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的上上房裡,吳心平端坐在椅子上,深邃的雙眸裡,閃爍着睿智的光芒。今晚,在浮光掠影中穿梭了大半夜,心,也在風高浪涌中,跌宕起伏,如今,終於塵埃落定,他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暢。
“孟叔,您和高叔叔之間,關係如何?”
“知己知彼,情同手足,就差沒夥穿一條褲子了!”
“那——他最擅長什麼?”
“輕功,他的輕功,獨步武林,無人能及!”
“其次呢?”
“其次,易容。他的易容術,秘而不宣,只有我和你爹爹,吳皓將軍,連虎將軍知道,就連馬紅偉那小子,也是聽風就是雨,從未真的見識過。”
“爲什麼?馬紅偉將軍,不是和您們齊頭並進,並駕齊驅的小五虎將之一嗎?”
“那小子,油嘴滑舌,好大喜功,並非宅心仁厚之人,我們都不喜歡他。不過,若就事論事的話,那小子的武功和智謀,還真是不簡單,我們幾個,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那高叔叔呢?他的易容術,您們見識過?”
“當然,習以爲常。我們深入敵營搞偵查,都是他親手給我們化妝成老羗們的模樣,長鬍子,藍眼睛,外加一串嘰裡呱啦的洋鬼子話,那可真叫惟妙惟肖,連我們自己,幾乎都信以爲真,不太敢相信呢!”
“如此說來,這就解釋的通了!”
孟伯風納悶:“公子爺,解釋什麼?”
吳心平眼中,閃爍着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興奮:“孟叔,京城的飛虎堂,一共有多少名絕頂高手?”
孟伯風:“一百名,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名。多一個,優勝劣汰,淘汰掉;少一個,哪怕是千挑萬選,萬里挑一,不惜黃金萬兩,也會迅速補上。”
“他們現在在哪裡?”
孟伯風:“散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從事各行各業。即有三教九流,也有達官貴人。”
“如何召集他們?”
“若情況緊急,可燃放獨一無二的金色焰火,他們會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迅速向焰火燃放地聚集,聽候調遣。”
“若情況不緊急,可由總堂傳下飛虎令,逐一調集。金色焰火分爲五種,紅色焰火,調集紅虎堂的二十五人;銀色焰火,調集白虎堂的二十五人,黃色焰火,調集黃虎堂的二十五人;藍色焰火,調集藍虎堂的二十五人;黑色焰火,則是總堂至高無上的命令,四堂之人,必須個個聽候調遣,否則,交到刑堂,嚴懲不貸。”
“四堂之中,哪一堂,勢力最強?”
“各司其職,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難分伯仲,他們個個以一當百,勇猛無敵。”
“那——哪一堂的輕功最好?”
“黃虎堂,她們以女子居多,個個輕功絕頂。她們年齡層次不同,所從事的職業,也各不相同,所以,是飛虎堂中,最爲隱蔽的一股勢力。”
“好,就點黃虎堂,要她們從明天開始,嚴密戒備銳王府的風吹草動,尤其是楓葉軒,一定要固若金湯,一點叉子,都不
許給我出。若有節外生枝,叫她們自己去刑堂接受處罰。”
孟伯風驚詫地看着吳心平,問:“公子爺,這樣做,妥當嗎?”
“怎麼不妥當?”
“以孕榮小王爺的實力,我們介入,難免會不被他發現。若追根朔源,只怕京城飛虎堂,難免不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但是,我一定要確保我妹妹心安,安全無憂。”
“孟伯風又驚又喜:“你確認小姐的身份了?”
吳心平喟然長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吧!”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小安清冷孤傲的面容。那雙靈光閃動的美眸,看向他的目光,依然清冷的讓人不由自主地黯然神傷。
“她是錦程王爺的侍妾,常心安姑娘嗎?”
“不是,她應該是孕榮斥資千兩白銀,買下的婢女小安姑娘。”
“果真是她?”
“應該是她!”
“你是如何確認的?”
“感覺,憑感覺,她有一種令我覺得心痛的悽美和哀傷!”還有天山雪,若非他們有着血脈相連的氣息,靈氣縱橫的天山雪,又怎會誤認她做主人,心甘情願地供她駕馭驅使?
“公子爺啊,還是慎重一些吧,千萬不能認錯了,萬一認錯了,那可不是兒戲啊!”
“孟叔,我會找機會慢慢求證的,但是,前題是,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還有,密切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報告。”
“知道了,公子爺。如果她真的是小姐,我們飛虎堂,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平安帶回雅克薩的平安府。”
“孟叔,高叔叔的輕功,你熟悉嗎?”
