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晴天,萬里無雲。
蕭家大宅的閣樓裡,坐着一位美麗的姑娘。
她悠閒的伸着雙腿,一會兒像遠方眺望,一會兒躺在地板上,做沉思狀。
巴黎聖母院那個敲鐘的先生啊,你怎麼才能保持每日的準時與清淨?您的醜陋是因爲終日被囚禁在閣樓的緣故麼?
請原諒飛諾雪的文學水平,不過她能夠通過自己的悽慘遭遇想到世界名著,已經是很艱難的了。
將近一天的時間,飛諾雪把家裡全部逛了個遍,包括哪個牆角有蜘蛛網都瞭解的清清楚楚。然後在各個角落裡苦思冥想,和歷史上的怨婦,世界文學名著中的人物,做了一次心靈的溝通。
第二天,飛諾雪開始鍛鍊耳力。她聽着窗外馬路上的汽車喧囂,不由的吟出了一首詩: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闈不揭,我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緊掩。
當然,準確得來說,這是她背出的一首詩。描寫的是獨守空房的女子的,思春之情。
第三天,飛諾雪開始尋找第一天自己發現的蜘蛛網,然後清理了一半。
第四天,她清理了剩餘的那一半。
第五天,她後悔自己清理的太快。開始幫助李嬸做飯,打掃衛生,整理房間。
第六天,蕭羽君一直都沒有出現。飛諾雪以爲自己被禁錮的時間差不多了,該是放行的時候了。於是便設想了無數遍向蕭羽君求饒,或者是大罵蕭羽君的場景,並滿足的睡去。
第七天,門外依然有壯漢。
飛諾雪不淡定了,撥通白凌靜的電話,“凌靜,救我。”
今天不是週末,但飛諾雪冷靜的說完話就掛斷電話的做法,自白凌靜認識她以後,還是第一次。
白凌靜辭職,打車,一氣呵成。絲毫沒問飛諾雪在何處,便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蕭宅。
接近着就發現了門口的帥哥門衛,於是趕緊利用出租車司機找零的那幾秒鐘時間,飛快的照了鏡子,補了妝。
飛諾雪不在的時候,白凌靜還是很討男人喜歡的。
只是從她蹩腳的手段上,可以看出,美人計並非她所擅長。
“大哥哥,麻煩通報一聲,我要見飛諾雪。”白凌靜的妙招,就在於甜言蜜語,一聲“大哥哥”,往往能將部分男人的心喊碎。
但發現黑衣人無任何反應。
看來這批黑衣人不喜歡可愛型的。對噢,拍拍腦袋,白凌靜忽然想起來電影中的黑衣人都喜歡性感點的姑娘。
於是將自己的裙子稍微撩開,快步向前,先讓美腿出現在黑衣人面前,然後用膩死人的聲音問,“稟報黑衣人,我要找飛諾雪。”
有人建議色狼最好戴墨鏡,因爲戴着墨鏡,沒人能夠看得出來你的眼睛看着何方。
所以白凌靜如此犧牲色相,甚至連黑衣人的表情都捉摸不到。
只能使出殺手鐗。
“飛諾雪,我到門口了!”冷冰冰的黑衣人,面對白凌靜的女高音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白凌靜對飛諾雪的同情又增添了幾分,這羣人,是蕭羽君的手下吧。看起來都冷酷無情,不知道飛諾雪天天跟這些保鏢在一起,該如何生活。
“凌靜!”由於近期飛諾雪的聽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所以她清晰得聽到了白凌靜的呼喊聲。
便從房間裡快步跑出來,做出擁抱白凌靜的動作。
白凌靜距離黑衣人一米左右,也對着院子裡奔跑着的飛諾雪做出擁抱狀。
之所以與黑衣人保持距離,是因爲她發現她沒超過一米的距離,就會被黑衣人推阻一番。而且黑衣人的動作快的她都看不清,只是感覺到一股模糊的力量。
與白凌靜相同,蕭宅內的飛諾雪,在距離黑衣人一米距離的時候,被那個領頭大哥禮貌的阻攔,“不好意思夫人,總裁規定您不需邁出這個院子。”禮貌有加,但威嚴滲透。
“那你讓我朋友進來啊。”飛諾雪已經懶得給這批黑衣人廢話,這幾天她使出渾身解數,終於裁定這批人是油鹽不進。
“不好意思夫人,老大說您不能見客,特別是白凌靜小姐。”領頭大哥畢恭畢敬,客客氣氣。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誰?”
“你們怎麼知道她是誰?”
