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謙,她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此刻,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只有三天的時間,刨出去今天一天,她只有兩天的時間,如果不能夠讓容謙回心轉意的話,那麼,她很難保證在剩下的兩天裡能夠把任務圓滿完成。
容謙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盯着顧眠的臉龐半刻,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似乎在慢慢回味,許久才發聲“那個男人是誰?你們之間什麼關係?”
目前可以確定,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拼命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她甚至顧及到她的感受,不想讓她覺得心寒。
就在下一秒鐘,他就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愚蠢,因爲顧眠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她甚至都不知道容謙心裡是怎麼想的,直接說道,“朋友的關係。”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這就是她給容謙的答案。
只聽“砰!”的一聲,容謙把手中的高腳杯憤怒的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上,聲音大得刺耳,他們周圍的人就算回過頭側目,打量着他們。
容謙一把扯過顧眠的手,憤怒的眼神緊緊盯着她的臉,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朋友的關係就已經對人家投懷送抱了,顧眠,我真是小看你了。”
從開始用力的反駁,她想要從容謙的手中把自己手抽出來,可是她越用力掙扎,容謙手中握的越緊,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般。
漸漸的,她已經失去了知覺,關節的顏色也已經變得慘白,疼到麻木,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讓她看透了容謙的本質。
還是那樣的殘暴,還是那樣的血腥,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這樣的一面似曾相識,讓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交集。
既然無力反抗,那她不如就坦然面對,面對容謙那殘暴的目光,她毅然決然地擡頭對視着他,“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就算是我投懷送抱了又怎樣,你不也是一樣,很樂意接受別人挎着你的胳膊嗎?”
不知怎的,這樣一番話從顧眠的嘴裡說出倒像是吃醋一般。
他們的姿勢原本就十分曖昧,容謙的一隻手攬過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手中,距離他們有幾米之外的人都看不清他們此刻的表情,更看不清容謙的一隻手在做些什麼,只當他們是在談情,你儂我儂。
容謙對於顧眠的反應也十分驚喜,挑逗的意味變得更加強烈,緩緩鬆開那隻已經被他握得蒼白的手,轉而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你是在吃醋嗎?”
“呵!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是來找你談正事兒的。”
容謙還是不緊不慢,像是在盯着一個獵物一般緊緊的盯着顧眠,對他來說,這是件好事,最起碼可以證明她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本想着開始漸漸進入話題時,他只覺得背後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一個沒站穩向前撲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他漸漸穩住重心,讓自己平衡下來。
是袁木,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挑釁他了,好大的膽子。
顧眠剛剛看到容謙的樣子,也爲他捏了一把汗,還好他沒事兒,轉頭再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袁木,他的眼神中全是憤怒,顧眠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道,“袁木,你怎麼了?”
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聽完袁木的回答,“啪!”的一聲,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襲來,這一巴掌把顧眠打蒙了。
望向來人,樊若水。
她向來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區區一個樊若水,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以前用不着怕,現在更不用怕,乾淨利索,一巴掌還了過去。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兩記巴掌的回聲還回響在周圍,成功吸引了不少的圍觀人員。
就在樊若水要進行絕地反擊時,她剛剛揚起的手臂被一個強效有力的手掌握住,周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香水味兒,轉過頭撒嬌,“容謙,不能太縱容這個女人,她剛剛打我。”
容謙上行幾步,擡起頭,酒店裡天花亂墜的燈光照射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他覺得有些無奈,眯起眼睛陰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個女人,頭痛欲裂,心裡不再平靜,表面上卻是風輕雲淡,好似什麼都不在乎的說道,“夠了,這點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不需要你插手。”
“容謙……”樊若水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那冰冷的眼神,卻只是乖乖的閉上嘴,不再說話。
對於樊若水今天的這個行爲,容謙可謂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如果是換作平時任何一個人,他定要那個人好看,顧眠臉上的疼痛,他定要讓那人償還十倍千倍,可是今天他有些寒心。
看着袁木細心的撫摸着姑顧眠的臉龐,兩人還無視衆人,在大庭廣衆之下你儂我儂,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十分刺痛,相愛相殺,可爲何他們兩個的動作卻又如此和諧呢?
顧眠,這麼多人在場,你究竟把我置於何地?
