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錢,其實喬寧很討厭人生被錢財左右,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沒有錢是無法過去這個坎兒的。
想着外婆的病,她突然間覺得癡情湯已經微不足道了。
事情要變成什麼樣,已經是她無法顧及的了,所以她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給舅舅打了電話。
電話纔剛剛接通,就傳來了舅舅十分不耐煩的聲音:“三更半夜的,誰呀?”
聽着舅舅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聲音,她有些哭笑不得,卻也只能夠硬着頭皮。
“舅舅,是我,我是寧寧。”她的聲音有些低,因爲她知道半夜三更地打電話過去,確實是有些讓人惱的。
卻萬萬沒有想到,剛剛恨不得破口大罵她的舅舅,突然間就變了個態度。
就像是她是個大恩人一般,十分地客氣,語調溫和地要命:“是寧寧呀,真是對不起,剛剛舅舅真混蛋,怎麼能夠對你說那樣的話,真是抱歉,對了,寧寧你打電話回來,是不是要給外婆寄錢?”
她一開始都還覺得奇怪,但當耳朵裡面落入了那個錢字兒之後,奇怪的心情,一下子就又消失不見了。
她將手機拽得緊緊的,聽着舅舅這話就很擔心上一次寄過去的錢,是不是舅舅中飽私囊了。
“舅舅,外婆怎麼樣?”她當是沒有聽見舅舅的問話。
舅舅也沒有再問她錢的問題,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裡面帶着些微的沉重。
“寧寧呀,你外婆現在雖然在醫院住着,但是這病呀是忽好忽壞的,醫生說,這麼住院下去,可是個無底洞,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哦。”
舅舅的聲音語重心長的,不像是在撒謊的口吻,這讓她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來。
外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依賴的人,無論如何,她都要治好外婆的病,一定要。
眼淚不知不覺間地就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但是她卻快速地伸手將眼淚擦拭,用力地壓制着悲傷的情緒,佯裝着平靜詢問:“舅舅,你知不知道癡情粉?”
癡情粉的事情,她只聽外婆說過,卻從來都沒有聽舅舅舅媽提起過,所以她不確定舅舅知不知道。
聽着她的詢問,舅舅的語氣變得疑惑了起來,重複了一遍癡情粉三個字之後,突然間衝她問:“那是什麼東西,值錢嗎?”
看樣子,舅舅是不知道,她拽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大腦裡面出現了外婆的樣子,看來癡情粉,這東西就只有外婆知道。
所以,她衝舅舅懇求:“舅舅,你能不能夠問問外婆,問問外婆還有沒有癡情粉。”
舅舅恩了一聲,卻又滿是疑惑:“寧寧,那是什麼東西,我聽你的意思好像很是焦急,那東西值錢嗎?”
舅舅左一句錢右一句錢,聽得她是頭大無比。
她靈機一動,扯了個謊言:“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很有錢的朋友,他有頭痛病,我記得我小時候頭也痛得不得了,外婆給我吃了一種癡情粉的東西,就好了,我朋友想要花錢買,所以我想問問……”
她的話還沒有說
完,舅舅就給她保證了起來:“寧寧,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問你外婆。”
放下電話之後,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癡情粉,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得到,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夜色很是深沉,卻一點兒睡意也都沒有。
翌日喬寧去上班,在到公司樓下的時候,目光當中出現了一個熟悉但是身影。
一身純白的襯衫,貼身的休閒褲,俊朗的臉上掛着笑容,那是章紹炎,他在她的面前,讓她的心咯噔了一聲。
她想起那天在酒店當中的畫面,就一時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神色去面對他,一下子就呆愣地如同是塊石頭一般。
而耳畔卻是他無比溫柔的聲音:“寧寧,你上班呀?”
她在心裡面暗罵,來公司不上班難道是玩兒嗎?但是臉上卻上揚起了笑容,十分尷尬地說了上班兩個字兒。
然後在章紹炎還沒有來得及問些什麼的時候,她就那麼徑直奔跑進了辦公大樓。
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樣去面對他了,現在對於她來說什麼兒女情長,似乎已經不怎麼重要了,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弄到那筆錢。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終於接到了舅舅的電話,舅舅充滿了喜悅地對她說:“寧寧呀,你要的癡情粉,外婆這裡有。”
她開心地問:“真的嗎?那舅舅,你趕快給我寄過來吧。”
電話那頭的舅舅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詢問她:“寧寧,那東西能夠賣多少錢?”
