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爲什麼要放了他們?”望着前面蹣跚而行的蓋天涯幾人,陳爾東略現不解……
許久,卻沒聽到陳爾淳的迴應,回頭看去,陳爾淳怔怔地望着他,明亮如皓月的眼眸中閃動着晶瑩的淚花,嘴脣張動,但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姐姐,你怎麼了?”陳爾東忙道,拉起了爾淳的手,冰冷的真氣緩緩涌入,行走一圈,並未發現姐姐有受傷,不由更加着急……
“爾東!”蚊子般的聲音從陳爾淳嘴裡發出,“剛那一招是爹爹的……”
此時,陳爾東才明白過來,道:“是的,姐姐!”些許地哽咽飛快地將二人帶回了小時侯,穩重的臉龐上略略的胡喳,溫暖的肩膀讓人無盡的回味。
“七大派啊七大派!”陳爾淳寒意凜然,慢慢吐出,面上的砂布隨之晃動,美眸中的殺意就那麼直直地射了出去,讓空間都爲之一顫……
“不殺他們,是爲了決戰之日,要他們在天下面前作證,揭露七大派的卑劣行徑!公然與朝廷勾結,單是這一條,足夠讓正道盟陷入不義。殺了他們,太過於簡單,讓他們死後也要遺臭萬年,方消我心頭憋了十多年之久的仇恨!”
字字殺意,陳爾淳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隨着嬌軀搖晃,壓制不住的真氣霍然而出,所過之處,飛葉走石,遍地狼籍。
“姐姐!”陳爾東輕喚,卻喚回來自己兒時的記憶,感受從姐姐手中傳來的冷意,陳爾東驀地上前一步,噴出了一口鮮血……
“爾東?怎麼了?”陳爾淳急道。
拭去嘴角上餘留的血跡,陳爾東笑着道:“我沒事,東海二仙果然不凡,剛也只是僥勝!”
“真的沒事?”陳爾淳不放心地在問了一句。
“沒有!我們趕路吧,要不然就趕不上魔宮的盛典了!”
百餘里之地,二人很快便已臨近。未近太湖,遠遠處,便能發現那邊的熱鬧非凡。岸邊,魔宮的弟子個個精神抖擻,面容上,時時透露着自信地笑容……
待得二人走近,馬上便有魔宮弟子上前迎接,言語中的恭敬和不卑不坑的態度,使人心生好感。停在岸邊的豪華小船等二人進入,立即快速地駛向目的地。
太湖中央有個小島,名天一島,乃歐陽雲天親自取名,寓意天下第一的意思。二百餘年的沉寂,二百餘年的荒涼,從天一島現在的模樣,完全看不到一點點的頹廢。
張燈結綵,吹鑼打鼓,自是少不了。島上的一草一木,都被修飾的煥然一新,處處散發着鬱鬱蔥蔥的生機。平整的小石子路上,隔數十米,便鑲嵌着一顆通體發亮的巨大珍珠,一直延伸到那座豪華的建築物前。
如同無名小島上的模式,大門上,‘魔宮’二字閃閃發亮,金碧輝煌的大門,映照着前來的賓客熠熠生輝。門口,倆排魔宮弟子氣宇宣昂,有條不紊地接待着每一位來客。
隨着迎接之人來到大殿裡面,長長的大殿倆旁,早已落坐了許多江湖中人。眼睛隨意瞄去,少林方丈圓通老和尚竟然也來了,有趣,有趣!!!
大殿裡面,極盡奢華,柱子上,刻龍畫鳳,一派大家風範。不得不感慨魔宮的財大氣粗,與他們的決心。短短几月內,竟將破落如此的荒島變成如今這麼模樣,就連陳爾東姐弟也萬分佩服。
“閻君,恨天宮主到!”其實不用魔宮弟子的這樣的賣力,大殿中,所有人的眼光已經注視到了二人的身上。
近年來,江湖上風頭最響的二人齊現身這裡,讓人驚訝之餘,也爲魔宮的龐大人際關係感到敬佩。一時間,認識的不認識的,正的,邪的,紛紛上前對二人行禮。
行禮完之後,更多的人把眼光放到了圓通的身上。老和尚現在滿臉的尷尬,且不說自己來的時候,那份冷清無法與閻君二人相比,單是這份主動示好,便已讓他對半年之後的決戰產生了決大的憂愁。而令他更爲心驚的是,閻君的武功,氣勢如山,全身隨意散發着悸動的氣息,看似破綻連連,卻又無可比擬,這???????????
