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攀登的過程中,葉天始終提心吊膽,以爲吸乾裴鵲的怪蛇隨時都會出現。 如果運氣真的那麼糟,他只能半空躍向相鄰的繩索勉強躲避,生還希望極其渺茫。幸好,怪蛇奇蹟般地消失了,一條都看不到。
登上平臺後,葉天累得幾乎渾身散架,狠狠心把剩下的半瓶‘藥’丸一股腦兒地吞進去,原地躺了半小時,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走向刻着古怪面具的那一端。
到達面具後,他沒有做爬進方孔逃生的打算,而是小心地在面具前橫向平移,眼睛斜向上看,仔細地觀察石壁。終於,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幾個巧妙地分佈於石壁上的凹痕,就像谷底石壁上留下的一樣。
“是了,這些應該是某位前輩留下的,他曾一直爬到穹頂,一窺最終真相。現在,該輪到我了。”葉天定下心來,又休息了一陣,手攀腳踩,利用那些印痕向上攀爬。
離開地面十幾米後,山谷裡升起了濃重的灰白‘色’霧氣,頓時將他的視線遮住。他索‘性’不再四處張望,專心致志地尋找印痕,循序漸進,攀爬速度反而大大加快。
突然間,他的右手在向上的過程中,‘摸’到了一條冷冰冰的橫向石縫,高度約有兩尺。他向上兩步,向石縫裡望去,驀地看到兩米外橫臥着一條黑‘色’怪蛇,頭東尾西,足有八米多長,正緊貼着石壁沉睡。石縫很深,越向裡越寬敞,不遠處黑魆魆的,又有或長或短的怪蛇臥着,蛇身粗細超過兩尺。
再向上,石壁上不時出現同樣的石縫,而石縫中全部藏有沉睡的怪蛇。
葉天手腳並用,加快速度,最終翻上懸崖,到達了一個平坦的廣場。霧氣越來越重,他只能透過霧氣縫隙向四周觀望,大致判斷廣場約爲五十步見方,地面泛着淡淡的灰白微光。
“誰在這裡?有人在嗎?”他把雙手攏在嘴上,放聲大叫。
無人應聲,只有流動着的霧氣在他身邊打着轉,彷彿山中妖魅的繚繞裙裾。他沒想到辛辛苦苦爬到大熔爐頂端後,竟是這種一無所有的狀況,如同一名絕世高手將武功練到爐火純青後,卻發現對手只是空氣,無處發力,無處出氣,之前所有的希望、構想、準備都徹底落空。
葉天謹慎地沿着廣場四邊移動,逐漸明白,這個空間的高度約爲十米,再向上便是石頭穹頂,沒有去路。
“一無所獲,也許只能原路返回……可是那歌聲呢?光斑呢?來自何處,又藏在何處?怪蛇難道是天生的嗎?那些巨蛋、那些由各種動物雜‘交’而成的怪物呢……”葉天坐下來,從食品袋裡捏出一點點殘渣碎末放進嘴裡,如老牛反芻般慢吞吞地嚼着。
結束了漫長的攀爬後,身體的痛楚漸漸復甦,他覺得從體表到關節、從四肢到五臟,全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痛着。刺痛、痠痛、陣痛、絞痛、頭痛、心痛……同一時刻,一起迸發,一瞬間就‘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他不由自主地軟軟倒下,四肢展開,無力呼吸,任由疼痛滿身肆虐。
陡然間,正對廣場的這部分穹頂亮起來,像極了一塊超大的投影幕布。幕布長寬皆爲五十米,而觀看距離僅有十米,這種前所未有的視覺體驗,讓葉天頭暈目眩,只覺得上面出現的影像如一‘牀’巨大的棉被,向自己迎面覆蓋下來。
首先,他看到了一場大爆炸,火光沖天,爆炸產生的碎片向四面飛出去,落在一個藍‘色’的大湖裡。碎片是由連綿羣山中的一座最高的山分解產生的,爆炸完全將那座山削掉,山根處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那個大湖原本是無邊無際的,被碎片填塞後,靠近大山的這段湖岸線立刻發生了扭曲改變。畫面暗下來,葉天能感覺到拍攝者正沿着一條垂直通道向地底高速前進。
“能量衰減得很厲害,我很絕望,手冊上說,這種情況下,只能走向毀滅。儀表顯示,下降一直延續的話,將進入一個溫度極高的地方,超出忍耐範圍。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一個聲音響起來,雖然是葉天能夠聽懂的中文,卻是那種一聽就明白是電子合成的聲音,乾澀、冷漠、呆板,絕不是從人的嘴裡說出的。
“有人可以對話嗎?我說的是跟有思想的人對話,不是跟機器‘交’談!”葉天打起‘精’神大叫,雙掌連拍幾次,發出響亮的“啪啪”聲。