“熟悉,我們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
“我比劃幾招,您看看,像不像?”
今晚,他雖然從泰山雙煞手中,救下小安,但是,小安和冷無心的對決,他依然看的一清二楚。當時,只是好奇,一個纖細玲瓏,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居然會有這般出類拔萃的武功?反正他暫時也無意殺害泰山雙煞二人,那就半打半玩吧,所以,將小安的寥寥數招,一一看在眼裡。
他便想邊比劃,雖然只是形似而神不似,但是,其中的精髓,還是可以一目瞭然的。
幾招比劃玩,他問:“孟叔,這像高叔叔的武功嗎?”
孟伯風苦笑搖頭:“似是而非,又像又不像!”
吳心平有些失望:“哦,是嗎?我以爲,他會盡得高叔叔的真傳。”
孟伯風:“只有最後那招騰空躍起的招式,有些像高成飛成名絕技飛燕游龍中的一招,叫飛沙走礫,勢頭兇猛,銳不可當。”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又哪裡會知道,高成飛獨具匠心,用心良苦,竟然將自己的武功,提升出另類的精華,因人施教,獨創了一套最適合小安習練使用的飛天無影絕世神功。
“孟叔,明天,你立即着手去辦兩件事。”
“公子爺請說。”
“其一,從明天起,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別引來官府的追究就行,去把楊起隆和
冷無心,給我向明處*。*得他們狗急跳牆,方寸大亂,好吸引孕榮和姚遠的注意力。”
“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我們關門打狗,坐收漁人之利啊?”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安排。”
這個公子爺,折騰了一宿,難道沒注意,現在,已經天色微明瞭哎。
“其二,您派幾個得力的手下,不着痕跡地接近泰山雙煞,因爲許仲道的手,被小安的束腰,削去半截,我要確認一下,他的傷口,是不是真的血流不止?無法癒合?
孟伯風驚奇地追問:“束腰?那是什麼武器?有這麼厲害嗎?”
吳心平:“束腰,就是女子系在腰中的腰帶,它也是小安得心應手的武器。如果我推測無誤的話,小安的束腰中,應該藏着柔韌如綢的赤血劍。所以,許仲道纔會盲人瞎馬,一時疏忽大意,中了小安的圈套。”
孟伯風:“當年傳言,說是被赤血陰陽劍所傷,傷口無法自愈,要血流精光而亡,不知是否屬實?”
“我也正很好奇呢,所以才讓你派人去求證一下。”
“知道了,公子爺,真若如此,那可就有好戲看了。醫怪姚遠,黃金白銀,又可以成箱成箱地對桑梓山莊搬了。”
“怎麼?孟叔人老心未老,人家發財,你看着眼紅啊?”
“嘻,公子爺,哪能啊,生財有道,各有各的門路嗎,我不貪得無厭。”
“還有一件事,孟叔,也請你順手牽羊,順便捎帶一下。”
“公子爺請說。”
“那個——錦程王爺的侍妾,常心安姑娘,似乎並不像傳言中那般幸福快樂,你想想辦法,讓她生活的幸福快樂一些。”
“公子爺,你既已確定,她不是小姐,爲什麼還要繼續關心她?”
“因爲愛屋及烏吧,誰讓她幸運的,佔用了和心安相同的名字!”
“明白了,公子爺,我會把這件事,安排妥當的。”
“孟叔,下去休息吧,今晚,讓您老*心了!”
“公子爺知道就好,還請公子爺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切勿輕易以身涉險。”
看着孟辦法恭敬地退下,並體恤地親手帶上房門,吳心平心中,涌上一陣難言的苦澀。是他們彭家,欠他們太多,恩情似海,他如何才能還得清?
“小安!”他不由自主地輕聲呢喃。想起小安,他心中又涌起暖暖的感動。皇天不負有心人,茫茫人海,分別十年,再次不期而遇,是不是上天最大的眷顧?想起那張帶着面具,始終目無表情的臉,心平心底,不禁升騰起濃濃的期待,心安的廬山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孕榮,有沒有一睹芳容?她和孕榮之間,似乎眉目傳情,兩情相悅,真若如此,孕榮啊孕榮,倒也不枉我白送了你三顆價值連城的天山雪蓮回命丸,我雖然心疼,可終究是肥水沒流了外人田嗎,何樂而不爲呢!
小杰睡意惺忪地瞅着吳心平,一會兒愁眉緊鎖,一會兒又笑逐顏開,這公子爺是怎麼了?還睜着大眼睛沒睡覺呢,難道就開始發夢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