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入虎穴

“到底發生了什麼?”清醒過來後,葉天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禁不住苦笑着自問。

四敞大開的金蛋已經變成了恐懼的死神巨口,隨時都能吞噬掉走進去的獵物。武田信男、修羅這兩個人連同他們心裡的故事,都石化而去了,就像七十年前的那場戰爭,變爲不可回溯的歷史。

“怎麼辦?”葉天打量着周圍的情況,無奈地撓撓頭。陷入這種上天無路、入地死路的絕境中,即使是肋生雙翼的飛鳥,也無能爲力了。

他走近金蛋,凝視着它外殼上泛着的淡淡金光,腦海中漸漸浮起了段承德說過的那些話:“父親也是在瀘沽湖北石化而亡的,難道一切災禍都是出自金蛋?下去看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一念及此,他心裡立刻涌起了躍進去細細探察的衝動。

就在他吸氣屈膝、準備一躍而上之際,空間入口處傳來清脆的呼喚聲:“葉天,停下來,不要冒險!”

那是方純的聲音,一下子把葉天的‘混’沌情緒掃空,讓他變得絕對清醒了。

他回過頭,穿一身銀白‘色’緊身衣的方純正疾步而來,右手倒背在後面,神‘色’極其緊張。

“你怎麼下來了?”葉天問。

方純冷峻地回答:“你耽擱太久了,我擔心你,就尾隨而來,沒想到情況竟然這麼糟!”

葉天迎上去,兩人甫一貼近,方純便壓低了聲音急促地說:“我發覺至少有十五名敵人潛伏在此,另有七人藏在我們的船附近。”

“日本忍者?”葉天問。

方純點點頭,擡手看看腕錶:“再過十分鐘,船上的人就會動手清場,消滅敵人的外援。我們要做的,就是同一時刻展開行動,清理內部,一個活口都不留。”

葉天也點點頭,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候,出手越重,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大。

‘交’流完了情報,兩人仍然面對面站着,不免有些許尷尬。忽然間,方純向前一撲,大半個身子倒進葉天的懷裡。

“抱緊我,就像戀人久別重逢那樣,以免引起敵人的懷疑。”方純說。

葉天伸出雙臂,攬住了方純的肩膀。對方的髮香、髮絲一起鑽到他鼻孔裡來,‘弄’得他鼻子癢癢的,幾乎要連打幾個噴嚏出來。

“稍後,我向左,你向右,快速格殺,絕不能讓他們有喘息之機。”方純沒有分心,仍在一絲不苟地傳達訊息。

“那些埋伏者並不可怕,我要找的,是領導他們行動的幕後高手。我下來,只是破釜沉舟,把自己當成了‘誘’餌,希冀那高手在輕敵大意下現身。可惜,還是算錯了。”葉天悵然低嘆。

在他們的腳邊,就是石化後的武田信男與修羅,人體化爲碎石的一幕不是魔術,勝似魔術。此時此刻,兩個人已經無法預測未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彷彿特戰隊員身陷‘迷’霧沼澤之中,所有的戰鬥經驗毫無用處。

“你想下去?”方純問。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天淡淡地回答。

“下去,也許根本換不來什麼虎子,只會白白搭上你的‘性’命。葉天,我知道你是一個從不輕易犯錯的人,爲什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方寸大‘亂’?我知道,海豹突擊隊的極限訓練中,有‘雪山深埋’這一項,你既然能通過那種生死考驗,就該清楚目前這種狀況下,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方純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身體向左方轉動。

原來,她的右手掌心藏着一柄極窄極短的筆形匕首,僅有三寸長,恰好被右掌完全遮住。

“不要‘迷’失,那將死無葬身之地。”她的五指緩緩握緊,匕首鋒刃透出來的寒氣森森‘逼’人,一輪突襲猶如箭在弦上,瞬間即將爆發。

“你不想嗎?下去,也許能揭開真相——”葉天也輕旋腳跟,身體右轉。

方純立即打斷他:“不,我接受的所有教誨,第一條都是‘好好活下去’。活着,才能做事。人死如燈滅,滅了的燈,只是一堆垃圾。”

葉天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雙臂發力,緊緊地抱住方純。有那麼一瞬間,他把懷中的‘女’子當成了生命的支柱,渴望就這樣一動不動地抱着,靠着支柱的力量,讓自己不會倒下去,仍然能逆風前行。

