我們正從捷路向祖靈殿靠攏。不過敵人穿插佔據了有利地地形。攔住了我們地去路。我正在想辦法衝上去。”
張浩天立刻道:“阿德與陳強呢。他們過來沒有?”
羅毅馬上道:“我們已經會合了。而且打垮了第一批來攔截地敵人。沒想到現在又遇上了一批。而且人數好像更多。”
張浩天知道羅毅把守地是萬洪幫總壇地正門。敵人自然也會重點打擊。心中一緊。又道:“羅毅。我這就過來增援。你帶人堅持住。”
一邊說着。他就掛斷了電話。見到一名傷員手中拿着枝M16半自動步槍。便拿了過來。然後大聲下令由萬洪幫從北面撤回地人扶江陽等受傷地兄弟往祖靈殿去。而自己則帶王彬等三十人向南方疾奔。此刻他大概算了一下人數。除了萬洪幫地人外。江陽與王彬帶地一百人已經摺了一半。這些都是他手下地精銳。傷亡不可謂不慘重。
從北到南,那就是橫跨整個總壇了,衆人跑得都是氣喘吁吁,但誰也沒有停下,素質的確是比普通的幫員要強得多。
大約跑了十多分鐘,到了一個山坡上,密集的槍聲不停傳來,張浩天就帶着王彬等人減慢速度,悄悄的靠近,從一株矮灌中探出頭去。
卻見五十來米遠的地方,是一排排的臺階,大約有一兩百級,臺階上是一個大平臺,平臺連着一條路,正是通往祖靈殿方向,上面大約有七八十名黑衣人正在往半山坡裡的一片樹林裡開槍射擊,而那樹林裡也不停有槍火噴射。
張浩天從南門進來過幾次,大概瞭解地形,祖靈殿那邊是萬洪幫總壇建築集中的地方,是有可供車子行駛的道路可通,不過要圍着山丘繞一個大圈,而這百餘級石階無疑就是捷路,想不到被三聯幫的人搶先一步佔住了居高臨下的優勢點,並用火力將自己的人壓制在半山坡裡的樹林裡,而在下面,那些鋼板方陣自然也要靠近了。
這一次,張浩天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給將身子縮了回來,拔通了羅毅的手機,聽他應答,便立刻道:“羅毅,我已經到了,就在敵人左側五十米遠的地方,估計有七八十人,我怎麼配合你們行動。”
只聽羅毅在手機裡道:“我這邊也安排好了,朱二帶了些兄弟已經悄悄迂迴到他們的右側,還沒有到達指定地點,等會兒同時行動。”
張浩天應了一聲,然後注意觀察,卻見一些黑衣人臥倒在地,槍口是朝着自己這個方面的,看來已經有了提防,便連忙道:“敵人在兩翼有防備,你提醒朱二小心些。”
羅毅道:“這點兒我也想到了,所以等會兒只有用強攻來吸引敵人兩翼的注意力,你和朱二看準機會再從兩翼衝出來。”
張浩天答應着,就強束了通話,望着趴在坡頂平臺上的七八十名黑衣人,心中
微顫抖起來,因爲他知道,強攻固然能夠吸引敵人的)+執行這個任務的兄弟卻將要作出巨大的犧牲,這是他不願目睹卻不得不目睹的事情。
兩分鐘之後,手機震動起來,張浩天立刻接聽,羅毅道:“朱二已經到了指定位置,我馬上就要下令樹林裡的兄弟全部出來強攻,你找準機會衝出來,朱二會知道的。”
張浩天明白羅毅等人面臨的危險,心情沉重,只說了一聲:“羅大哥,你們小心。”
傳來羅毅很平靜的聲音道:“既然走了這條道,就不要怕死,幫主,你一定要活着,死去弟兄的家人還需要你安排照顧。”
講了這話之後,手機裡就沒有聲音了,顯然羅毅已經有了赴死之心。
只過了十幾秒,就聽到下面的樹林裡發出了吼聲,一羣男人拿着槍衝了出來,一邊射擊一邊向丘頂平臺上攻去,不過都沒有走石級,而是沿着石級兩邊的山坡分散奔行。
見到天狼幫的人發動攻擊,平臺上的三聯幫人立刻紛紛開槍,不過由於天狼幫的人分散了,而且山坡裡有矮樹遮擋,並不是太容易擊中,但饒是如此,還是可以見到天狼幫的人一個一個的倒在地上。
面臨着槍林彈雨,一些天狼幫的人猶豫了,行動開始慢了下來,張浩天看得頓時焦急如焚,因爲他心裡明白,羅毅他們所在的位置離着平臺只有四十來米,如果天狼幫的人迅速推進,離得近了,那麼防守兩翼的人必然會去正面協防,而若是畏懼後縮,那什麼都完了,他和朱二就是立刻帶人衝出去,前方沒有掩體之處,傷亡必大,很難解決掉這些敵人,這次援救行動就要以失敗告終。
就在這時,張浩天聽到了一個男人在吼叫道:“上啊,兄弟們,三聯幫的雜亂鐵了心要斬盡殺絕,不是死也是死,衝上去還有條活路,是男人的就跟我衝。”
這聲音張浩天非常的熟悉,竟是那個過去一直很膽小,有暈血症的陳強發出的,而此刻一個人影一邊拿着AK47上面掃射,一邊狂吼,衝在最前面,離平臺不過二十米遠了,身形高大,正是過去一直被笑成“紙老虎”的大狗。
聽着陳強的吼叫聲,天狼幫人的鬥志又被點燃了,全都跟着他朝上面衝鋒。
此刻,陳強在反覆的吼道:“我是大狗,不怕死的大狗,要人命的大狗。”“我是大狗,不怕死的大狗,要人命的大狗。”卻是他訓練陳強膽量時讓他對着鏡子吼叫的話。
目睹着如此拼命的陳強,張浩天血脈賁張,但一顆心也懸了起來,而王彬在他旁邊看着,喃喃說了一句:“操,大狗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勇猛了,天靈靈,地靈靈,菩薩保佑。”