白凌靜和飛諾雪異口同聲的問出同樣的問題。
然後,幾個黑衣人齊刷刷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
赫然就是白凌靜。
“你們剛纔不是都裝作沒看見我嗎?怎麼就知道我是照片上的人!”白凌靜由於不瞭解墨鏡定律,所以一下子不能理解這些人是如何發現她的。
“夫人請回。”
“白小姐請回。”
黑衣人將二人送回。
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們留。
自從上次被黑衣人扛着送回房間後,飛諾雪對黑衣人惟命是從。
看來白凌靜這條路是斷了。
又捱了一天,飛諾雪想出了絕妙的辦法。
拿着手機,撥通了110。
“您好,我要報警。”飛諾雪裝作很恐怖的語氣,對着電話那頭說到。
“您好,蕭夫人,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110報警人員的反應,讓飛諾雪忽然覺得自己就是總統夫人。
“你們,你們?”飛諾雪驚訝的有些結巴。
“您好,蕭夫人,簫先生已經囑託過我們。如果您打電話過來的話,讓我告訴您,我們無法幫助您。”飛諾雪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撥錯了號碼,但看着手機上,赫然寫的就是110啊。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你們還是不是人民警察?”飛諾雪嚴厲的質問那個接熱線的警察。
“是,但我們一不管家務事,二不敢得罪蕭先生。”飛諾雪有所不知,蕭羽君爲了打通這道關係,花了血本。每年A市刑警大隊的配車、衣服、獎金,都是又蕭羽君包辦的。
所以,他預料到飛諾雪會有這招,早就給警察打了招呼。
有沒有比這更狗血的事情了?
飛諾雪對着蒼天發出了最後一聲呼喊。
這就是傳說中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嬸最近鬼鬼祟祟的,經常見她每天都要打好幾次電話。
飛諾雪曾經試圖偷聽幾次,但都被李嬸逃過了。
看來李嬸的反竊聽能力很高,背後肯定有高人指導。
即使飛諾雪再笨,也知道那個高人肯定姓蕭。
既然所有路都走不通,出又出不去,逃又逃不了。飛諾雪下定決心,要出絕殺技,來抵抗這種無原則、無理由的瘋狂禁錮。
那便是,飛氏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絕食。
對於愛吃的飛諾雪來說,絕食絕對不是她所願意,但這是她反抗的一種方式。
也要看看李嬸和蕭羽君是否對她還有惻隱之心。
也是她向李嬸反抗的一種方式,她已經篤定,李嬸已經成了白眼狼。
於是,每天李嬸微笑着端着可口的飯菜來到飛諾雪的房間,說着“小姐,吃飯嘍。”的時候,飛諾雪採取置之不理的態度。
等到李嬸將飯菜放下,她便將它們全部倒到客廳的垃圾桶內。
向李嬸示威。
第一次倒的時候,李嬸慌亂了,“小姐,小姐,你這是?”
“絕食。既然你已經姓蕭,就別再過問我的死活。”飛諾雪大義凜然,頗有壯士一去不復返之感。
或者說,是被逼上梁山。
本來悲慘的絕食行動,被飛諾雪上演成喜劇色彩很濃的詼諧劇。
看來男女之間的感情,真不能以常理來論。
“姑爺。”李嬸每天三報備的電話,又悄然響起。
“怎麼了李嬸?”蕭羽君這幾日,只有在確定飛諾雪熟睡的情況下,纔會回家看她。
基本上,是呆在她的身邊,安靜的看一個小時左右,便會離開。
確保她安全,同時,發泄自己的思念。
“小姐絕食了。”李嬸之所以願意幫助蕭羽君,是因爲他將這段時間發生在飛諾雪身上的事情講給她聽。以李嬸對飛諾雪的瞭解,知道她以前愛在外面拈花惹草。
所以爲了小姐和姑爺的幸福,她絕對做叛徒,來幫助蕭羽君,改正掉飛諾雪的壞毛病。
沒想到的是,小姐竟然用自殘的方法向自己示威。
而且這種方法很成功。
李嬸每次看到飛諾雪將飯菜倒掉,都心疼的不得了。
她的心疼有三重含義,一是心疼糧食,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二是心疼自己的勞動,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三是心疼小姐,她已經夠消瘦的了,如果因爲絕食,再絕出什麼毛病來。那李嬸便罪過大了。
一聽到飛諾雪絕食,蕭羽君的心就開始擔心起來。這個瘋丫頭,不知道她是不是來真的,如果是真絕食,影響身體怎麼辦?
於是便撥電話回去給她。
飛諾雪一如既往的不接蕭羽君電話。
不僅如此,黑衣人和李嬸都告訴過飛諾雪,只要她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給蕭羽君打電話道歉,那麼瘋狂禁錮馬上就gameover。
但飛諾雪就是堅決不打這個電話。
現在她竟然願意絕食都不願意給我打電話道歉,那如果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辦?
雪雪的脾氣必須要改!
蕭羽君狠下心後,告訴李嬸,“不要擔心,我會在黑衣人中安插一個專業醫生過去。有問題你直接找阿強便可。”
阿強便是黑衣人的頭領,李嬸平常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向他直接報備。
“好。”李嬸相信姑爺做事有分寸,而且有了有醫生在身邊,她也不用擔心小姐的身體。
再者來說,也許小姐明天就不絕食了也不一定。
所以李嬸最近做了很多花樣菜,不停的拿到飛諾雪的房間誘惑她。
原本以爲會乖乖投降的飛諾雪,後來乾脆把門鎖上,不讓李嬸進門。
就這樣,絕食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
忽然感覺一陣心悸的蕭羽君忽然接到了李嬸的電話。
“姑爺,小姐暈倒了。”李嬸的聲音,已經哽咽,更充滿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