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節倍思親,一年一度的中秋節,舉國歡慶,萬家團圓,唯有楓葉軒,卻靜謐的出奇,因爲,這是孕榮和吳心平的約定。他遣散了人數衆多的暗衛,只留下幾個武功絕頂的心腹暗衛,把守外圍,爲吳心平大開方便之門。
屋內,華燈綻放,璀璨奪目,亮如白晝,房門和窗戶,也大敞四開,放任初秋的晚風,夾帶着沁人心脾的絲絲涼意,慢慢侵入肌膚,滲透到人的內心深處。
小安驚詫地看着孕榮,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想賣什麼藥?
中午,孕榮將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豔若桃李的,親自握着她的纖纖玉手,帶去銳王妃那裡,和銳王妃同桌就餐,一起吃團圓飯。母子二人,雖爲明言,卻是各自心知肚明,所以,銳王妃對小安,也是疼寵有加。這個曾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女孩子,卻淡泊寧靜,甘願做寶貝兒子的丫鬟,深深觸動了她的母愛之情。愛子須憐媳,看兒子對他一往情深的模樣,作爲過來人,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小安,也很喜歡慈祥,善良,仁愛的銳王妃,對她一直敬重有加,所以,母子三人,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並且在飯後,陪着銳王妃打牌聊天。
臨近傍晚,瞅着小安去方便的空,孕榮對銳王妃說:“額娘,待會,我帶小安回楓葉軒有事,今天晚上,就不陪您老賞月了,請恕孩兒的不孝。”
銳王妃滿懷期待地問:“今晚,你就不能放假一晚嗎?”
平時,兒子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好不容易逮着這個萬家團圓的夜晚,她真的很想和兒子多待一會。
孕榮爲難地解釋:“額娘,不是孩兒不想,而是政局動盪,容不得孩兒過這個安逸的節日啊!”
銳王妃驚疑地:“榮兒,你是不是杞人憂天啊?僅僅一晚上的娛樂而已,會有你形容的這般嚴重嗎?”
孕榮苦笑,一邊親暱地幫銳王妃揉捏着患有肩周炎的雙肩,一邊說:“額娘,孩兒真的不是危言聳聽,今晚的這件事,孩兒必須去做,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三藩之亂,已經佔據了長江以南,燃燒了大半個中國,設若東北三省再發生叛亂,那康熙僅存的半壁江山,也就岌岌可危,難以支撐了。因爲,吳心平和他的一干精銳威猛,智勇雙全的手下,會比吳三桂這幫烏合之衆,強之
百倍。
政治,是預謀加陰謀的產物,今晚,小安是個關鍵,吳心平,則更是關鍵中的關鍵,他決不能給吳心平落下口實,讓年少有爲,身懷雄心大志的康熙,再揹負一個沉重的包袱,變得更加步履維艱。
銳王妃看着兒子凝重的神情,知道兒子肩負的重任,非同小可。她慈愛地按住兒子的手,以示理解:“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額娘這裡,僕從如雲,不缺你親自來侍候,只要你的這份孝心到了,額娘就心滿意足了。”
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地,一個真心實意地道別,一個虛情假意地挽留,唯有小安,矇在鼓裡,隨遇而安地,隨孕榮回到楓葉軒。
回到楓葉軒,孕榮就差沒高興的手舞足蹈了,他一把抱住小安,興高采烈地擁着她旋轉了幾圈,溫潤的雙脣,也不忘了偷香幾次。
小安詫異地看着孕榮:“你怎麼了?沒得失心瘋吧?”
孕榮寵溺地點了一下小安的鼻子,寵溺地說:“額娘說,今晚,她要獨自賞月看花,與遠在戰場上的爹爹,做一個心靈上的契合,所以,我們兩個人,可以在楓葉軒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過一個快樂的中秋節。這可是我長這麼大,史無前例地,第一次和心愛的女孩,單獨在一起過中秋節呢,這對我而言,可是意義非凡哦!”
小安無語,微笑着看着孕榮,她可不敢奢求太多啊!
孕榮幽幽輕嘆:“小安,月圓人也圓,今晚,我們圓房吧,做一對真正的夫妻,琴瑟相合,心意相通,好不好?”
“不行!你別癡心妄想!”小安毫不猶豫地斷然拒絕。
孕榮:“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啊,每天軟玉溫香抱滿懷,怎能不想?”
“那我還是本本分分做我的奴婢吧,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一個王妃回來,解決你的生理問題。”
孕榮氣結,翻眼:“小安,我的真心,你就這般肆意踐踏嗎?”
小安哀傷地看着他:“孕榮,別向我索取太多,我不值得你這般愛我,因爲我無以回報。”
“但是,我的心,遺失在你的心海里,你該如何賠償我?”
“對不起,恕我無能爲力,你還是自己想辦法,把它撿回來吧!”
孕榮無奈地妥協“小安,拋開這個話題,拋開所有的煩惱,今晚,就讓我們兩
個人,高高興興地過一箇中秋節,好不好?”
“嗯。”小安點頭同意。當有一天,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時,她希望,能用更多幸福快樂的回憶,填滿她孤獨空虛的靈魂。
孕榮獻寶似的,從衣櫥裡,拿出另外一套素雅淡潔的衣衫,遞向小安手中:“小安,換上這套衣服,摘下你的面具,讓我們面對面的,過一個永生難忘的中秋節。”
小安猶豫:“但是……但是……”
孕榮:“放心吧,待會,我會叫小松備下一桌酒菜,然後,遣散楓葉軒所有的暗衛,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
他的細心周到,真的令小安沒有繼續推辭的理由,而她的內心深處,亦不忍讓孕榮失望,畢竟,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少之又少啊!所以,她轉身走向屏風後面,換上了那套出塵脫俗,價值不菲的衣衫。
而孕榮,則真的傳令小松,備下一桌酒菜後,帶着所有的暗衛,徹底退出楓葉軒。
寬敞明亮的房間內,孕榮擁着宛若仙女下凡的小安,走向一張椅子前,扶她坐好,而他,則在椅子前的桌案上,早已備好了筆墨紙硯。
小安疑惑地看着他,問:“孕榮,你幹嘛?”
孕榮深情款款地說:”小安,你忘了,我很擅長丹青的,所以,今晚,我要將你的美麗,永遠定格在這個瞬間,即使將來我們老了,我依然有機會,看到你光彩照人,豔絕塵埃的那一面。”
小安恍然大悟,她知道孕榮擅長丹青,因爲他的書房裡,掛着他多幅栩栩如生的畫作,但是,親眼看他潑墨揮毫,這還是第一次。
她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主動配合着孕榮,幫他完成畫作。
孕榮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用筆勾勒着小安的輪廓,再慢慢加以修飾着色。他不能*之過急,因爲他知道,窗外,某個陰暗的,不易被人覺察的角落裡,吳心平那雙蘊含着飽滿情意的雙眸,正一瞬不瞬的,深深地凝視着小安。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小安擡頭側目,笑語嫣然的美麗面容,正好對着窗外。因爲只有這個角度,纔是站在她對面的孕榮,最佳的繪畫角度。
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天衣無縫的默契,將小安所有的美麗,無一遺漏地,展現在窗外的樹影中,那個深深凝視的人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