“你累了。”方純立即說。

她的眼睛彷彿帶着某種神奇的透視功能,一下子就看到了葉天內心裡真實的一面。

的確,葉天累了,從記事起,他的內心就常常充滿了這種疲倦感,彷彿一個已經跋涉千里的旅人,渴望找到落腳的客棧或是夜泊的港灣。

“是嗎?”他苦笑着自嘲。

“殺出這一關,也許可以安安心心地睡個好覺了,你說呢?”方純笑着問。

“前有天塹,後有追兵,長路漫漫,盡頭遙遙無期。”葉天若有所思地自語。

方純再次看着腕錶,嘴‘脣’輕輕噏動,開始十秒鐘倒數計時。

空氣中的血腥氣似乎已經消散,但葉天知道,下一刻,將有更多人的鮮血噴濺出來,染紅這個處處透着古怪的地方。

“忍者,僅以達成使命爲己任,它們不是人,而是忍奴、忍獸,只能以殺止殺。三、二、一,動手吧!”方純讀完了最後三秒,驀地向左飄去,匕首一起,刺入地面上的一塊人形隆起處,一沉一劃,哧的一聲,潛藏的忍者便被割裂了喉嚨,‘抽’搐着現出原形。

方純毫不停頓,腳下斜踏“之字形”舞步,匕首以“大八字形”揮動,瞬間再殺四人。

葉天亦出手,向右衝出,重拳、重肘、重‘腿’、重腳,擊殺四人。潛伏的忍者沒有得到動手的命令,無法做出快速反應,便被一一格殺。

十秒鐘後,戰鬥頓止。方純的匕首下‘逼’住一名瘦小的忍者,葉天則鎖住了一名中等身材忍者的咽喉。

“除你們之外,已死十三人,再加上之前死的兩人——還有漏網者嗎?”方純用純熟的日語問。

瘦小忍者凜然回答:“我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方純冷笑:“那我只好猜一猜了。覬覦超級武器而又能大量調動日本伊賀、甲賀、武藏、甲斐四派忍者部隊的,大概就只有山口組了。我在湖面上還看到了越後、信濃兩派的水鬼忍者,更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瘦小忍者哼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方純繼續說下去:“我再猜猜看,帶隊的,是不是最近在山口組裡風頭急勁的大竹直二先生?”不等對方說話,她笑着移開了抵住對方喉結下凹處的匕首,淡淡地說,“脫掉你們的防護服,我也許可以考慮刀下留人。”

瘦小忍者一怔,被葉天鎖喉的忍者已經大聲妥協:“好好,我脫,我脫。”

他後撤半步,迅速脫下了帶着褐‘色’條紋的灰白‘色’外套,拋在方純腳邊。然後,把風鏡、口罩、‘褲’子、鞋子全都一一脫下來,只剩一件背心、一條‘褲’衩在身上。

瘦小忍者只好跟着脫衣,不敢提出其它異議。遍地鮮血未乾,他們應該明白拒不妥協的代價。

葉天注意到,兩名忍者所穿的衣服裡子上全都塗抹着亮銀‘色’的塗層,身體的各大關節處,也都包裹着鉛灰‘色’的薄網。

“把那些薄網也摘下來。”方純大聲吩咐。

兩個人愣了愣,不情願地動手摘掉薄網。在這個過程中,兩人不時地轉頭望向那隻金蛋,眼珠‘亂’轉,‘精’神變得越來越緊張。

“這些,是防輻‘射’網吧?誰能告訴我,你們接受命令的時候,上峰到底說了什麼?爲什麼要穿防輻‘射’衣、戴防輻‘射’鉛網?輻‘射’又是來自何處?”方純撿起一塊薄網,慢悠悠地問。

石化與輻‘射’是緊密相連的,兩名忍者回不回答都是無所謂的,現在大家都明白乘坐金蛋到達的地方,就是一個強輻‘射’區。武田信男與修羅在毫無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冒然前往,才導致了石化悲劇。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要我們說?山口組是不會白白吃虧的,大竹直二先生很快就會替我們報仇,殺光你們這些中國人……”瘦小忍者聲嘶力竭地喊叫起來。

方純點點頭:“好,你真是有骨氣。現在,我得把你們扔進金蛋裡,看看接下來到底能發生什麼?”

瘦小忍者聽了,頓時面如土‘色’,再也不敢高聲叫嚷。

另一名忍者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們只是普通下忍,上峰的事,什麼都不知道。大竹先生說,時機還不成熟,必須冷靜地潛伏着,等待進攻機會。”

方純立刻問:“大竹直二呢?他在哪裡?”

那名忍者低下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在北邊,中國人的三星堆遺址。”

噗的一聲,一截刀尖從他前‘胸’透出來,夾帶着瘦小忍者的怒吼聲:“我們是忍者,絕不能輕易屈服,更不能叛變!去死吧!”

