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諾雪和蕭羽君沒有料到,本來樂呵呵的邀請,竟然在雅兒的眼中,演變成了生死別離。
他只得拿起手中的電話,“讓逸兒接電話。”
然後將電話遞給了雅兒,“蕭俊逸!”雅兒帶着驚喜,破涕爲笑,喊了出來。
得到肯定回答後。
她便又提高了聲音,“你去死吧,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然後將手中的畫摔到了地上,轉身大哭這跑回了房間。
剩下,兩家的大人,面面相覷。
“進來吧。”林玄搖了搖頭,邀請道。
“現在孩子的內心世界,都這麼複雜嗎?”有過無數次戀愛經驗的飛諾雪,此刻是深深懂得雅兒的反應。但是不知她的逸兒,是否能理解?
“你這樣說,就是小看了這幫孩子了。”林夫人莞爾一笑,她朝着屋裡望了望說,“你都不知道,這些天,她根本沒心思上學。回家之後,就盯着門口,聽到有人來,飛快跑出去。如果發現不是你們,就會沮喪的回來。”
“說來也怪,這兩天家裡的客人特別多。所以,雅兒跑出去的次數也多。但每次都讓她失望而歸,我就想給你們打電話了。但是想着,你們可能會忙,也就始終沒打。”林先生好像看到他們後,終於放心了似的。
“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情確實是蕭羽君疏忽了,至少他還沒有把雅兒和逸兒的感情看得如此深厚。
“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約您一家明天到後山燒烤,不知你們有空沒?”飛諾雪有點擔心自己的兒子,所以着急的把自己的來意說明。
“不去不去不去。”林家夫婦沒有迴應,卻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稚嫩的聲音。
“雅兒,怎麼這麼沒禮貌!”林玄生氣了。
“孩子嗎,第一次經歷離別,難免會有些情緒失控。”作爲過來人,飛諾雪當然理解雅兒的反應。
“不能慣她這毛病。雅兒,出來!”林玄對着房間喊了一聲,聲音提高了幾分。
林夫人繼續倒着她的茶,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接受了丈夫的訓斥。
“女孩子,最誡恃寵而驕。我平常都是怎麼教育你的?你是真的不願意去嗎?”林玄的聲音威而不怒,讓人聽着極易接受。
“蕭俊逸爲什麼兩週都不來學校!”雅兒似乎明白父親說的道理,但她心裡也有委屈。
“他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死了,怎麼都沒人對我說。”雅兒絲毫不畏懼父親的嚴厲,在他的面前,又哭了起來。
林媽發話了。
“剛纔和你打電話的是誰?”林媽一張口,飛諾雪才發現了,在這個家裡是誰佔有着絕對控制地位。
果然,林媽一開口。雅兒的哭聲便低了。
“現在到我們家來邀請我們聚會的又是誰!”
“叔叔阿姨爲什麼要來我們家?”
雅兒不說話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低着頭,說到,“媽咪我錯了。”
“錯在哪?”林玄又開口了。
“不該亂髮脾氣。叔叔阿姨,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然後小姑娘,來到二人面前,拉住他們的手,低聲的道歉。
“是叔叔阿姨不對纔是。家裡出事了,應該先給雅兒說一聲的。”飛諾雪看着雅兒眼眶中閃爍的淚水,忍不住將她攬進懷裡。
直到回家的路上,飛諾雪還在念叨,“老公,我要生個女兒。”
蕭羽君笑着說,“等你這次例假過後,我們就不避孕了。”
他也想要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說完,他揉了揉她的發,然後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
在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
甚至親暱。
兩人驅車回家,飛諾雪擔心逸兒會不開心。
“老大,出事了。”夜柏霖正在電腦上搜尋飛諾雪的最新章節,聽到了黑衣人的報告。
“滾出去,沒看我正忙着的嗎?”夜柏霖不喜歡自己和飛諾雪相處的時候有人打擾。
當然,他把看飛諾雪寫的小說當做和她單獨相處。
“是。”那人聽畢,面部表情馬上僵硬,然後走出房間。
找了好久,夜柏霖都找不到。
最近的飛諾雪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找不到她的人,只能在網上尋到隻言片語。
走出房門口,纔看到了剛纔那個黑衣人。
“什麼事?”語氣中甚是不耐。
“報告老大,我們有很多人,都不知所蹤了。”如今來稟告的人,算是夜柏霖手下的高層。這些人,懂得夜柏霖爲何而動,爲何而生,也曾被他給予恩惠,所以不被輕易被人挖走。
“怎麼回事?!”夜柏霖本來就狂躁的心,又增加了幾分。他擡起手使勁煽了面前的人一巴掌,“你是怎麼做事的?那些人不都是你的手下?!”
