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怡心,不由自主地,重新坐回他溫暖壯碩的懷中。孟伯風解下自己的長毛披風,披在花怡心的身上。
花怡心扭轉嬌軀,拒絕。
孟伯風突然使勁,一把摟緊她,魅惑地在她耳邊低語:“別亂動,再動,又要引火燒身了!”
花怡心真的乖乖地不敢再亂動。她想要他的幸福,他卻沒有給她性福,傷痛,還殘留在身體裡,殘存在記憶中,她真的不敢再輕擄虎鬚,以身涉險。
馬兒,向着雅克薩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回頭路,好久好久,靜默的兩個人,都在聆聽彼此的心跳聲。
終於,孟伯風率先開口:“你騎我的馬,回草原吧,那裡天空蔚藍,地域廣闊,民風淳樸,可任由你自由馳騁。”
“你——終究還是不要我?”
她都以身相許了,他還是薄情寡義的,不想好好珍愛她的一顆心!
孟伯風長嘆一聲:“有些事,我現在不方便說,但是,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懂。所以,我的身邊,真的不適合你的存在。”
呵呵,造化弄人啊,居然在自己非走不可的時候,情愫暗生,興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花怡心悽然而笑,問:“我在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一席之地?”
沉默,半晌無言,就在她快要絕望時,孟伯風竟然又擲地有聲地答了一個力如千鈞的字:“有!”
“這一去,將天各一方,你很快就會忘了我吧?”
“不會,我會想你的!”
三年的追逐,想躲也躲不掉,如今,真的分別在即,他卻突然又萬分眷戀,不捨得放手了。
“真的不能帶我一路同行嗎?”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不能。”回答的堅決而果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就此別過,各自珍重吧!”
三年的追逐,竟是這樣一種結局,她瞬間已是心如止水,心灰意冷。
孟伯風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緊了一些,似乎將柔軟的嬌軀,摟得更貼近自己。
“好!”爲何一個好字出口,卻仍是不捨得放手?
花怡心:“放我下來,你騎馬走吧,我回部落,只有幾十裡的路程。”
孟伯風:“你現在——還走得動嗎?”
花怡心羞紅了嬌顏,這個剛愎自用,自以爲是的大男人,居然也有心細如塵的時候?可惜,就像千年鐵樹,百年難得開一次花一樣,稀罕的令人心痛欲碎。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騎我的馬走,我到前面驛站去找馬。”
“驛站離此,還有上百里路呢?”
“我的腳程快,轉瞬即到。”
“你是飛啊?還是吹啊?”
“什麼?”孟伯風沒聽懂。
花怡心:“飛吧,你又沒肋生雙翼,長出一對翅膀;吹吧,牛皮吹炸了,又是自討苦吃。”
孟伯風懶得理她突然鬆開緊緊摟着她的大手,飄身下馬。
身後緊緊相貼的溫暖,突然被一陣驟然而至的徹骨寒冷取而代之,花怡心忍不住冷得簌簌發抖,纖纖玉手,抓緊了手上的披風。它再溫暖,終究只是一件物品,它暖得了身體,又豈能暖得了冰冷的一口心?
“伯風,你……”
“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的兩條路,永遠也不可能有相交點。命中註定,我們有緣無分,只能擦肩而過。你走吧,不要再回頭,把我忘記,重新開始。”
“孟伯風,你真是一個心如鐵石的混蛋!我恨不能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悠悠夜風,送來華怡心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嗚咽聲,令天地爲之動容,而黯然神傷。
孟伯風,卻決絕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去。
心疼?又如何?此去生死兩茫茫,他又能給她什麼?長痛不如短痛吧,就此別過,各走各的路,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方法吧!
花怡心坐在馬背上,看着那傲岸挺拔的身影,不曾有一次回頭的留戀,她的心,徹底碎了。三年的追逐,只換來這個男人如同曇花
一現般的激情四射,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突然,她撥轉馬頭,向孟伯風急速追來。手中的彎月雙刀,高高舉過了頭頂,淒厲的怒吼聲,響徹雲霄:“孟伯風,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疾馳而近的馬蹄聲,早已令孟伯風駐足。這個女人,還胡攪蠻纏什麼呢?話都說明白了,她怎麼就是鑽進死衚衕裡,聽不明白呢?
但是,隨之而來的閃閃寒光,力劈華山般,從頭頂上,無情地劈了下來。他心中暗呼一聲不好,人,早已躬背縮身,機敏地躲開這致命的一刀。
愛之深,恨之切,看來,他的的確確,是傷了這個女人的心了!
一到不中,第二刀,亦隨之而至。花怡心,可是回族部落中的飛鷹女俠,凌厲的身手,自是非同一般。如今發起飆來,還真令人忌憚三分。
孟伯風哭笑不得,在心底暗暗悲嘆!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之前還口口聲聲,海誓山盟說自己是她至死不渝的終身愛人,轉眼的瞬間,卻舉刀相向,勢必要取他的性命。情字傷人,還真是恰如其分呢!
花怡心此舉,本是心亂所致,所以,刀法雖凌厲,招式上,卻破綻百出。
孟伯風是何許人啊?那可是身經百戰,在千軍萬馬中出生入死的大將軍,別說是破綻百出,就是敵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破綻,他也會瞬間抓住,立即置敵人於死地。但是,面對花怡心的攻擊,他卻左躲右閃,遲遲沒有回擊。因爲,是他欠她的,如果這種方式,可以發泄她心中的悲憤,他願意適可而止,成全她。
花怡心刀刀落空,更是急怒攻心,她歇斯底里地叫囂:“孟伯風,你還手啊?你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你就還手啊!今日,本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咱們,只能有一個人,活着走出這裡!”
孟伯風皺眉,這個女人,還真是揹他*瘋了嗎?目視她又是凌厲兇狠的一刀,無情地劈了下來,孟伯風突然駐足在原地,微微昂起頭,閉上了眼睛。
引頸受戮,閉目待死,就是他目前最真實的寫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