他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容謙尷尬,顧眠也十分尷尬,他們有些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樊若水這次學乖了,她沒有拿顧眠開刀,而是把矛頭轉向了袁木,扯着一副尖嗓子說道,“這位先生,我真佩服你的膽量,敢這麼對我們容總,您是第一人,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保護顧小姐的呢?”
這無疑是今天重頭戲的開端,他們四個人心裡十分清楚,只要袁木的一句話,紛紛可以挑起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鬥爭。
但有的人在情感面前也都是衝動的,袁木的大腦顧不得理智,他心中對顧眠的保護欲,已經越來越強烈,不管他對面的人是誰,他都不能由着他欺負顧眠。
而樊若水這一招借刀殺人可謂也用得十分漂亮,只要她挑起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那接下來就有好看的了。
顧眠很清楚樊若水這麼做的目的,無疑就是爲了挑起她和容謙之間的不快,但是,她不會這麼輕易上當,還沒等袁木開口,她率先說道,“樊小姐,今天的事情是我和容總之間的事,總的來說,你好像沒有資格插手。”
“我沒有資格插手?那他嗎?他有資格嗎?他是你什麼人啊?”很顯然,此時的樊若水已經被顧眠激怒,她就像是一隻發了瘋的母獅子,不管何時何地,儘管到處撒潑。
面對樊若水的咄咄逼問,袁木終於爆發,一把護住顧眠,自己則站在她身前厲聲說道,“我是她男朋友。”
時間靜止了,聲音也靜止了,在金碧輝煌的酒店中央,容謙緊緊眯縫着眼,用危險的眼神盯着袁木和顧眠,大腦嗡嗡直響,心彷彿空了一塊。
衆人再一次把矛頭轉向了顧眠,“原來是她出軌了呀,和這個男人怕是老相好了,怪不得……”
……
這人的話句句刺在容謙的心坎兒裡,每聽到一句,他心裡就疼痛一分。
就在剛纔,他還在想,他們之間可能是誤會,本想着他願意相信她,也願意幫助他,兩個人說不定可以重歸於好,可就在這一刻,他內心的世界全都崩塌了。
容謙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嘴角一點點扯大,隨着他嘴角的扯大,袁木心裡忐忑不安,他在害怕,害怕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但他依舊故作鎮定,不想讓他身旁的女人看出來。
可顧眠的心壓根不在他身上,在看到容謙的強顏歡笑的表情時,顧眠的心只覺得很痛,越是對視就越覺得痛,她索性偏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大腦一片空白,面對着酒店大堂內的吊頂燈,她覺得很溫暖,卻又很迷離,她心裡的那個人有無處不在。
隨之而來的又是他們過去的一段記憶,反反覆覆分分合合,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終點。
不,她要擁有新的生活,不能一味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她很喜歡在學校呆這段日子,沒有約束,沒有痛苦,沒有煩惱,而唯一給她增加苦惱的只是大腦中的那段回憶和心裡放不下的那個人。
不過一念之間,顧眠收拾好情緒,把頭轉過來,“打擾了容總,今天的事情實屬誤會,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談吧!”
對她來說,他們的每次見面都會勾起心中的回憶,而他們的每一次見面,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會給彼此帶來傷害,她不想再面對,也不想再去重蹈覆轍。
久久不見容謙回答,就在顧眠和袁木準備轉身離開時,只聽樊若水又無理取鬧道,“你們給我站住!推了容總一下就想一走了之,你們把容氏集團放在哪裡?又把我樊若水放在哪裡?”
袁木回頭看了樊若水一樣,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面孔是令他十分厭惡,不想再有第二次交集。
就在他想回擊時,顧眠扯了扯他的衣袖,兩個人十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繼續向前走。
顧眠臉上面無表情,就在袁木與她對視的時候,還是看到了她臉上的難過和傷心,這樣的表情,他不止一次在顧眠臉上看到過,讓他很心疼。
同時他也明白,他和容謙之間的距離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容謙在她心裡的地位也不是立刻就能夠去除的。
無視這麼多人的目光,兩人依舊穩穩的向酒店門口走去,容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拿起離他最近的一個高腳杯摔在地上,憤怒的咆哮,“顧眠,你給我站住!”
聽到容謙的咆哮聲,顧眠被嚇得一激靈,停下繼續向前進擊的腳步,她感覺後背都在散發着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