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當然並不只有一座樓,裡面有着很多間精舍和閣樓,它們或華麗或精緻,或奇巧或富貴,唯獨在後院的池塘邊有一座被楊柳環繞,非常樸素但又大氣的“閨樓”。
與其說它是閨樓,還不如說是一幢用來練氣的靜室。除了它的二樓是一間閣子,規制和普通的靜室沒有絲毫的不同。
如果不是坐落在這天香樓中,那是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女子的閨房,而且還是此地花魁秦柳濃秦大家的香閨。
不但建築物素淨,而且這裡建有多功能的法陣,不但沒有絲毫暑氣,而且還隔絕了前院的鶯歌燕舞之聲,更顯得靜謐悠遠。
此時一輪圓月當空而照,從二樓的閣子中傳出了天籟般的歌聲和琴曲: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此時,此刻,此景、此樓、此歌、此曲、此人、此情,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不由得讓聽者沉醉其間。
隔了好半響,閣樓中才有人輕輕鼓掌道:“柳濃師妹,上次聽你一曲還是在三年前,至今是餘音繞耳。可是……今日這一曲王某是三十年之後也忘不掉啊。”
說話這人乃是天通門九大家的王家公子,王巨君。
除了他之外,這裡還有三位客人。坐在他身旁的自然就是同樣來自天通門的花原淳,而和他倆相對而坐,坐在主位之上的是鐵千翼和鐵千輛這兩個親兄弟。
作爲天通門特使,還是鐵萬山的女婿或者晚輩。花、王二人自然是要登門拜訪。當然了,花原淳在拜訪自己的老泰山之前,去探望了一下愛妻鐵千嬌,不出所料地吃了一個閉門羹。
既然兩方私下裡有了默契,那麼鐵萬山也很客氣地請他們留在府中吃了一頓家宴,接下來自然有和他們身份對等的鐵家中人出面招待,要和天通門九大家公子身份對等的,那也只有鐵家老大和老二了。
所以這四位青年俊傑就來到了天香樓。秦柳濃秦大家自然輕易不接客,不過算起來這幾人都是八天門子弟,同道中人。於是她破例在自己的閨中接待,辦了一場茶會。
在最上首的主席上的秦柳濃勾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她整了整袖子,淡然說道:“王師兄誇獎了。”
這女子依然是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在樓中燭火和天上月光的照耀下。白嫩嫩能滴出水來的臉上的五官恰到好處,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來。只不過今天她穿着一間寬鬆的白色道袍。又是坐在瑤琴之後。沒有顯露出曼妙的身材。
她頓了頓,用清冷的聲音說道:“小妹不敢居功,這曲子能入了王師兄的耳,實在是這詞曲做得好。”
王大公子也讚歎道:“師妹你唱得好,這曲子也做得好,而且還是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他轉頭向着兩位鐵公子說道:“兩位鐵兄。花大哥常和小弟說這鐵山城藏龍臥虎,誠不我欺。這黎子昇黎三公子我也見過一面,少年英雄,果然不凡。”
鐵千輛看看自己大哥鐵千翼坐在那裡微閉雙眼好似在打坐。完全沒意思要開口說話,於是擠出一絲笑容回道:“王兄這話向我們說就差了,你要向原淳老弟說纔是。妹夫,你說是不?”
這花家要把黎子昇招贅入門本來就是鐵山城高層中間“衆人皆知的秘密”,所以鐵老二也不忌諱直接說了出來。
花大公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這孩子怎麼這麼許久還沒來?可要再派出人去喚一聲?”
秦柳濃正要開口說話,就在這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