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冰涼抵在了王琦的腰間。
他伸出手準備去掏自己的搶,但發現搶已經不在身上了。
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只能將飛諾雪安穩的放下,然後舉起手來,“別開槍,別開槍。”
但卻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
“老公,不要殺他。”已經被蕭羽君深深摟在懷裡的飛諾雪,柔聲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到。
“他們對我很好。”飛諾雪邊哭邊說。
“老公,你救救他們。如果你把我救走的話,夜柏霖會殺了他們的。”飛諾雪又哭着懇求到。
蕭羽君簡直是哭笑不得。
還有被綁架的人,爲綁架的人求饒的。
“又不是他們想囚禁我的,老公。”飛諾雪搖晃着蕭羽君的衣角,哭着求道。
“你看到我,難道就想着他們幾個的命?你就沒想過你老公?”蕭羽君設想了好多次他和飛諾雪見面的情景,飛諾雪是如何跑進了他的懷裡,如何的訴說着對他的想念。
但事實,竟然是,她趴在自己身上,然後求自己饒恕了那些綁架她的人。
這個女人,真是。
想起來了剛纔那兩個買化妝品的年輕人滿臉興奮的樣子,蕭羽君不禁醋意大增。
“你,莫非,難道?”此處略去十五個字。
“你竟然這樣怪我,我在這裡被囚禁了好多天,這裡有好多的蚊子,還有好多的臭蟲。我已經幾天沒洗澡了,你還冤枉我。”飛諾雪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哭的是稀里嘩啦。
“您不要怪她,既然落到了您的手裡,我們哥幾個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綁架夫人,貴夫人使我們的錯。”王琦一激動,竟然說出了夫人。但他趕快改口,不然,蕭羽君的槍子肯定不認人。
“雪雪,你受苦了。”飛諾雪的話,讓蕭羽君心裡一陣難過。他不自覺的放下了手中的搶,將王琦交給了阿強。
將飛諾雪抱了起來,“走,我們回家去。”
“老公,他們十個人,最大的還不到二十三歲。都是沒有考上大學的孩子,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飛諾雪躲在蕭羽君的懷裡,嘴裡還在念叨剛纔那幾個孩子。
“夜柏霖就是一個變態,老公你也知道。如果落到他的手裡,這羣孩子就完了。”看着蕭羽君還是不停步的繼續往前走,飛諾雪想了想,做出了最後的嘗試。
救不救也是最後一搏了。
果然,蕭羽君停下了腳步。
他儘管知道,這是飛諾雪使用的伎倆,但他還是聽得很歡樂。
首先,飛諾雪罵了夜柏霖。
其次,飛諾雪稱呼這羣年輕人爲孩子。
“那,我們過去看看?”蕭羽君做出思考狀。
“謝謝老公!”飛諾雪飛身上去,親了蕭羽君一口。
於是,蕭羽君便跟着她來到了這個破舊的廠房。
他們帶來的幾十個人,已經將廠房內的十個人圍的水泄不通。
飛諾雪進來的時候,聽到了二黑的哭聲。
“反正我們都是死,死在他們手裡,也比死在老闆手裡強。”二黑年紀最小,所以他能哭出來。
其他幾個人就算想哭,也礙於面子,哭不出來。
“哥幾個挺好了,反正都是死,那就死的轟轟烈烈點吧。”說話的是老大,但飛諾雪不知道他們怎樣算是死的轟轟烈烈呢?
還沒等她問出來,便聽到了李斯的聲音,“什麼叫死的轟轟烈烈啊?”
“麻煩各位把哥幾個殺了之後,弄點汽油,給我們火葬了吧。”老大悲慟的說到。
“原來這就是轟轟烈烈啊。”飛諾雪笑着從門口進來了。
幾個人看着她,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想憤怒吧,但對着她這麼漂亮的微笑,彷彿憤怒不起來。
但是如今大家豈不都是因爲她而死的?
