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顧洛和容謙的心思都飛到顧眠身上,不同的是,顧洛心中更多的是在猜測顧眠的想法,而容謙心中的卻是害怕。
另一邊,秦蜜蜜起來後看到顧眠仍未起牀,便沒打擾她,可是時間一過就過了兩個小時,躺在牀上的顧眠還是沒有動靜。
直到牀頭的鬧鐘響了半天,顧眠都沒有理會時,秦蜜蜜這才發覺不對勁兒。
眉頭皺了幾分,定定的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煩悶的想着,她不會發燒了吧?
秦蜜蜜伸手觸摸了一下顧眠光潔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嚇了一跳,在她耳旁輕喚了幾句,沒人答應後,便匆忙走向洗手間。
她端過來一盆水,取過毛巾後,小心地浸泡在水中,然後輕輕覆在光潔的額頭上,擡手看了眼時間,幫她把被子蓋好後,迅速回到房間內尋找藥箱。
盯着她看了有一會兒了,見顧眠還是沒有反應,心裡有些着急,不停的換着毛巾。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可經過一夜怎麼就發燒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顧眠現在這個樣子昏迷不醒,太讓人着急了。
秦蜜蜜心裡糾結着要不要帶她去醫院,可她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她,難道要把容謙找回來嗎,如果把容謙找過來的話,顧眠醒後肯定不會饒了她的。
秦蜜蜜的心裡一直反覆糾結着,一邊查探着顧眠的情況。
經過她的悉心照料後,額頭竟然沒有之前那麼燙了,呼吸聲也變得均勻,秦蜜蜜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漸漸退燒了,一會兒就能好了。
還好,還好老天沒有讓她繼續做錯事,否則她良心都會不安的。
昏睡過去的顧眠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發燒,仍然沉浸在昨天晚上的睡夢中,昏昏沉沉,感到沒有了動力,身體也沒有了支點,就在夢境中來回飄蕩。
起初,她夢到了年少的時光,那是一片綠色的草地,那裡有藍天白雲,一望無際的海洋,她在歡暢淋漓的奔跑,在吶喊,在尋找她生命中的快樂和幸福。
漸漸的,畫風突變,她來到了一棟十分冰冷的別墅,男子臉上帶着陰冷和邪惡的笑容,讓她心裡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的,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說話的男子正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容謙。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求求你了。”容謙臉恐慌地說着,有些語無倫次。
“顧眠……我要狠狠的折磨你,我要讓你無路可走,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女人尖銳刺耳的聲音冷笑着,她回頭順着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樊若水臉上的笑容變了一下,一步步朝她走來,眼中盡顯陰狠之色。
“你想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她滿眼驚恐的看着她,渾身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頓時感覺無數的風順着毛孔鑽進她的身體,大腦昏昏沉沉,像是被施了什麼法術。
“顧眠……沐淺夏……我得到的你永遠也得不到……哈哈……”女人笑得有些邪惡,那臉上的紅脣陰森森的,像是地獄的魔鬼。
“不…不可能,他是愛我的,他還是愛我的!”她說話的語氣有些顫抖,聲音中透露着絲絲的苦楚,神色卻有些哀傷。
“不,他不愛你,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他愛的始終只是我!”女人繼續陰陽怪氣的說着。
“不……不……”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容謙也朝她的方向走來,他的臉上時而俊朗時而陰沉,一半像天使,一半是魔鬼,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模樣。
容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只見容謙疾步走到她面前,狠狠的抓住她的胳膊,冷笑着說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她不懂他在說什麼,身體只是拼命的拒絕和掙扎,她的胳膊被他抓的生疼,可仍然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口中不斷地喊着,“放開我,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放開你?不可能,你想的太容易了,背叛了我就想跑,我要報復你,我要讓你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容謙眼中盡顯的陰狠之色,“不要忘了,你不過是我曾經不要的女人,我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你說什麼?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背叛?什麼報復?”她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氣對着容謙歇斯底里地大喊,想掙脫出他的束縛,可無論自己怎樣逃脫,都逃脫不掉。
突然,他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自己看着他,她有些詫異,神色有些迷茫。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不懂我在說什麼嗎?不要裝傻,揹着我和別的男人私會,你早就該受盡千刀萬剮。”男人冷冷的說道,那眼神像是恨極了她。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樊若水也向她走來,可是,她的手早已緊緊被他抓起來,根本逃脫不掉。
她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沒有和別人私奔,更沒有背叛你,是你先背叛我的。”
眼看着男人手中的拳頭越來越緊,看上他的眸色也越來越兇殘,就在他已經做好萬念俱灰的準備時,容謙突然鬆開了手。
“顧眠,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我剛纔不是故意的。”容謙關切地問,臉上的神色早已不復剛纔的模樣,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般。
“我,我沒事,你剛剛怎麼了?”她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清醒些。
容謙摸了摸她的額頭,笑意綿綿的看着她,“沒什麼,你放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說着就拉過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顧眠身體微微一顫,渾身都不自在,心裡咯噔一聲,分不清到底哪樣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轉眼間,她從那個讓她感到不安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倉皇而逃,跑到一個角落裡。
出乎意料,在她走後,樊若水就走到容謙面前,伸出雙手,兩人互相依偎,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畫面格外刺耳。
“容謙,我就知道你愛的至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女人妖豔的紅脣微微半張,性感的身軀依附在他身上。
“當然了,寶貝兒,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是有目的的,等到時機成熟時便把她掃地出門,以後,你就是容家的女主人。”
顧眠不敢相信的看着在他面前的兩個人,心裡是深深的絕望,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他們曾經溫暖的畫面,難道這一切都只是他在作秀?