“能量衰減至末期,土壤和岩石分析結果表明,我無法從本地獲得補充劑。求救,求救……如果能量降至冰點,救援者將探測不到我的方位。求救,請啓動萬能搜救預案,我可能是在距離表面很深的地方。求救,求救……”那聲音繼續響着,但前進速度漸漸放緩,並最終停下來。
葉天不再開口,保存體力,凝神觀察畫面。
畫面一亮,葉天眼前出現了一條跳躍扭動的豎向光帶,直徑約一米,高度約三米。當光帶向前移動時,葉天看清它的身體並不是一整條,而是由無數拇指粗的細帶組成,結構相當於一條擴大了很多倍的百千蟲。
“我要做更詳細的土壤分析,它們是岩石圈表面的疏鬆表層,含有多種多樣的生物,有細菌、真菌、藻類、原生動物、輪蟲、線蟲、蚯蚓、軟體動物和各種節肢動物等。土壤是生物和非生物環境的一個極爲複雜的複合體,大量生物生活在土壤裡,生物的活動又促進了土壤的形成。植物的根系與土壤有着極大的接觸面,它們之間進行着頻繁的物質‘交’換,彼此有着強烈影響。這些土壤是所有陸地生態系統的基底或基礎,生態系統中的分解和固氮過程都是在土壤中進行的,生物遺體只有通過分解過程才能轉化爲腐殖質和礦化爲可被植物再利用的營養物質,而固氮過程則是土壤氮‘肥’的主要來源。這兩個過程都是整個生物圈物質循環所不可缺少的過程……”
葉天不知道聲音是否由光帶發出,但從數據描述中得知,對方分析的正是地球土壤。
“能量已經衰減到底限,我無法發出信號,求救,求救……我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求救……”畫面又暗了一陣,再度亮起來時,展現的是一大羣披着獸皮、握着長矛的野人集體狩獵的場景。野人的長髮都胡‘亂’披在腦後,看起來與野豬、野羊等獵物毫無區別。它們手上的長矛只不過是木棍削尖做成的,捕殺獵物時,效率極其低下。
“深度休眠很久以後,我醒來了。還好,我感受到了救援者的召喚。我試着聚集四散的能量,進入另一個生物的身體。這種生物能夠兩足着地,直立行走,比其它四足着地的生物更具理‘性’……”
畫面正中出現了一大羣木然站立的野人,其中一名身材尤其健壯,比它的同類高出一頭,身上的獸皮‘花’紋也最複雜。
“我進入它,在它的頭部駐留下來,然後發出命令,要它仰起頭,看停留在天空中的救援者。從現在起,它就是我,希望救援者能夠正確識別出來……”
野人緩慢地擡起頭,凝視着天空。極遙遠處,一輪深紅‘色’的火球孤零零地懸掛在天空中,天空既非藍‘色’也非白‘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而怪異的灰‘色’。火球旁邊一片雲朵都沒有,一看到它,葉天心中就涌起一種極度孤獨寂寞的悲愴感,彷彿自身已經被遺忘於陌生的星球上,雖然活着,卻無異於行屍走‘肉’,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故鄉去,而那輪火球,就是唯一的返回希望。
“我要追上它,讓它帶我回家。那是唯一的、最後的希望,我只想回去,回去……”
隨着這句話,那野人向着火球方向大步奔跑起來,其它野人在經過一陣‘騷’動後,也跟在後面,‘亂’吼‘亂’叫着狂奔。
火球是緩慢運動的,由東而西,劃過天際。在地球人的知識範疇中,它的名字是“太陽”,那麼這批遠古野人的行動,就是“追趕太陽”。
葉天漸漸領悟了影像要表達的意思,心底一陣悸動:“古往今來,能夠盡全力追趕太陽的,只有夸父。原來,這就是……這就是‘夸父逐日’的原型?”他對自己的這種領悟感到極度恐懼,立刻覺得留下這些影像的人深不可測,已經完全顛覆了中國的遠古神話傳說。更可怕的一點,太陽也不僅僅是照耀地球、給地球送來光明和溫暖的無‘私’星球,而是某個“怪人”盼來的救援者。夸父逐日,爲的並不是幫地球人留住光明,而是載着那“怪人”追逐同類,以求踏上歸家之途。
不知不覺中,葉天的冷汗濡溼了後背的衣服。在鋪天蓋地而來的荒涼畫面中,他強烈意識到,人類對這個恐怖的死亡山谷知之甚少,像大竹直二那樣“只求帶走鬼‘門’十兵衛”的膚淺意識實在屬於“無知者無畏”的瘋狂舉動。
如果鬼‘門’的石化、異變都是“怪人”引起的,那麼人形的“鬼‘門’”已經不再是“人”,其實質將是一個被‘操’控的人形傀儡。既然怪人能夠‘操’控野人逐日,成就千年神話,不知道又將‘操’控鬼‘門’做什麼驚世駭俗的怪事?