張浩天知道他想菩薩保佑什麼,心中何嘗不在默默祈禱,可是王彬的話音剛落,就見到陳強的身子晃了晃,顯然是中了彈,而他竟沒有倒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舉着噴射火焰的AK47,仍然在狂吼着急速向前,離最上面的平臺只有十多米,但是,他沒能再前進,在密集的槍彈之下,一頭栽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瞧着陳強倒地,張浩天的胸口上也像是中了子彈一般,而感覺王彬的身子也強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時天狼幫的人吼叫着已經越衝越近了,張浩天見到右側的敵人紛紛調轉了槍口向下面射擊,知道時機已到,就吼了一聲:“殺。”
聲音出嗓,他的身子已經衝了出去,手裡端着的M16經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聽到張浩天下令,王彬等人也如猛虎下山般的衝出,向着平臺上趴着向下射擊的三聯幫人射出了復仇的子彈。
與此同時,埋伏在左側不遠處的朱二也帶着人衝了出來,向着三聯幫的人吼叫着開槍射擊。
那些三聯幫的人不料受到三面夾擊,頓時就慌了手腳,亂成一團,完全無法反擊,在數十枝長短槍的射擊之下,只短短兩三分鐘時間,平臺上便多了七八十具穿着黑衣的屍體。
張浩天見到敵人全部解決,立刻飛奔而下,倒了陳強倒地之處,卻見他埋頭在地,身上至少有十幾個血洞,眼睛雖然圓瞪着,手裡還拿着那枝已經打光子彈的AK47,但無疑已經失去了生命。
霎時間,兩道熱淚從張浩天的眼中奪眶而出,但他咬了咬牙,一把扛起了陳強血淋淋的屍體,向上而去,跟着吼道:“把傷員都帶走,快撤。”
這時王彬也下來了,見到陳強這個樣子,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頓時哭着叫了起來:“大狗,大狗,你別嚇我,說話,說話啊。”
張浩天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在他的肩上一拍,喝道:“阿彬,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走。”
王彬明白危險未除,抹了抹眼淚,但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在張浩天的兄弟之中,他、陳強、黃廣生、武小龍最愛打鬧取笑,但是關係最好的,現在陳強就這麼走了,就像是心被人摘去一般痛。
這時羅毅與阿德上來了,兩人也負了傷,羅毅右臂被擦中一槍,問題倒不大,但阿德右小腿中了彈,張浩天連忙吩咐揹着他前行。
這時他大概清點了一下,除了自己帶來的三十幾名援軍,羅毅朱二的八十人,再加上阿德陳強帶來的五十來人,現在剩下的不足七十人,其中還包括一半的傷員,一顆心便如落入冰窖一般,但只是咬牙揹着陳強的屍體加步向祖靈殿而去,陳強的血還在流着,從他的脖子、肩頭流了下來,他卻渾然不覺。
沿着平臺上的路後撤,二十分鐘之後,一行人就到了祖靈殿,黃彪、武小龍、黃廣生正在張望着,三人身上都帶着血漬,而武小龍右臂纏着繃帶,顯然也是經過一番血戰才突圍的。
見到走在前面的張浩天肩頭上扛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武小龍與黃廣生都意識到了什麼,不約而同的跑了上來,黃廣生第一個看清他扛的是誰,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道:“是大狗,媽的,是大狗,大狗出事了,大狗出事了。”
武小龍也看到了,立刻不停的叫着“大狗,大狗”失聲痛哭,王彬本來就一邊走一邊在流淚,這時更是哭出聲來。
身爲主帥,張浩天沒有讓自己流淚,但心卻在痛苦的抽搐,他帶來的五百弟兄,陣亡的有一半,但他如今只能帶回陳強一具屍體,心中的愧疚自責又豈是其他的人能夠相比。
正在這時,那成清水又跑了過來,道:“張大爺,你快進去吧,龍頭大爺一直在等你。”
張浩天知道龐統勳叫自己必有用意,控制住自己的悲傷,將陳強的屍體放在了地上,隨着成清水走進了祖靈殿。
一進大殿的門,就見到龐統勳直直的跪在數十塊洪門歷代先祖靈牌前,而尹奇國等大爺都站在他的身後,面對着萬洪幫如此的局面,自然每個人都充滿了沮喪。
這時成清水走到了龐統勳身後,低聲道:“張大爺,已經來了。”
龐統勳緩緩站起,轉過身來,凝視着一身是血的張浩天,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給張浩天說。”
尹奇國卻走到他身邊道:“龍頭大爺,敵人馬上就要逼近,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話,你還是留着出去以後再說吧。”
聽着尹奇國這麼說,張浩天頓時明白,他的猜想並沒有錯,萬洪幫的總壇裡肯定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外面。
龐統勳一臉的冰冷,道:“尹大爺,我知道,不過你先出去。”
尹奇國見到他這樣的神情,臉上流露焦急不悅之色,但還是和大殿裡所有的大爺一齊走了進去。
龐統勳這才望着張浩天道:“聽說你剛纔去救手下的弟兄了?”