那一刀,正中左‘胸’心臟,由後至前,貫通而過。

那名忍者緩緩地跪倒,但他在彌留之際,還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射’出一枚七星忍者鏢,嵌入了同伴的喉頭。

“忍者……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就得死,唯有死……才能保持一個忍者的尊嚴。死在戰場,是無上的光榮……永遠不能屈服叛變……”瘦小的忍者盤坐下來,雙掌合十於‘胸’前,任由鮮血從喉間噝噝噴濺出來。幾秒鐘後,他保持着這種姿勢停止了呼吸。

方純長舒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彎腰翻檢着地上的衣服,不停地用右手的拇指、食指‘揉’搓着衣服上的銀‘色’塗層。

“這個結局,你早料到了?”葉天忍不住問。

過多的殺戮,讓他的心情沉重之極,但爲了好好地活下去,只能做這種選擇。否則,死的就會是自己。

“假如只有一名忍者,無論成敗,他都有可能活下去,忘掉面子和尊嚴。但是,假如參戰的是一羣忍者,就不會有人獨活,一起進退,同生共死。這是忍者的原則,而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葉天,如果你有時間替他們感到悲哀,不如多想想,怎樣才能避過強輻‘射’,一探金蛋裡的秘密吧!”方純輕輕鬆鬆地笑着回答。

葉天默默地跨過去,把忍者脫下的鉛灰‘色’薄網套在肘關節、膝關節上,然後撿起另一件忍者穿過的外衣,輕輕套在身上。當他做這些的時候,方純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臉上的笑容全部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嚴肅凝重。

“我們無法保證這些東西能起屏蔽輻‘射’的作用,這種狀況下進入金蛋,是件危險到極點的事。”方純說。

在他們眼前,武田信男和修羅化成的石塊就是最鮮活的前車之鑑,金蛋內必定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葉天搖搖頭:“不,要下去的是我,你留在這裡,負責轉動石室裡的機關。”

他低頭凝視着遍地死屍,再補充一句:“大竹直二是山口組近百年來少見的‘精’英人物,與他爲敵,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多加小心。”

不等方純回答,他走向金蛋,輕輕一躍,單手勾住蛋殼的外邊,借力上翻,滑進蛋裡。蛋的裡面亦是光滑無比,毫無瑕疵,如同一件‘精’致完美的藝術品。

葉天禁不住自問:“到底是什麼人開掘出八重天階的?又出於何種目的建造了這金蛋?金蛋沉入水中後會滑向何方?”

他向外面喊了一聲:“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方純答應着,迅速奔向石室,轉動機關。金蛋的另一半緩緩擡起,即將扣過來。就在此時,方純一個“燕子穿簾”,輕巧地鑽入蛋中,右手勾住了葉天的脖子,借勢落地。

“你做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你在外面接應?”葉天急了,問話的語氣極重。

方純一笑:“有好處大家分享,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深入虎‘穴’,抱一個虎仔出來,而我自己卻兩手空空。再說,我們已經面臨不得不聯手的窘境了,不求變,就會死。”

金蛋另一半落下來,然後這隻蛋形的潛水器搖搖晃晃地開始下潛,內部的光線也黯淡下來。

“沒有好處,你明明知道,這無異於一次死亡之旅。”葉天低聲喟嘆。

“那你爲什麼還要進入金蛋?而不是珍惜‘性’命,全身而退?”方純仰起頭,望着泛着微光的頭頂,淡淡地笑着問。

“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你卻沒有,不是嗎?”葉天反問。

“也許吧,但我是一名天生的賞金獵人,我的血管中從生到死,都會流淌着酷愛冒險的血液,寧願轟轟烈烈去死,不願平平淡淡永生,就像當年上海灘‘暗殺之王’王亞樵那樣。葉天,既來之則安之,讓我們聯手,打破這個深埋在瀘沽湖底的悶葫蘆,好不好?”方純突然提到了王亞樵的大名,讓葉天微微詫異。

王亞樵是解放前的抗日英雄、民族誌士,字九光,曾與戴笠、胡宗南是結拜兄弟。當年在上海灘帶着一幫弟兄橫空出世,與擁兵百萬、位至極尊的蔣介石周旋達十四年,曾謀刺蔣介石、槍擊宋子文、炸死侵華日軍總司令官白川大將、刺傷汪‘精’衛,崇尚以“流血五步”的暗殺手段除暴安良,救國救民,被江湖上的各路英雄奉爲“暗殺之王”。

國民黨高官沈醉曾經說過:“世人都怕魔鬼,但魔鬼怕王亞樵。”

蔣介石、戴笠、汪‘精’衛等人對王亞樵忌憚不已,就連上海灘超級惡霸黃金榮、杜月笙一類流氓頭子遇上王亞樵,也得趕緊低調繞道,不敢招惹。

“你很崇拜王亞樵?哦對了,那是賞金獵人們爭相效仿的對象,但我一直覺得,你不像是一名純粹的賞金獵人。”葉天又一次舊話重提。

“那我像什麼?”方純再次反問。

“像一名間諜——能否給我看一下你的左手?”葉天不動聲‘色’地說。

方純順從地擡起左手,放在葉天的掌心裡。她的手指修長而勻稱,象牙白‘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邊緣弧度極其優雅,一絲不苟,連一根細小的‘毛’刺都沒有。