“本宮姍姍來遲,未曾親迎,萬望二位恕罪!”話音剛落,歐陽憐心的身影便已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一改往日的樸實,一襲大紅袍,將那曼妙的身材掩蓋在裡面。
歐陽憐心端的聰明,看二人如此打扮前來,必是未向江湖中人透露過真正的身份,所以言語中,也未曾道出他們的真實姓名。
來觀之人皆是一驚,驚於魔教現任教主竟然是位如此美麗的婦人,更驚於她與閻君二人之間的關係。但更激發了這些人心中的憤恨。
閻君二人武功的確高強,在武林之中,確無人能及,但不能表示就能這樣冷落他們?轉眼間,許多人臉上已展露出了不服之色。
歐陽憐心美目輕掃,將衆人的表情放在心裡,道:“要想得到別人的尊敬與敬服,必須要有讓人敬服的實力,你們自問能做到嗎?”
“還有?”歐陽憐心鳳目一轉,陰冷地道:“今日叫你們前來,只是讓你們爲我魔教重新屹立江湖之上作個見證,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魔教曾經威震武林,但今時不同往日,教主你也不是當日的歐陽雲天,惹惱了大家,讓你今天的大典無法進行!”人羣中,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卻是隻聞聲音,不見人。
“好狂妄的口氣!”歐陽憐心笑意盈盈,鳳目在人羣中掃去,迎上之人無不被其眼中的殺機所震懾,紛紛低頭。
“既然敢說,爲何不敢正大光明的說呢?”歐陽憐心嬌喝,身影卻已不在原地。快快地,歐陽憐心紅色身影已經倒飛回來,在手中,提着一名中年漢子,長的倒是不凡,只不過現在,身體瑟瑟發抖,面色蒼白,盡是乞憐之意……
“原來是滄Lang幫幫主,平日裡也是豪情比天高,爲何現在這付模樣呢?”歐陽憐心輕輕嘆道,完全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衆人迷惑不已。
陳爾東心裡暗笑,這歐陽憐心捉弄人的本事比她的武功更加的怕人……
“宮主饒命,在下剛纔口不擇言,一時糊塗,宮主大**量,還請不要和我這個小人計較!”雖未見識過歐陽憐心的武功,但就先前那一式尋人,捉人,已讓這些豪傑們心裡起了懼怕之意。那份眼光與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至少,不是他們這幫人可以做到的。
歐陽憐心溫柔一笑,道:“今天是我魔教立教之日,確實不宜動怒,既然這樣,那就……”
未等歐陽憐心話說完,滄Lang幫幫主大喜,那知,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亡魂不知歸何處。“來人啊!將他押下去,今天就用他來祭旗!”
“宮主饒命啊!”慘叫之聲響起,場中這麼多人,竟無一人爲他求情,包括圓通和尚在內。
歐陽憐心冷冷地掃過所有人,不屑地道:“所謂的正派中人,也不過如此!”輕輕地幾個字,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眼中,讓那些自詡名門正派,賞善伐惡之悲臉紅如二爺。
“所謂的正義,還是建立在實力之上,真是可笑!”歐陽憐心再次放下重磅,完全地震懾住了場中來客。
陳爾東上前,輕聲道:“宮主,此番立威效果不錯,可以開始大典了吧!我可是餓壞了,等着想吃飯了!”
在歐陽憐心面前,陳爾東有種很放肆的衝動。姐姐陳爾淳,讓他敬重和關愛。風十三三人則是讓他疼惜!歐陽憐心卻是有一種讓他心神俱放,輕鬆無比的感覺。
對着陳爾東嫣然一笑,“好啦,就依你所言!”寥寥幾語,盡顯風情萬種之態。大殿衆人瞬間忘記了剛纔歐陽憐心的可怕,在這笑容中迷失了下去。
不久之後,大殿上,牆壁處,一幅畫出現在衆人的眼前,素衣裹身,長長的鬍鬚,散亂的頭髮隨意地披着,全身一股庸懶的神情,但是卻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
“這是?”陳爾東疑惑的道,畫中人栩栩如生,一筆一畫均含至理,可以想象當初畫這幅畫之人的手段是如何的高超,以及畫中人的神秘氣勢!
“是歐陽師傅!”陳爾淳嚴肅地講道,整個人已經快速上前,一種下跪的衝動瞬上腦前,但是……不得已處,只在心裡深深地喚了一句。
之後,畫前,香案,蠟燭等一切必需之品擺上。隨之,大殿裡,涌進了許許多多的魔宮弟子,齊齊跪倒,個個臉上,虔誠,狂熱。
歐陽憐心也換上了樸實的衣服,一臉肅然地跪倒在地,口中道:“歐陽先祖,後輩不孝,未能守得您留下來的基業,時至二百餘年之後方重新屹立於中原。後輩兒孫歐陽憐心向您保證,從今之後,定當兢兢業業,壯我魔宮聲威!望先祖保佑!”
“望先祖保佑!”衆弟子齊聲吶喊,貫徹天地。
直到現在,來觀禮的衆武林人士才明白,畫中人原來就是歐陽雲天。
有人興奮,自然有人沉默,人羣中,圓通和尚嘴中不住地呢喃着,面現憂苦之色,咋一看,真個有幾分悲天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