“不要哭喪着臉了,我怎麼會讓你們死呢?”飛諾雪看着這幾個孩子,忍不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就算他們能饒了我,老闆也不會饒恕我們的。”二黑看到飛諾雪進來,高興了一陣子。但馬上表情就變了,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死相似的。
“放心吧,他會救你們的。”飛諾雪邊說,邊把門外的蕭羽君拉進屋裡。
這幾個人,從未見過蕭羽君。
他是夜柏霖秘密訓練的人,但卻不瞭解關於蕭羽君的任何信息。
有一個詞,叫蓬蓽生輝。當看到蕭羽君的時候,老大感覺整件破舊的廠房,忽然間變得莊嚴肅穆起來,略帶高貴。
蕭羽君英俊的臉龐,散發出不言自威的味道。
他與夜柏霖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身上沒有邪氣。雖然不能說全是正氣,但他絕對不是走歪門邪道之人。
幾個人不禁肅然起敬。
“這位是?”老大起身,拱手問候。
“這是我老公,蕭羽君。”飛諾雪歡樂的介紹到。
這一下哥幾個算是明白了。
連王琦都瞪大了雙眼。
剛纔他只是聽到他們的對話,判斷出他們的關係可能是戀人。誰知道他們都已經結婚了呢?看來,自己剛纔的貴夫人沒有喊錯。
真是郎才女貌。
他們都爲飛諾雪高興。
“這個老公不錯。”李斯甚至都說出聲來了。
“嘿嘿。”飛諾雪得意的笑了起來。
然後,用手使勁推了蕭羽君一下。
“阿強,這羣人以後是我們的人了。誰敢碰他們,就是跟我蕭羽君過不去。”蕭羽君話不多,聲音不高,但是每個字都擲地有聲,猶如砸在幾個人的心裡。
這幾個年輕人後來都成爲了蕭羽君團隊裡的核心人物。
他們對老大的敬仰,也是從今天開始。
幾個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
飛諾雪則樂滋滋的轉過頭去,拉着蕭羽君。
誰知道一下子沒拉着,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
莫非失重了?飛諾雪想起來了一個物理常識。
但很快,她感覺到了身下一個寬厚的肩膀。原來是蕭羽君把她抗在了肩上。
她的屁股忽然緊張起來。
果然,下一步,蕭羽君的巴掌便打了上來。
“爲什麼看見我一點都不驚訝?”蕭羽君的無數設想,化成泡影,這讓他很沮喪。
“因爲我篤定,你一定會來的。”飛諾雪柔聲說道。
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你很困?”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情,蕭羽君又怒了。
“我三天沒睡覺了,大哥。你也看到剛纔那條件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飛諾雪看來情緒不錯,也許是那羣年輕人,帶給了她激情。
“那好好休息吧。”蕭羽君說完,便把她扔到了車內。
果然,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她安穩的呼吸聲。
“雪雪,你瘦了。”蕭羽君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臉頰。
“我的化妝品。”睡夢中的飛諾雪忽然睜開眼睛,她竟然想起來了化妝品。
“在呢,在呢。”蕭羽君輕拍她的背,看着她聽到這句話後,眼睛瞬間閉上。
很放心的繼續睡着了。
蕭羽君的手,緊緊攥起。
“我出事了。”蕭羽君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接到了陳子傑的電話。
“怎麼回事?”蕭羽君馬上坐正,這麼多年來,似乎陳子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我被人拍了那種視頻。”他的聲音很虛弱,應該是思考了很久,才說出來的。
“說清楚。”陳子傑就愛做這樣的事情,常在河邊走,肯定會溼腳。只是他從不與人結仇,誰會這樣對待他呢。
所以,背後一定有陰謀。
“你現在在哪?”這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我一個小時後到A市,我們找個酒吧細說。”蕭羽君的聲音中帶着安慰。
陳子傑肯定是想了一個晚上,才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肯定有人拿視頻來威脅他,蕭羽君的拳頭又開始緊握起來。
他已經睡不着了。
電話又響了。
澳洲的電話。
柯安雅。
“出事了。”沒想到這兩個人說的話,竟然差不多。
“你是說你自己?”看來蕭羽君安排的人,已經將事情做好了。
“我沒事,我明白你的意思。”柯安雅的聲音,如今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但自從她看到自己的臉完好如初時,便對蕭羽君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激。
“謝謝你。”柯安雅說到。
“直接說正題。”蕭羽君不想給她糾纏什麼謝不謝的問題,如今這麼多的事情,他沒心情閒聊。
“我以爲你給我潑的是硫酸,所以到了醫院就給我爸打了電話。把事情告訴了他。”柯安雅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她知道不是硫酸後,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收拾了。
“噢,是這事嗎?”蕭羽君的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今的君雪的股票應該全部被低價收購了。”柯安雅好像擔心蕭羽君會掛電話,着急的要將事情全部說出來。
“是誰盯上了陳子傑?”蕭羽君需要幫幫他。
“陳子傑?”從柯安雅的疑問中,聽得出來,這不是大亨所爲。
“我父親,做事從來光明磊落。不會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柯安雅爲自己的父親辯護,蕭羽君也略有耳聞,大亨不會做這種事。
“但你似乎沒有得到你父親的真傳。”說完,蕭羽君便掛了電話。
那是因爲我受了夜柏霖的挑撥。
柯安雅只能解釋給澳洲的空氣聽了。
青綠色的山從中,有一座千年古剎。
這裡安靜,祥和,沒有世俗紛爭。
幾年前,寺廟中進來一箇中年人,要求剃度爲僧。
方丈在與他交談之後,確定他已經厭倦了塵世的紛爭,便果真爲他剃去頭髮,成爲寺廟的一個僧人。
幾年之中,每次都能看到他認認真真的唸佛,苦心悔改。
偶爾的夜晚,能聽到他默默的哭泣聲。
凡是出家之人,必有不可告人之處,大家也都習慣了。
只是此僧脾氣很好,故寺廟衆人都願與他結交。
忽一日,天朗氣清。
起牀上早課時,大家發現這個僧人不見了蹤影。
“肯定是那羣黑衣人!”在寺廟中負責接待的一個人,高聲說到。
“師父,我們報警吧。”一個略懂法律的人說到。
“這是他的塵緣未盡。”方丈則不同意這些人的意見。是因爲那羣黑衣人,到了之後,先找到了他。
“我們想請他幫個忙,我們會將事情與他說清楚,如若他不肯,我們絕不勉強。”領頭的黑衣人,長相清秀,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去吧去吧。”方丈揮手,不加阻攔。
不一會兒,僧人便來告辭,然後跟黑衣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