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醫館,徐仲威忙了半夜,也沒能將許仲道傷口的血,徹底止住。那間或流淌下來的一滴滴血液,已經濃稠的令人怵目驚心。
徐仲威自問,醫術雖不及姚義和姚遠,但也只屈居他們之下而已,放眼整個大清王朝,他若聲稱第三,,誰人敢和他一較高低是?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傷口,就是止不住血呢?能用的方法,全用過了;不能用的方法,也試着用了,卻是收效甚微。雖然血液流淌的速度慢了,可是,還是半天向外滴一滴,不見完全好啊?
面對泰山雙煞和鄭澤偉焦慮和乞求的眼神,徐仲威也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鄭澤偉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徐管家,能不能麻煩你,去請醫怪姚遠來?”
昨晚,聽舅舅說,姚遠和姚絮,都在打鬥現場,他們雖未親自交手,但是,敵我局勢,一目瞭然,兩位舅舅,肯定已經將這位醫怪,給得罪到家了。
現在,還得低三下四,厚顏無恥地有求於人家,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徐仲威並不知道,昨晚,他們的少莊主,已經和他們,結下了樑子,本着救死扶傷,以人爲本的宗旨,他答應去桑梓山莊,請姚遠親自來坐診。
少莊主自幼貪牀,那可是桑梓山莊,上下皆知的事情。少莊主若不起牀,睡上三天三夜,下人們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去稟報。若不慎犯了大忌,輕則一頓疾言厲色的呵斥,重則家法處置,棍棒加身。徐鍾威雖然貴爲桑梓山莊的總管,但是,也不敢輕擄虎鬚,以下犯上。
他乖乖地坐在客廳裡,等到了日上三竿。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
姚遠看着徐仲威,冷哼道:“仲叔,又有什麼大事,勞您大駕,親自登上我這三寶殿?”
他可是早早起牀,準備去看姚絮的,而不是等着徐仲威,拿瑣事來煩他。
好在,徐仲威對他的疾言厲色,早已見怪不怪,他恭敬地回答:“少莊主,是在下無能,可能要砸了天威醫館的招牌!”
“救死扶傷,只求盡心盡力,問心無愧;若病人天命所歸,我們,也回天乏術,無可奈何。您老不必事事要求盡善盡美,只要得過且過就好。”
“少莊主,說歸說,做歸做啊,就這麼一點小傷,我們天威醫館都治不了,傳揚出去,
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您老都治不了的傷,那還叫小傷?說來聽聽。”徐仲威,可是支撐着他們天威醫館的半壁江山呢,他若治不了的傷,那還叫小傷啊?
“是泰山雙煞之一的許仲道,右手被削去半截。”
“我知道,這叫自作自受!”
“少莊主還真叫神通廣大呢,這麼點小事,你也知道?”
“這叫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您信不信?”
“我信,我信,少莊主是何等人,在下蔫敢不信?”說不信,少莊主只怕翻臉比翻書還快!
“仲叔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您這馬屁啊,就見好就收吧,您還是直言相告,說說您來此的目的吧?”
“少莊主,許仲道被削去半截手掌,血流不止,來我天威醫館求醫問藥。可是,我忙了半個晚上,也沒能將血止住。現在,他們正恭候在天威醫館,等您大駕光臨,妙手回春呢!”
姚遠怔然:“他的傷口,真的血流不止嗎?”
“是,各種方法和止血藥,我都用過了,無一見效。”
姚遠納悶,昨晚,姚絮曾給他講述小安和泰山雙煞決鬥時,驚心動魄的一幕,那軟綢裡隱藏的秘密,他也不得而知。但是,那軟綢裡隱藏的威力,他卻很好奇,很想探知。
削去半截手掌,在他天威醫館,只能算是個不入眼的小傷,怎麼會連醫術精湛的徐叔,都止不住傷口的血呢?
“仲叔,那傷口,有什麼奇特之處嗎?”是不是中毒了?
“沒有,只是被利器所傷,齊斬斬毫無二致。”
“這就怪了?怎麼可能呢?怎麼會這樣?”
“少莊主,你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
“沒有,聞所未聞。是不是他的血液,和別人的不一樣,所以,纔會導致這種血流不止的狀況?”
“這個,在下倒也想到過,只是無法確定。”
“仲叔,您先回去吧,就說我不在,出莊有事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少莊主,你真打算不施援手嗎?”
“救他做什麼?助紂爲虐,危害世人嗎?這種人渣,禍害,死一個,少一個,都死光了,天下太平!”
徐仲威看着姚遠一副氣勢洶洶的樣
子,忍不住好笑:“少莊主啊,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仇啊,怎麼一大早的,就這樣咒人家?”
姚遠冷哼:“哼!別說我見死不救,就是我現在一劍宰了他,他也是自尋死路!”
“少莊主,你……”
“這兩個混蛋,昨晚,既然和青蛇聯手,偷襲銳王妃,而姚絮,則正好和銳王妃結伴而行,去銳王府做客。若非蒼天有眼,我們趕到時,恐怕只能替她們收屍入殮了。”
“哦,原來如此。屬下這就回天威醫館,將他們打發走。”
這就怪不得少莊主坐視不管,見死不救了。誰讓你們有眼無珠,連少莊主視若珍寶的心上人,都敢算計?依少莊主嫉惡如仇的個性,今日不殺你們,已經是網開一面,天大的恩賜了,你們還是好自爲之,自求多福吧!”
姚遠看着徐仲威的身影,走出大廳後,眸中,浮上一抹不可置信的深思。小安,究竟還有多少出人意料之外的舉動?這一切,孕榮,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若心愛的女人,整日像個謎團一樣,旋轉在自己前後左右,他能這麼處變不驚,泰然自若嗎?不行,得抽空去趟楓葉軒,好好和孕榮談談。
徐仲威回到天威醫館,面對衆人殷切期盼的目光,無奈地搖頭嘆息:“諸位來的實在不巧,少莊主他一夜未歸,還不知人在哪兒呢!”
許仲仙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茶壺了煮餃子,自己一肚子的數。顯而易見,若非姚遠的推脫之詞,就是姚遠去了銳王府,真的一夜未歸。但是,無論是那一種可能,姚遠都已經把他們視爲敵人,不可能再以誠相待。
鄭澤偉:“若姚莊主回來,請徐總管務必轉告,我們是誠心誠意有求於他,只要能治好我舅舅的傷,保住我舅舅的一條命,姚莊主想要什麼條件,儘管開!”
徐仲威:“好說,好說,我一定把話,給少莊主帶到。”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這次,他們可不敢橫行霸道,恣意妄爲了。牛不喝水強按頭,那也得看,那頭牛,能不能按得下去。若牛比人還要強勢,人又能奈他何?
這個桑梓山莊,他們真的不敢再招惹了,也招惹不起!
在京城屢屢受挫,處處碰壁之後,他們總算是懂得了點自知之明,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