張浩天點頭道:“是,只可惜還是有一半的弟兄在今晚喪生。”
龐統勳淡淡的道:“黑道相爭,有弟兄喪命是平常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捨身去救這些人,這些人必然感恩,對你將更加忠心,背叛的機會就要少許多了。”
張浩天也不想耽擱時間,直接道:“龐大爺,祖靈殿裡是不是另有出路,可以通往外面。”
龐統勳並不隱瞞,“嗯”了一聲道:“不錯,這裡的確有一條通道,出口就在總壇北面的那片樹林裡。這個秘密,除了龍頭大爺之外,只有副幫主與盟證大爺知道,莊學海那個叛徒是不知道的,現在三聯幫的人已經全部聚集到總壇裡來了,從樹林裡出去,就能夠脫離危險。”
張浩天立刻道:“那我們走吧,總壇雖然守不住了,但你的實力還沒有拼光,而我還有S市作爲基地,還不能算是輸了。”
龐統勳忽然怪異的笑了起來,跟着長嘆道:“輸了,輸了,我和三幫主都輸了,最後羸的,只有一個人。”
聽到龐統勳如此莫名其妙的話,張浩天忍不住道:“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三幫主已經佔了上風,怎麼會輸,最後羸的那個人是誰?”
龐統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他露出了傲然之色,道:“這幾個月三幫主在處心積慮的想如何攻打萬洪幫總壇,現在他成功了,但是,我也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讓成清水帶着十二名親信和一位爆炸專家悄悄在總壇的地底埋下了三十八處炸藥,只要按動機關,整個丘頂就會塌陷,沒有誰能夠活着出去。”
想不到龐統勳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張浩天心中先是駭然,但跟着又是一喜,道:“好啊,今晚一戰,三幫主必然把所有的精銳全部派出來了,要是把他們全部炸死,三聯幫就受到了重創,很難恢復元氣了。”
到這裡,他又道:“龐大爺,你是不是擔心三聯幫的人還沒有進來完,想再等一陣。”
龐統勳冷冷一笑道:“三幫主不會料到我要炸燬萬洪幫的總壇,這時肯定已經將人調進來收縮包圍了,他們很快就要追到祖靈殿來,但我必須給你交代一些事。”
張浩天好生詫異,便道:“你想給我交代什麼事?”
龐統勳的目光又聚集在他的臉上,好一陣才緩緩道:“浩天,你其實是幸運的,要是莊學海不背叛我,你今日必和我一齊埋葬於泥土之下。”
張浩天聽着他這話,腦海裡轉動如電,漸漸的已經猜到了幾分,望着他道:“龐大爺,我知道你發誓要與總壇共存亡,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何必這麼認真?”
龐統勳此時的神情卻毅然起來,轉身望着數十面洪門靈牌道:“這是我對着先祖靈位發過的誓,豈能言而無信,更何況萬洪幫落到今日的地步,我難辭其疚,唯有一死謝罪。”
陰狠的龐統勳有如此的骨氣,倒不失爲梟雄氣慨,張浩天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由得肅然起敬,跟着按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道:“你本來是想將龍頭之位傳給莊學海的,對不對?”
龐統勳轉過身,毫不猶豫的道:“是,在我所有的手下之中,唯有莊學海可堪造就,我死之後,龍頭之職自然由他接任,萬洪幫樹大根深,就算是被人砍斷,剩下的根也能夠長出新枝,何況三聯幫精銳將盡數喪命於此,邱光無才,柴榮和馮玉山只想安守一隅,我只要替莊學海除掉了你,萬洪幫的輝煌,仍然可以恢復,總壇也可以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