儘管已經習慣了夜柏霖的恣意妄爲,但這人還是心裡猛的痛了一下,比臉上的傷痛更重。
他趔趄了一下,因爲夜柏霖下手太重了。
“他們是一夜間消失的,我也查不出來到底爲什麼。”此人邊說話,邊往後退。他不想距離夜柏霖太近,擔心會再捱打。
但是夜柏霖卻不這麼認爲。
他認爲手下捱打是正常之事,所以看着這人往後退,他便飛起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腹/部之上,“你爲什麼往後退,你也想逃走是不是?你們都想逃走是不是?!”
那人應聲倒地,口中有鮮血噴出。
他的眼神中,忽然帶出一絲恨意。
他搖擺着站直自己的身體,惡狠狠的盯着夜柏霖。
夜柏霖看到他竟然敢瞪自己,立馬怒火中燒,操起手邊的棍子,就向這個人掄去。
“你信不信,這一棍子下來,你的身邊再也沒有願意爲你出力之人。”一句話,讓夜柏霖的手忽然軟了下來。
“你出來幹嘛!回你的房間!”夜柏霖再度舉起棍子,再看那人時,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恐懼。
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這一棍。
“住手!”看着夜柏霖還是將棍子掄下,慈恩趕緊跑步過去,試圖阻止。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面前的年輕人,已經渾身是血。
他那一棍子,足以要了他的命。
“來人啊。”慈恩大聲喊着。
卻發現,原本房間裡還有的幾個人,此刻都跑了。
偌大的別墅,赫然只剩下了兩個人。
夜柏霖和慈恩。
夜柏霖看着他滿臉是血的樣子,甚至還覺得不夠爽。拿起棍子,向繼續打下去。
但是慈恩卻擋在了他的棍子面前,然後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不一會兒,急救車趕來,慈恩沒有跟着上車,而是把錢直接給了醫生,“麻煩你們照顧他吧。我們稍後就過去。”
慈恩也清楚,夜柏霖和他都不會過去。
但是黑暗中,卻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衝着救護車跑去。
慈恩忍不住長嘆一聲。
如今的夜柏霖,恐怕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叔叔,怎麼是你做飯?”出來吃飯的夜柏霖,發現今天晚上的飯菜特別單一,全部是素菜。而且是由慈恩親自端出來的。
“因爲你這裡的人,全部走光了。”慈恩對他不想再掩飾。
“這幫王八蛋!”夜柏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便繼續坐下來吃飯。
“這幫人都走了,你沒有任何的想法?”慈恩對他的淡然很不理解。
“我能有什麼想法,這幫人都沒良心。”對於沒良心的人,夜柏霖不想說那麼多。
“他們沒良心?剛纔那個年輕人,他爲了擋過子彈吧。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有好多事情,都是他去做的。”夜柏霖的事情,慈恩瞭如指掌。儘管這麼多年他都不在身邊,但對他的脾氣,還是非常瞭解的。
“恩。”夜柏霖低着頭,邊吃飯邊含糊的答應。
“但是他今天犯了什麼錯?你竟然拿着棍子打他?”慈恩卻吃不下飯。
“我心情不好。”在叔叔面前,夜柏霖褪下了一切僞裝。
“你心情不好,就可以亂揍人麼?你如果今天打死他了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打死一個怎麼了!”夜柏霖實在受不了慈恩天天的這種唸叨,“你走吧,你回你的寺廟去,別在這煩我!”夜柏霖將飯碗一推,便回到了房間。
衆叛親離,對他來講,沒有任何的感覺。
反正這些人,都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他們早晚也是要離開的。
他的內心,此刻唯一在意的,便是飛諾雪。
煩躁的打開電腦,還是沒有看到她新的消息。
“雪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我,我也不會難過。因爲我的心裡,始終有你。而我相信,你的心裡,永遠有我。”
夜柏霖顫抖着打開電腦,找尋那個隱藏的文件夾,那裡面有他存放的飛諾雪的裸照。
很多張。
他拍了很多張,但只給飛諾雪看了幾張。
剩下的,他是留下來自己觀賞的。
在夜深人靜,想念她而不得時候。
在如今衆叛親離的時候。
找到了,找到了,隱藏文件夾裡有一個文件,名爲我的最愛。
鼠標輕點。
夜柏霖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中快速回旋起他和雪雪在一起的快樂場景。他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瞬間睜開眼,望着電腦上他朝思暮想的清人。
但是電腦上的照片,赫然不是飛諾雪!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換成了自然風景圖!
夜柏霖感覺到渾身顫抖,他忽然明白,自己遭遇到了強大的對手。
他先將自己的同盟軍瓦解,然後將自己的手下全部趕走。
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夜氏集團是否存在他也不在乎。
但他不能偷走這些照片!
這些照片除了是他對飛諾雪的唯一回憶外,也是他威脅飛諾雪的唯一手段!
如果不是這些照片,飛諾雪怎麼會乖乖就範!
可惡!可惡的蕭羽君!
夜柏霖將電腦從桌子上推了下來。
轟隆一聲,廚房裡安靜洗碗的慈恩,聽到了動靜,趕緊跑過來,卻看到了癱坐在沙發上的夜柏霖。
毫髮無傷。
他便放心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