他屏住呼吸,勉強控制住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將注意力集中到畫面上。“夸父逐日”的結局是失敗的,因爲太陽東昇而西落是一種自然現象,由地球自轉形成,即使在視野中“落下”的時候,仍然距離地球一億五千萬公里,那是一個地球人窮盡一生無法跨越的天文數字。更何況,太陽表面溫度約5500攝氏度,中心溫度更是高達2000萬攝氏度,在人類已知的知識範疇內,還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靠近太陽。
神話傳說中,只描述了夸父一路狂奔追逐落日的艱辛,卻絲毫沒有提到即使追到天邊,追到太陽,他又有什麼辦法靠近那個燃燒着的大火球?
葉天知道,自己眼下看到的,都是與地球自然科學相違背的內容,只能囫圇吞棗地看到並記憶下來,卻無法解釋其中道理。
“我失敗了,奇蹟沒有出現,救援者一次次地掠過天空,我就算把野人的身體潛力發揮到極限,也追不上它們。終於有一次,野人的生命耗盡了,而我則被困在這個失去生命的軀殼裡,費了很大力氣才脫離出來。經過這一次,我明白‘回家’已經成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恐怕要經過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行……”那聲音平平淡淡地說。
電子合成聲音是不帶任何感情的,但這段話中蘊藏的失望之深,令葉天也禁不住渾身顫慄。
畫面中,野人爲追逐紅日而奔走不休,直至累死倒地。如果此人不是夸父,也至少是“夸父逐日”這個神話傳說的原型出處。
“我從失望的深淵中清醒過來,時間似乎又過了很久。此刻有更多救援者飛來,在天空中停住。他們發出的白‘色’強光刺目之極,嚇得野人四處奔逃。但是,因爲能量過度衰減的緣故,他們依然看不到我。我冥思苦想之後,決定向他們發出一些超常規的警示信號……”
天空中的太陽不再是深紅‘色’,而是耀目的白‘色’,一看就知道是正午陽光直‘射’暴曬的時段。葉天的眼睛被強光刺得睜不開,只能瞄一眼就閉上,再瞄一眼,再閉。
“十個火球,十個太陽,那一定就是‘羿‘射’九日’的事!”葉天在心底驚呼。
“我進入一個力氣極大的野人體內,控制他的思想,刻苦修煉‘射’箭技藝。直到有一天,我覺得他已經足夠強大了,就製造出獸骨長弓,磨礪出十支石髓羽箭,‘射’向救援者。在箭的尾端,我綁上了求救信,只要同伴們得到這支箭,就能找到我。糟糕的是,我沒有意識到,在我數度沉睡的過程中,野人的腦部力量正在高速進化,有了不可磨滅、無法替代的自身意識。也就是說,我只能控制他大部分的行動,剩餘的那些,由他自主決定。正是這個致命的疏忽,讓我的警示行動變成了一場殺戮災難。野人的箭‘射’落了救援者,當我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從半空墜落時,我才由震驚中清醒,與此人的腦部思想展開搏鬥。不幸中的萬幸,我拯救了最後一名救援者,拖拽着此人,滾下山崖,並再度控制他的思想,毀掉長弓,也泯滅了他的所有異能……”
“羿‘射’九日,唯餘其一,天下百姓,歡呼不已。原來,神話中記載的故事竟有如此複雜的背景?後代人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把功勞全都記在後羿身上,渾不知那‘十個太陽’究竟是什麼。唉,中國人雖然每每自稱有五千年文明史,考古學家們皓首窮經,挖掘山頂‘洞’人、元謀人遺骸化石,探訪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遺址痕跡,實質上他們所做的毫無意義,真相根本不在那些殘枝末節之中。”葉天越想越可怕,因爲如果發出聲音的“怪人”長期盤踞在地球上,人類的未來必定危如累卵,無法抵抗它的腦部入侵行動。
“又過了很久,我終於明白,救援者與這座山、這個湖距離太遙遠,我再也沒法藉助他們的力量回去了。於是,我試着改變身邊的環境,想盡辦法,創造能量。我研究過野人、動物、植物的身體構成,反覆試驗,將所有單一物種橫向融合,不知疲倦地夜以繼日工作,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是的,我成功了,只要將動物、植物的生命‘精’華提煉出來,植入野人腦中,經過一段時間的孕育發展,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能量。唯一的不足,就是該能量微乎其微,且製造過程繁瑣而複雜。於是,我不得不拼命工作,造出大熔爐,將大量動物、植物投入其中,再加入那些增加提煉速度的五彩石,一起反覆熔鍊。既然我不能遵循正常途徑回去,所有的動力液體也就失去了作用,正好作爲熔鍊的燃料。在後來的時間裡,我一直處於忙碌之中,甚至忘掉了那些腦子裡起過變化的野人。終於有一天,變異的野人開始了破壞‘性’的戰爭,他們爲誰該通知世界而彼此間打得天翻地覆……”