“親愛的,以後我就是元寶的媽媽了。”她的一隻手緊緊的摟着男人的胳膊笑着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只留給她一個冰冷決絕的背影。
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這決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不,不要搶走她的孩子,不要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不,不要走,不要走……”
“不……”
……
一連呼喚了幾聲後,終於睜開雙眼,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明亮。
而她自己仍躺在溫暖的牀上,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秦蜜蜜,頭還有些發暈。
“眠眠,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都嚇死我了?嘴裡還一直說着胡話。”秦蜜蜜一邊關切地問到一邊幫她換下的手上的毛巾。
顧眠出了一身冷汗,她剛剛做的夢太過於真實,彷彿就是現實的寫照,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也說不清楚,好在只是做了個夢。
“蜜蜜,我的孩子呢?元寶在哪裡?”
看到顧眠張皇失措的樣子,秦蜜蜜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再次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低聲說道,“你是不是燒糊塗了?元寶在家呀!”
元寶在家,她擡頭望了望秦蜜蜜,見她點頭後才釋然。
看了眼窗外耀眼的陽光,便知道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肚子也咕嚕咕嚕響,但她卻不想吃東西,渾身脹脹的感覺,剛想用力起來,整個人又昏了過去。
剛開始,她還能聽到秦蜜蜜在他耳邊輕聲呼喚,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影像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看她現在這樣,秦蜜蜜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起身就要去給顧洛打電話,可走的太急,腳下一滑,身子直直的向前傾去,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
可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還是默默忍下疼痛,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撥通了顧洛的電話號碼。
那邊嘟嘟兩聲後,終於接聽。
還沒等聽到男人的聲音,秦蜜蜜就自顧自的說道,“喂,顧洛,你快點過來吧,顧眠在我家發高燒,昏迷不醒。”
“什麼?好,把你家地址發給我。”
顧洛本和容謙聊的正歡,可接完這個電話後,便沒有了繼續聊下去,一位一心只顧着他妹妹的安危,匆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便要離開。
“怎麼回事兒?”容謙驚奇的問道,他剛剛注意到顧洛在接電話時神情就有些不對勁兒,可沒細想,難道是和顧眠有關。
眼看着顧洛已經走出咖啡廳,急匆匆跟了上去。
上車後,顧洛看到容謙跟他上了車,也沒說別的,調了下車檔,迅速查清秦蜜蜜發過來的地址開去。
十五分鐘後,秦蜜蜜家裡。
容謙一過來就看到顧眠了無聲息的躺在牀上,顧眠的臉頰因爲高燒而泛起紅暈,額頭現在還是滾燙滾燙的。
“她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積攢多時的情緒已經被點燃,雙眸瞬間溢滿怒火,咆哮的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今天早晨醒來就這樣了。”秦蜜蜜小心翼翼的說着,不敢看容謙的眼眸。
她也沒料到容謙會那麼生氣,可在她說完這句話時,容謙的胃裡早已波濤洶涌,恨不得把秦蜜蜜碎屍萬段,本來揚起的一隻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去。
“我不是讓你給我打電話嗎?她出事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爲什麼拖到現在?”只要一想到昨天,他就十分懊惱,他要是跟在在一起,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想想他心裡就疼痛難忍,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以爲,她的體溫一會兒自己就會下去,可沒想到……”秦蜜蜜有些語無倫次,看到容謙一直看着她,更是着急得說不出話來,早已淚水汪汪。
“夠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你們這樣吵有什麼用嗎?要說起責任,你們兩個都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爲你,她昨天會走嗎?你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呢?”顧洛對容謙大聲喊道,那樣子前所未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