聽着錢這個字兒,她就不爽,但是昨天晚上的電話裡面她卻編造了一個謊言,而且還在用錢作爲幌子。
因爲她知道,只有錢能夠驅動舅舅。
雖然聽着舅舅問她能夠賣多少錢的話很不是滋味兒,但她並沒有避開錢,而是平靜地道:“舅舅啊,這東西很值錢,你趕快接過來吧,只要東西拿到了,我就能夠拿到五十萬,到時候,外婆的病就有救了。”
電話那頭是舅舅欣喜無比的聲音,在掛斷電話之前,舅舅和特意壓低聲音同喬寧商量,給外婆治病剩下的錢,要給他一點兒整修房屋。
她不想在和舅舅談錢的事情,人家都說談錢傷感情,她現在是深切地領會到了這樣的感覺,本來一開始,她都將所有的希望壓在了舅舅的身上。
祈禱着舅舅能夠好好地孝順外婆,但自從錢被舅舅騙走之後,她對舅舅的信任就已經徹底地降低到了冰點。
現在,她對舅舅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但是家裡面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也只能夠祈禱着舅舅能夠良心發現,做一個本本分分的人。
夕陽黃昏,在辦公室裡面呆了一整天的喬寧終於下班,辦公大樓裡面人羣中匆匆,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呈現着輕鬆愉悅的表情。
她不用去猜,也都知道他們晚上的活動是安排地慢慢的,而她卻只能夠是一個人。
有些悲傷的感覺漫過心尖,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在這個城市裡面,她都是一個人。
即使將整顆心都給了章紹炎,卻無法再和她有些什麼,她只要一想到她都已經
主動躺在了他的牀上,都已經將自己給扒拉地一絲不掛了,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這件事情深深地刺痛着她。
她現在不想要面對他,可是越是不想要面對他,他卻就像是陰魂一般環繞在她的周身,不肯散去。
她感覺到了前面的路被擋住,低着頭的她很是禮貌地請那個人讓開,但是擋着她的人卻沒有一點兒要讓開的意思。
她突然間就火大了起來,猛地一下子支撐起腦袋來,滿臉的憤怒,正要衝那個人爆發的時候,才發現,擋着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章紹炎。
她臉上的憤怒慢慢地平息下來,然後就看到了章紹炎俊朗的臉頰上綻放開了溫柔的笑容。
他溫柔如昨一般地喚着她的名字:“寧寧,寧寧,寧寧……”
那一遍遍的呼喚裡面裹滿了濃濃的愛意,她能夠聽得出來,可是她卻不想在他的面前呆一分鐘。
繞開他,她試圖離開,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來面對這個男人,她沒有能夠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需要時間,需要好好地將思緒平整。
章紹炎見她的舉動,焦急無比,他慌亂地轉身,奔跑着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直愣愣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有些生氣,蹙着眉頭衝他問:“你要做什麼?”
他的聲音變得小小的,似乎是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不敢大聲說話,大聲說話就會受到責罰一般。
“我想請你吃飯。”
他懷抱着滿腔的期待,卻在這充滿了誠懇的邀請落入到了她的耳中之後,她冷冷地拒絕:“不去。”
然後她加快了腳步,再次從他的身邊繞開,只是這次,突然間被他給抓住了手,他的手掌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臂,不捨得放開她。
“放開。”她的聲音冷冷的,那樣的口吻完全就不是對待自己心愛的男人,倒像是對待仇人一般。
她也不想這個樣子的,但是現在她自己的心情她自己都無法瞭解清楚。
章紹炎似乎是被她這無比冰冷的口吻給嚇着了,他本來是握緊了她的手,卻被她的那一聲吼聲給嚇得鬆懈了幾分的力道。
她感覺到了他手掌的鬆懈,然後她就沒有任何的猶豫,用盡渾身的力氣將他的手給摔開,就像是手上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
她加快腳步,沒有走進步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章紹天。
她不知道自己是吃醋藥了還是什麼的,竟然急匆匆地衝到了章紹天的面前,在章紹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徑直伸手將章紹天的手給挽住。
那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她和章紹天是一對親密戀人一般,她甚至在高着聲音衝章紹天大喊:“紹天,你怎麼纔來,知不知道人家可等你好久了。”
她知道,她之所以會這麼失控,之所以會這個樣子,只是爲了氣氣章紹炎。
可是爲什麼要這個樣子呢?她卻有些理清不清楚情緒,是因爲氣章紹炎不肯碰她,還是氣章紹炎和別的女人去開房。
她真的理不清楚,所以索性讓自己不去管那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