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大廳。
穆清歌從風煙手中接過茶杯,然後慢條斯理的品嚐起來,而府中幾乎所有的丫鬟奴才都站在大廳外面等候發落,跪在大廳中央的是便是馬伕,明管家和李沅站至一旁等候大小姐調遣。
穆芷蘭姍姍來遲,看到這幅畫面還有跪在中央的馬伕已經明白過來了,“喲,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姐姐這麼着急喚芷蘭前來所謂何事?”然後當做沒有看到那個馬伕一樣,笑盈盈的走到穆清歌的下座的位置就要坐下。
穆清歌將茶杯放下,茶杯碰到桌子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寂靜無聲的大廳之中卻顯得非常的清脆,“我有讓你坐下嗎!?”
穆芷蘭的動作一僵,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
穆清歌看向跪着的馬伕,“你在相府待了多久?”
馬伕有些拘束,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大小姐,小的在相府已經待了六年了。”聲音中帶着一絲鎮定,別看他爲人老實實則精明的狠,也很會算計。
“六年?很好,那你知道現在是誰當家做主嗎?”
“......是大小姐。”
“難得啊,你還知道是我啊,那你還知道擅自將馬車開走?”
馬伕弱弱的說:“大小姐,二小姐要回來,小的沒有辦法所以才......”
馬伕說着說着看了眼穆芷蘭,穆芷蘭笑笑說:“姐姐,你讓我回來,我便回來了,可是馬車只有一輛,妹妹只能先行坐回來,想着姐姐應該沒有那麼快,所以到府之後便想着讓馬伕再回來接姐姐,可能一時間忘了吩咐下去。”
明管家皺着眉頭掃了眼穆芷蘭,他看到馬車回來之際還問了大小姐的行蹤,畢竟兩位小姐是一同出去的,可是二小姐卻說大小姐會在感業寺待久一點,所以他也沒有想那麼多,卻沒有想到......
“所以你便讓我一路走回來?”穆清歌輕諷的說着。
穆芷蘭自責的說着:“姐姐,是芷蘭的錯,芷蘭不該先走,應該等姐姐一起的,芷蘭知錯了。”
穆清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穆芷蘭看着慢悠悠的穆清歌,她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但是身上清冷的氣息卻無人可以忽視。
馬伕似乎也意識到事情越發嚴重了,他原以爲感業寺的人會有馬車送大小姐回來,也以爲大小姐會借用別人的車,卻沒有想到大小姐居然是自己走回來的,那麼長的路程,馬伕有些敬佩大小姐了,恐怕京都貴女之中唯有大小姐有這個本事吧。
馬伕雖然這樣想着,但是依舊沒有認爲自己錯了,畢竟二小姐也是他的主子,他不認爲自己錯了,而且在相府六年,就數三姨娘和二小姐的地位最高了,雖然三姨娘走了,二小姐的地位不必從前了,可是在馬伕認爲這一切只是暫時的。
而且外面都傳遍了二小姐將會是四皇子的側妃,以後說不定會有更高的殊榮,是最不能得罪的,而大小姐雖然和九王爺交好,但是誰都知道九王爺將會迎娶東籬溧陽郡主,所以他權衡一下便知道誰的身份纔是真正高貴的。
穆清歌自然知道這個馬伕心中所想,心中冷笑着緩緩站起來說:“我不管你們心中是怎麼樣的,但是身爲相府的奴才不聽主子的話,主子要你們有何用!?”
“大小姐,小的是聽主子的話行事。”馬伕反駁着說。
穆清歌冷笑着問:“那我問你,在相府誰是主子?”
“.......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小的主子。”
“姐姐,你若是生氣責罰芷蘭便好,是芷蘭讓他先送芷蘭回來的。”穆芷蘭柔弱的說着,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穆清歌走到穆芷蘭的面前,“我是嫡,你是庶,我是長,你是小,你我面前,我是尊。”說着冷冷的瞥向馬伕,“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在相府最大的主子除了相爺,便是我,相府是由我管家,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你們在相府一日便是相府的奴才,都要聽我的。”
馬伕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真正的錯了,二小姐雖然要嫁給四皇子,可是畢竟還在相府,而相府如今最大最受寵的是大小姐,“大小姐,小的知錯了,大小姐。”
穆芷蘭臉色漸漸發白,“姐姐,你我姐妹之間用得着計較那麼多嗎?我們不都是相府的小姐嗎,姐姐又何必如此逼人呢......”
只可惜穆清歌連個正眼都沒有給穆芷蘭,冷冷的看着馬伕然後對着管家等人吩咐下去:“杖打四十,給我攆出去。”
“是。”明管家點點頭人,然後便喚人前來將人拉下去。
馬伕臉色大變,猛地撲到前面試圖去拉大小姐的衣襬求情,“大小姐,不要啊,小的知錯了,大小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着小的養家,大小姐,您開恩啊。”
穆清歌冷笑着:“你上有老下有小管我什麼事,莫非你還需要我親自送他們一程嗎?”
馬伕將大小姐嘴角的冷笑,還有眼底那一抹冰冷的殺意頓時閉上嘴,這輩子他最後悔的便是這一刻,他不應該聽二小姐的,可是現在意識到自己錯了,卻已經晚了,只能任由被人將自己拖下去。
而外面站着的丫鬟奴才們臉色全都發白,雖然府邸是大小姐管家,但是大小姐一向很少爲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打掃落葉居的幾個奴才也都說大小姐很好相處的,可是他們卻始終忘了不要去觸及大小姐的底線,一旦大小姐發火誰都擋不住。
而當屬穆芷蘭的臉色最難看,穆清歌這樣做不就是表示以後誰都不準聽她的,誰都不準對她好嗎!?
李沅讚賞的看了眼穆清歌,她這樣做是對的,這半年多來大小姐一直都不在府邸,雖然七姨娘管家,但是七姨娘太過溫和,而他也屬於外人,不好插手便便宜了穆芷蘭,如今大小姐這樣的做法未嘗不是殺雞儆猴,告訴大家誰纔是相府最大的。
“姐姐,芷蘭有些身體不適,就先行告辭了。”說着便想要離開。
“我有讓你走嗎?”穆清歌手指拂過茶杯的杯沿,一句話便已經讓穆芷蘭停下了腳步,“恃寵而驕,不顧嫡姐,天子犯法都能與庶民同罪。”
“你要懲處我?”穆芷蘭不敢置信的看着穆清歌。
“杖責二十,小懲大誡。”
“你敢。”穆芷蘭顧不得那麼多指着穆清歌叫道,“姐姐可不要忘了我的身份,皇上很快就會下旨讓我嫁入四皇子府,到時候我的身份可你貴重,你想以下犯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