“能看出什麼?提醒你一下,我一向都是右手用槍,所有的職業特徵都表現在右手上,不如我連右手一起給你看吧?”方純笑着問。

葉天搖搖頭,放開了她的手:“你的確是用右手開槍,但左手也曾受過專業訓練,其靈活程度不亞於右手。最明顯的一點,你的無名指、小指異常靈活,這是違揹人體的生理規律的。在海豹突擊隊的‘射’擊課上,教官要求每一個人必須能夠使用雙手的中指、無名指、小指扣動扳機,‘射’擊‘精’度達到九環以上——”

方純打斷他的話:“我明白,那是爲了在極度惡劣的戰鬥環境中持續開槍,保持戰鬥力。海豹突擊隊是天下獨步的特戰部隊,訓練方式嚴格到‘變態’的地步。唯有如此,才能百戰百勝。”

雙手‘射’擊、十指輪動是海豹突擊隊隊員們的基本功,正是因爲教官們實施的魔鬼訓練,隊員們才能在世界各地的戰場上以一當百,無敵。即便在食指、中指炸斷的情況下,也能憑着無名指、小指開槍殺敵。

“你呢?基於什麼原因做如此高難度的左手訓練?又是在何處受訓的?”葉天終於拋出了最後的問號。

方純低笑一聲:“你來自正統的部隊軍訓,我來自江湖的非正規訓練,有些秘密,不說也罷。不過,相信我,不會對你構成威脅的。恰恰相反,在你追查令尊石化之謎的過程中,我會成爲你最好的助手。”

說到底,葉天冒死下潛的目的,正是因爲目睹了武田、修羅二人的石化。他意識到,父親石化的不解之謎,很有可能在金蛋下找到答案。當然,另一種可能就是,他跟方純同時石化,橫死於瀘沽湖下。

“那是最好的了。”葉天苦笑着說。

方純舉起腕錶,在錶帶上按了一下,一枚拇指大小的微型多功能指北針彈出來,上面帶着六個微縮的指針窗,六枚紅‘色’指針正在不停地旋轉着。

“金蛋下潛的深度爲四十米,從原地座標平移向西四十米,此刻正在緩慢上升。奇怪的是,金蛋內的氣壓、氧氣密度完全正常,與一艘真正的潛水器毫無區別,但我們又看不到任何能夠製造氧氣、保證大氣壓力的設備,爲什麼?”方純不安地自問。

“三十、二十五、二十、十五、十、五、零——”當金蛋的上升高度達到零點時,慢慢停了下來。根據液體連通器的原理,金蛋下降平面與上升後停止的平面是完全一致的。

方純深吸了一口氣,垂下手臂,右手一晃,匕首又出現在掌心裡。

“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的怪物世界?”她想開個玩笑,卻沒能製造出玩笑氣氛。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古話?”葉天沉靜地笑着問。

“什麼話?”方純擡起左手,使勁‘揉’了‘揉’因過度緊張而變得僵硬的下巴。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我比你高,你不必擔心。”葉天回答。

方純咯的一聲笑出來,笑容如同烏雲密佈的天空之中突然‘射’下的一縷陽光,不由分說穿透厚重的雲幕,給人帶來希望。

恰在此時,金蛋緩緩掀開。首先進入他們耳中的是一連串匪夷所思、恐怖之至的嘶吼聲,那是幾百種被‘激’怒了的動物同時嚎叫的動靜,有長有短,有高有低,但無一例外地刺‘激’着他們的耳膜。

“我先走。”葉天只說了四個字,表情平靜而安詳,就像宴席結束後朋友間的告別一樣淡定,“不會有事的。”

方純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如紙,低聲迴應了兩個字:“保重。”

葉天皺了皺眉:“如果我死你生,記得幫我找到那個名叫‘白曉蝶’的‘女’孩子,告訴她,她是我看到的最美、最純淨、最難忘的‘女’孩子。如果有來生,我一定珍惜每一次見面的機會,呵護她,等她長大,然後騎着白馬去迎娶她。”

在這種生死關頭提及那個名字,他的心彷彿被繡‘花’針倏地刺中,疼得猛然一縮,所以纔有了皺眉忍痛的表情。

方純敏感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讓你心疼了?男人總是容易愛上令他心疼的‘女’孩子,你愛上她了?”

葉天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方純深深地點頭:“放心,我會找到她,然後把你的話一個字都不漏地告訴她。”

葉天笑了笑,雙膝一屈一彈,勾住蛋殼的邊緣,翻身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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