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眼睛怎麼了?”豆豆忽閃着大眼,毫不在意。
肥婆卻氣憤了,“你不知道他的眼睛曾經失明過嗎?”
“失明?”
不會吧?真是個驚人的信息,池城以前竟然失明過。
肥婆狠狠拍了下流理臺,“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一次,我只說這一次。”
豆豆搗蒜似的點頭,雖然煩感肥婆的態度,但是和池城有關的事,她得了解清楚。
“三年前,少爺曾經遭遇過一啓很嚴重的車禍,導致失明。”
啊?豆豆用圍裙蹭了蹭小手,表情再不敢玩世不恭了。
車禍的事,她曾經聽阿杰講過,因爲那啓嚴重的車禍,才讓池城賭王私生子的身份曝光。
但她真沒想到,他竟然因車禍失明。
“那,那後來呢?”阿眯陀佛,池城現在眼睛好好的,希望不會有留下後遺症吧。
“後來換了眼角膜,少爺年輕,視力一天天恢復得很快,基本沒有留後遺症。”
還好還好,豆豆還是在請佛祖保佑。
池城雖然含金湯匙出生,身嬌肉貴,可是生在有錢人家未必就幸福。
她發現肥婆講到這裡,還落了兩滴眼淚,“那段日子是少爺人生最低谷的時期,夫人整天都以淚洗面,夫人和少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什麼不容易?
豆豆聽得很糊塗,可細細一想,畢竟葉女士是身份不光彩的小三,而池城是私生子。
正室池夫人不但背景深厚,手腕也不簡單,葉女士能在如此強大的情敵面前依然做穩小三的位子,也是個人物了。
不過,這也與她有個優秀的兒子不無關係。
她就不信,等到她年老珠黃的那天,賭王池善龍還能要她?
“那場劫難以後,醫生就叮囑少爺儘量不吃辛辣的食物,以免眼角膜發生炎症。”肥婆擦了擦眼角。
“那個……”豆豆心虛地看了看菜板上的辣椒。
其實那晚在遊艇上,池城確實沒怎麼動過那些辛辣的菜餚,只是爲她吮過沾滿辣椒的手指頭。
想到這兒,她臉頰微熱。
他對她,的確……
“我以後會注意的。”
肥婆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竟然倒掉了全部辣椒,這次倒是很聽話。
她也沒再刻薄下去,等過了一會兒,唐豆豆真做好了一碗香噴噴的拉麪。
肥婆看着那碗麪發呆了一陣,倒是對唐豆豆有些另眼相看了。
難得,下得了廚房,貌似煮的面味道也不錯。
兩個人一起出了廚房,豆豆端着麪條來到書房敲門。
奇怪,書房裡已經沒有人了。
“可能是臨時出去了吧。”
肥婆推測道:“雖然這次少爺出事,打算隱瞞着池先生,但是相信池先生耳朵也不聾,一定會派白眉調查的。”
“池先生在三個兒女中最喜歡少爺,偏愛是一定的,我覺得少爺這次一定會做點什麼。”
“做什麼?”豆豆問道。
肥婆眯了眯眼:“你聽過鷸蚌相爭這個故事嗎?”
豆豆心想:廢話,╮(╯3╰)╭我是中國人啊!
中國人的成語我可比你懂!
“少爺不想讓池先生認爲他和池勳不和,所以一直以來都忍讓着池勳,偏偏池勳不知趣,變本加厲與少爺爲敵。”
原來,池城讓葉女士幫他隱瞞這次事件的原因,是不想被某人利用,在這件事上大作文章。
畢竟,誰是誰是鷸蚌,誰是漁翁,已經不用再解釋了。
矮胖子已經變成植物人,無法證明是那個人想暗害池城再嫁禍池勳。
池城的做法是對的。
唐豆豆只是感嘆,那個手腕高超的池夫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好了,既然少爺不在,麪條就扔掉吧。”肥婆不加思索地說道。
“幹嘛扔掉?我給熊大熊二吃去。”豆豆瞅了瞅碗裡的麪條,欲喊熊大熊二去。
肥婆:“你竟然讓狗吃給少爺做的食物?”
“那怎麼了?”豆豆不以爲然,“倒掉了可惜,你們有錢人就喜歡浪費食物,告訴你浪費糧食很、可、恥!”
她重重地咬着最後面三個字。
肥婆抽了抽嘴角,一時懟不上來,忽然間又覺得對這個唐豆豆增添了幾分好感。
“喂,唐豆豆。”
“幹什麼?”
“記得注意,以後永遠別讓少爺吃辣的東西。”
“啊,知道了。”
豆豆注意到肥婆的用辭——“永遠”。
她搖了搖頭,她會“永遠”留在池城身邊嗎?
……
“胡鬧!”
諾大的辦公室裡,一件古董花瓶被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奢華的雕花門緊閉,父子三人分別站在辦公桌前,和辦公桌外。
池勳看了眼怒火中燒的父親,又瞄了眼身旁沉默是金的弟弟池城。
“撲通”一聲,池勳跪了下來。
“爸爸,是我錯,隨您處罰我。”
“身爲哥哥,沒有做到兄長的表率,你當然該罰!我問你,你和池城那天到底因爲什麼要在馬路上爭執?”
辦公桌旁放着一張報紙,頭條赫然刊登着一張——兄弟二人站在馬路旁劍拔弩張比量手腕的照片。
“你們開着上千萬的跑車,在人流不息的馬路上吵架,知道x國有多少雙媒體的眼睛在盯着我們家嗎?你們是池善龍的兒子,不是普通老百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簡直是在丟我的臉!”
“啪!”報紙飛到了池勳臉上。
池勳臉一歪,眸光正好對上一雙幽冷的冰眸。
不過池城並沒有看他,卻也和他一樣,跪在了地上。
池善龍鬆了鬆領帶,怒氣未消。
“還有你,這幾天都去哪了?讓你管理賭場,不是讓你管着玩的,雲頂旗下有多少賭場,如果你要散漫做事,我大可以把權力分給別人。”
池城只是低着頭,面色如水。
池勳觀察着他,他竟然沒有向父親告他的狀,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據他估計,那艘船至少應該在今天才經過馬來西來,照理他不該這麼早回來的。
難道,陳胖子沒有按他的吩咐做事,提前動手了?
池勳又上下打量了池城一遍。
他穿着熨燙筆挺的襯衫西服,身姿挺拔、氣宇震懾,即便跪着,仍然像一棵冰雪中的勁鬆。
池勳的目光,移向了他的左肩膀。
忽然,他伸出手,“阿城,是我不對,哥向你道歉。”
說完,他按着池城的左肩膀,狠狠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