接下來這些敘述,大致對應的是“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地不滿西南”的系列故事,然後才引發了“‘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天”的傳說。
遠古神話傳說中,前後之間,有因有果,極度突出了‘女’媧的偉大。殊不知,如果這聲音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世界上根本沒有‘女’媧,只有智慧超出地球人千萬倍的“怪人”。而且地球上的一切超常變化,都是由“怪人”引起,令緩慢發展的地球生物自然進化過程變得‘混’‘亂’不堪。
紛至沓來的詭異畫面讓葉天應接不暇,眼睛和頭腦都萬分疲累。他苦苦支撐着,深知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了解地球的過去,無限接近歷史的真相。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因何來到此地的,忘記了山口組大竹直二,忘記了雪姬和方純以及父親沃夫子,只是全神貫注地於頭腦中速記。
“終於,當能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後,我找到了最適合寄居的主體,一個起名爲‘蚩尤’的人。那是一個腦部高度畸形發育的野人,經過細緻分析後,我才發現,他的祖先是經過腦部植入的野人,後來經過四代自然進化,生長基因傳到他這裡的時候,已經發生了無法控制的畸變。他的身體強壯程度是普通人的十倍,思想暴躁‘激’進,腦部唯一的意念就是消滅異類,統一世界。在他眼中,正常的人類與畸變的獸類位置相互顛倒,所以他以獸類爲同類,以人類爲天敵。在這種意識形態的指揮下,他帶領獸兵迅速統一南方,隨即渡過長江,向北方大舉進攻,數次與北方部落領袖黃帝、炎帝大戰於涿鹿。我找到他時,他已經遭受了第十次失敗,正在南方訓練獸兵備戰。於是,我進入他的思想,訓練出了最新式、最犀利的變異型獸兵……”
畫面中呈現的,就是葉天在進入大熔爐之前看到的那些經過嫁接的怪物,只是遠古時代的動物比現代動物更爲醜陋怪異,三眼、雙頭、四舌、五嘴、七臂者、十三足者比比皆是,大多數與古書《山海經》中記載的怪物能夠對號入座。當怪物被嫁接爲更奇特的生物時,攻擊‘性’、破壞力、暴戾程度成倍增加,已經到了瘋狂的底限。
關於蚩尤,《史記·五帝本紀·黃帝紀》中有過記載,他是上古時代九黎族部落酋長,曾大敗炎帝,後率領八十一個兄弟與黃帝鏖戰於涿鹿。傳說蚩尤有八隻腳,三頭六臂,銅頭鐵額,刀槍不入,善於使用刀、斧、戈作戰,不死不休,勇猛無比。涿鹿之戰,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蚩尤被黃帝所殺,帝斬其首葬之,首級化爲血楓林。後黃帝尊蚩尤爲“兵主”,即戰爭之神,並把他的形象畫在軍旗上,用來鼓勵自己的軍隊勇敢作戰,諸侯見蚩尤像不戰而降。
畫面突然暗了下去,那聲音發出了連續的告警聲:“能量耗盡,能量耗盡,警告,警告,能量耗盡,正在失控,正在失控……”
葉天猛地跳起來,下意識地向上伸開雙臂,大聲叫着:“不要停,不要停下來,告訴我真相!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蚩尤死了,但你沒死,這個大熔爐裡還是有生命的,那生命是你嗎?將鬼‘門’十兵衛石化的是你嗎?”
“警告,能量耗盡,能量耗盡,正在失控,正在失控……”那聲音不理會葉天的喝問,只是毫無生氣地重複着那些話。
葉天額頭上突然冒出冷汗,因爲他悚然想到:“鬼‘門’在來自石堆的神秘力量支撐下,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度過了七十年,那‘怪人’是不是已經潛入了他的大腦,把他變成了第二個蚩尤,成爲禍害世界的恐怖異端?”
此刻,大竹直二將鬼‘門’視爲獲得線索的唯一瑰寶,一定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這樣一來,鬼‘門’是“怪人”的傀儡,大竹直二又變成了鬼‘門’的傀儡,再加上山口組的龐大勢力,一旦發生連環變化,人類世界就岌岌可危了。
葉天想到最可怕處,喉頭不自覺地收緊,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已經看到世界再次陷入戰火紛飛的水深火熱之中。巨大的恐懼感令他全身所有‘毛’孔都在滲出冷汗,整個人都像被塞進了桑拿間一樣,汗珠匯成小溪,涔涔流下。只是,他的心此刻卻是被浸在萬年寒冰之內的,寒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