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河谷時已接近黃昏時分,站在谷外,雲緋只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她進去一看究竟,一想她們本來就是素不相識,現在又是非常時刻,她就更不太想進去了。
“這裡就是了嗎?你怎麼不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見雲緋站在那裡似在猶豫些什麼,璵玥走上前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個人說話的可信度是不是有問題,這裡看上去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只是看了幾眼周邊的植被,雲緋斷言這裡沒有人住進來,更別提大批的居民。
“這裡有人啊,少年,你不就是嘛?”修長的手指在雲緋頸間輕撫縈繞,璵玥輕輕地靠在雲緋身上低聲道,“這裡的主人十分期待着你的到來,需要派人來請你進去嗎?”
“!”聞言一驚,雲緋心裡暗道不妙,這是被引入了一個圈套啊!現在想轉身恐怕也爲時已晚了。
“哦~看樣子真的是需要我們的‘熱情、接待你才肯進去啊——琴筠、棋筱,還不出來迎接我們的貴客?”璵玥憑空的說辭果真喚來了兩名男子,一位揹負古琴,想必他就是琴筠,而另一位身着黑白長衫的應該就是棋筱了,他們來到雲緋化作的少年面前璵玥方纔抽身離開,“你是自己走呢,還是,讓他們幫你?”
“不勞你們費心,我自己會走。”同時被三個人圍住不同的方向,面前的路只剩下進入疊源河谷的窄道,從這個璵玥開始和她搭話的時候應該就是別有用心,在其中還有什麼忽略的地方?
琉雲緋行動自然,按照他們的指引一路深入,穿過若隱若現的通道後,眼前所見的環境頓時陰暗了好多,山谷的河牀由於炎熱的天氣早已乾涸無水,見到這朦朧的霧氣,雲緋還有些納悶,如此乾燥的環境下,通道間的霧氣是怎麼形成的?
駐足河谷深處的闊地,雲緋遠遠便注意到那高臺之上端坐着一個正在沉睡的人,他看似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和她現在的這個僞裝身份有些近似,平和無瀾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的惡意。
“你們回來了?”睜開雙眼,高臺上的少年發音不帶任何的情緒起伏,視線落在雲緋化作的少年身上,他的嘴角似乎揚起一絲不是很清晰的弧度,“小子,不簡單呢,竟然穿過孤在城外的結界來到這裡。”
結界?!雲緋絲毫沒察覺到那種東西的存在,就是因爲這個她就被他派人帶過來了?驚訝之餘,她還有些自嘲自己的大意,還有,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在初雲城設下結界的應該不是燧花火的人了,難道他是…“你是誰?”
“哼~這整個燧花火現在都是屬於孤的,你說,孤會是誰呢?”從高臺上走了下來,那少年的身高比雲緋本體還要高一些,他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他,赤色的紅瞳似是在洞悉着她心裡深處的某個地方。
“棘……”半疑半驚地瞠大雙眼,這個少年難道就是他們一直疑惑了很久的那個棘的化身?!
“哼~”揚脣一笑,邪氣的少年似乎對雲緋的表現是見怪不怪的,他鬆開了手指對她繼續道,“你可不可以卸下你這僞裝?孤知道這並不是你的本相。”
“……”被識破是肯定的事了,早知道就聽澹臺雲月的勸告不要過來這邊了,不管自己答不答應,撕下這層僞裝完全就是憑他喜好的問題。
“孤很好奇,你究竟是誰?能穿過孤所設下的這個結界,除非你來自異界,亦或是…你是那朵蓮花的主人。”或許他還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是她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他的好奇。
“我來自魔界。”淡定地回覆着他的問題,雲緋再怎麼說也是因爲神宇恆的一時“自私”而變成了半個魔界之人,這點她也沒有說謊。
“哦?魔界?既然是來自於第三方,孤想,你可以考慮加入孤的陣營。”他的神情很自然,似一般君王在向他中意的人選發出邀請一般的伸出右手期待着雲緋的迴應。
“我想…我可能要拒絕您的好意。”
“是嗎…孤想,該讓你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到時候,你再告訴孤你有什麼想法。”笑着收回了邀請之手,他來到雲緋身邊手指面前的巖壁道,“你所看到的真實是我們看不見的過往,在這之後,你再給我一個答覆…”
“……”自眼前開始浮現出畫面的那刻起,雲緋一直保持以沉默爲底線,這些難道就是他口中所謂的一些“過往”嗎…?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開始一點點淪陷,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她此刻的難過心情。
“大人,似乎有人闖進來了。”這時,退在一旁的女子突然走過來對他說道。
“無妨,隨他去吧。”似是很有把握的揮了揮手,他轉身走向先前的座位落座,“似乎有人來接你了,這次孤就讓你走,記住,你可以隨時再來這裡找孤。”
“小邪——”一個男音喚回了神情還有些恍惚的雲緋,來到她的身邊與高臺上的少年對視,他的神色看起來是氣憤中帶着謹慎。
“你可以帶着她離開了。孤敢跟你打賭,她將會是屬於孤的……”虛幻飄渺的煙霧籠罩起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當煙霧散盡之時,哪裡有什麼老巢,哪裡有什麼少年,一切其都是琢磨不定的幻覺。
“我們走吧?”看着眼前發愣的雲緋,澹臺在徵求過她的意見之後,打開了空間之門。他看得出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立即離開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因爲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爲這個決定而反悔。
“不是說好了不讓你去內城的嗎?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方一踏上幻象儀嵐的領土,澹臺雲月就極爲生氣地責問着琉雲緋。
“我…我只是想去找找看有沒有那些人的消息,誰想到會被那個女人騙到了那裡…”心有餘悸地長嘆一口氣,剛脫離虎口的雲緋在感覺上還是有些後怕。
“那人是誰?”澹臺看上去像是在耿耿於懷少年方纔對他說的那番話的涵義,臉色看上去又難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