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大宅冷無心居住的密室裡,姚絮已是悠悠醒轉。她睜大惶恐的雙眸,茫然地打量着這陌生的地方,和眼前身着錦衣華服,陌生而俊朗的冷無心。
冷無心微微一笑,溫柔地問:“姑娘,你醒了?”
姚絮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確定這不是幻覺之後,她伸出纖纖玉手,狀似捂住一波波被疼痛襲擊的額頭,有氣無力地問:“你——你是誰?我——我認識你嗎?”
冷無心:“我是你的朋友,一回生,兩回熟,你怎會不認識我呢?”
姚絮皺眉:“這——這是在哪裡?我——我——我的頭好痛,我怎麼——怎麼記不起來了?”
冷無心:“這是在我家,你的額頭受傷了,所以,我帶你回來療傷。”
姚絮惶然無措的看着冷無心,呢喃地輕聲問道:“但是——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我是誰?我——我的家,又在哪裡?”
冷無心驚詫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問:“怎麼?你不記得你是誰了嗎?你也不記得,你的家,在哪裡了嗎?”
姚絮純淨的雙眸,坦坦蕩蕩地看着冷無心,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我——我想,我們既然是朋友,你一定能知道,我是誰?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我的家中,還有些什麼親人?或者,請你送我回家,可不可以?”
一抹邪魅的笑容,浮上冷無心的脣角,他不動聲色地輕聲誘哄着姚絮:“你再仔細想想,你一定能想得起來的,我的片面之詞,你怎可全信?”
姚絮點頭,努力地去想,蒼白的小臉上,痛苦的神色,卻越來越重。過了半晌,她終於頹廢地放棄了:“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我的頭,好痛好痛!我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記憶的屏幕上,全是一片空白?”
冷無心一生閱女無數,他自然看得出,姚絮,並非是裝神弄鬼,有意裝樣,因爲她眼神裡的單純,已經泄漏了她全部的心思。
他想起她拼盡全力,飛蛾撲火般,將額頭撞向木柱的那一刻。也許,那一撞,她的靈魂已經出竅,將前
世所有的記憶,悉數抹煞。若果真如此,看來,蒼天真的不待薄他了。
什麼乘人之危?什麼落井下石?那可不是他有意爲之,而是上蒼特別的眷顧,賞他一個唾手可得,做擁美人的大好機會了。他從來就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若想他似柳下惠般坐懷不亂,那無異於扯淡。該伸手時就伸手,他從來不會放棄這種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的大好機會。
冷無心求證:“你確定,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
姚絮點點頭:“我好像只認識你一個人,我所有的記憶,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都是一片空白,什麼內容也沒有。”
冷無心疑惑,半信半疑地問:“你認識我?那我叫什麼名字?”
姚絮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哎!”
冷無心大跌眼鏡:“都是,你說——你認識我?”
姚絮天真無邪地答道:“是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朋友啊,既然你認識我,那我當然也就認識你了!”
冷無心哭笑不得,這是什麼邏輯推理啊:“可是,你不記得我是誰!”
姚絮:“那有關係嗎?你不像壞人啊,你一定會告訴我實話的。”
冷無心脣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他不像壞人?他若是好人,那天下,就沒有什麼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壞人了,他可是殺人不眨眼,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啊!這個失憶的女孩,既然史無前例地,誤將他當做好人,他還真是受之有愧,汗顏的無地自容呢!
冷無心:“我說什麼,你都相信嗎?”
姚絮苦笑:“我有得選擇嗎?除了你之外,誰還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冷無心:“貌似除了我,真的沒人能告訴你!”
這裡方寸之地,可是他的天下,誰敢狗膽包天啊?
姚絮真誠地:“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
冷無心謊話連篇,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你叫小絮,是一個上無父母,下無兄妹的孤兒。”
姚絮吃驚地睜大眼睛:“真的嗎?我的身世
,居然這麼可憐?”
冷無心哀憐地看着她:“我只是在對你說,我所知道的事實,信不信隨你,我不強求!”
姚絮幽幽長嘆:“除了你,我又還能信誰?”
冷無心不言語,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她們任何細膩入微的心思,都逃不過他犀利如劍般的眼神,這個柔弱的不堪贏握的桑梓山莊的大小姐,同樣也不例外。對付女人,他向來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果然,姚絮迫不及待地問:“我爲什麼會是孤兒?我的父母雙親呢?”
冷無心:“他們積勞成疾,已經仙逝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
“半年前。半年前,他們雙雙撒手人寰,駕鶴西去。”
“那我的兄弟姐妹呢?他們又在哪裡?”
“你的父母,除了你之外,再無所出,所以,今生今世,命中註定,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你將再無親人!”
姚絮忍不住黯然銷魂,珠淚盈然,那傷心欲絕,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男人看了,都會怦然心動,忍不住想去精心呵護她。冷無心,也不例外,他溫柔地將姚絮摟進懷中,溫柔地安慰她:“好了,小絮,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別再傷心難過了,我會做你的依靠,今生今世,好好照顧你。”
男人的花言巧語,海誓山盟,如同放屁,響過就散,說一次和說一萬次,根本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所以,冷無心從來都是脫口而出,卻從不去負擔它的責任。今天,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孩,他同樣也不例外。
姚絮感動的無以復加,她依偎進他溫暖的懷中,哽咽着問:“你爲什麼待我這麼好?我們又是怎樣認識的?”
冷無心沉吟,編謊話,也得有鼻子有眼啊,倉促上陣,還真煞費腦筋呢!不過,這也很有挑戰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失憶到對自己一無所知的女人呢!天地之間,茫茫人海,這個女人,別無選擇的,只能唯他是從,這種妄自尊大的感覺,還真莫名其妙的舒爽呢!
他語出驚人地答道“我們——是在——青樓——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