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大半日的時間,兩人總算是下了山,山下地勢平坦,眼前是一大片面積的梯田,此刻季節正是收穫之節,卻看不見一個忙碌的老農身影。這也是奇怪的景象。
寧守濛摸了摸肚子,問顏寒兒道:“你餓了麼?”
顏寒兒搖了搖頭。
寧守濛道:“這裡有梯田,那前面應該有村莊,我們到前面討點吃的再走好不好?” шшш⊕ тт kǎn⊕ CΟ
顏寒兒點了點頭。
兩人於是前行,沒走多久,到一個小小的山坡,站在山坡望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幾十間低矮的土木房子倒是打破了這一望無垠的土地上的清冷。
二人往村莊走去,到了村口已是傍晚,天空中漂浮着一團團火燒雲。在村莊中央的空地上,聚集着一羣村民,村民們圍地而坐,中央有好幾捆乾柴放着,衆人臉上皆是一副痛苦而驚慌的神色,卻是不知爲何?
寧守濛又四周看了一眼,更加奇怪的是,許多家門前皆是掛着白色的帆布。
村民們見寧守濛走來,臉色卻是更加恐慌,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手中握着鋤頭和生鏽的鋼刀,兇狠的朝着寧守濛二人走來。
寧守濛剛想開口詢問,卻見走來的幾人也不說話,徑直抄起手中的武器對着寧守濛就砍來,顏寒兒眼疾手快,擋在寧守濛面前,劍一舉便將攻擊擋了下來。美目直直的盯着那幾人。
兩方正僵持着,突然從人羣中走出一個人來,此人有五十歲的模樣,眼神中透着一股常人難有的堅定。
那人大步上前,一聲宏厚的聲音吼道:“真是胡鬧!”吼完大步上前,嚴厲的看着與寧守濛僵持着的幾個村民道,“回去。”
那幾個村民的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一個個低着頭回到原位坐下。
那人拱了拱手道:“我是這裡的村長,他們不懂事,兩位別介意。”
顏寒兒不答話,寧守濛從顏寒兒身後走出來,輕聲道:“沒事,我們只是來此處討口水喝而已,沒有惡意。”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後面圍坐的衆人道:“小葉,去房裡拿點水來。”
只見人羣中站起來一個十四、五歲模樣清秀的女孩,那女孩戰戰巍巍的道:“爺爺,我……我害怕。”
那人嘆了一聲,又道:“小虎,你陪她一起去吧。”
人羣中又站起來一個同女孩年紀相仿的男孩,男孩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好!”便同女孩一起往一間屋裡走去。
不大一會便又走了出來,男孩手中提着一壺水還有幾個饅頭。他徑直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寧守濛二人,寧守濛接過輕聲道了一聲謝。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轉身回到原位坐下。
站在寧守濛面前的那人道:“本村也不太平,本來不便留下二位,但是如今天色已晚,怕是村外更加不安全,還是請兩位留下,明日天亮再走如何?”
寧守濛二人接連長時間的趕路,也是疲憊之極,也不推脫,口中謝道:“那就打擾了。”
那人和善地點了點頭道:“只是,晚上得委屈兩位同我們一起在這外面露宿了。”
寧守濛有些不
解的問道:“這是爲何?屋裡不能歇息麼?”
那人搖了搖頭,一副苦難的表情道:“人多好些,人多安全。”
寧守濛更加不明白,待欲張口詢問,只見那人往人羣中指了指道:“兩位先坐吧。”
寧守濛點了點頭,與顏寒兒互相對望了一眼,兩人於是走到人羣中,在那剛剛進屋拿食物的男孩旁邊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那村長在寧守濛對面,找了個位子也跟着坐了下來。
寧守濛輕輕對着旁邊的男孩問道:“爲何大家都是這般模樣?”
男孩搖了搖頭,對着寧守濛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也不答話。
坐在對面的村長道:“兩位不必好奇,村子裡遇了一些災禍,所以人人都有些惶恐。”
“災禍?”寧守濛道,“是何災禍?我們能幫上一些忙麼?”
村長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勞煩兩位了,你們不是這裡的人,路過而已,別惹禍上身。”
寧守濛道:“老伯別這樣說,我們再此勞煩各位,能分擔一些麻煩,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那村長還是不停地搖頭,口中說道:“不必了,這件事不是常人能應付的。”
“老伯好心怕連累我們,如此我們更是不能袖手旁觀。”寧守濛指了指顏寒兒道,“這位可不是普通人,乃是蜀山大弟子,我想也許能幫上一些忙的。”
“蜀山?蜀山是什麼?”那村長一臉茫然問道。顯然在這個偏遠的角落,與世隔絕久了並沒有聽過赫赫有名的蜀山這個名字。
寧守濛望了望四周,發現很多村民臉上也是同樣的茫然之色。於是耐心的解釋道:“蜀山,是中原的一個巨擎門派,裡面的弟子都擁有常人不可及的本領。”
“真的嗎?”那村長聽完臉上露出難有的笑容,連忙作揖請求道,“既然如此,請神仙幫幫我們,我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神仙的救命之恩。”
寧守濛點點頭,轉頭問顏寒兒道:“可以麼?”
顏寒兒點點頭,清秀的臉龐在此刻顯得無比的動容。
那村長見二人點頭,心中沒有了顧慮,連忙將村中所遇禍事講述出來。
“一個月前,我們這兒接連十幾天都是烈日炎炎。在這個季節,沒有雨水可不成,我們擔心地裡的莊稼受不了這樣的乾旱,就商量着去地裡給施點水救一救。那天,我們一直忙到中午,大家都餓了,我便讓一家子人回去,負責給大夥做飯。我們又忙了一陣,大夥都餓的實在不行了,我便讓大家歇一歇,準備吃了飯再繼續幹活。可是,我們左等右等送,飯的那家人始終沒來,有人就開始急了,我便讓小虎他爹回去看看怎麼回事,小虎他爹回去了之後也沒了消息,我們終於等不住了,就一起回去,結果……哎!”村長只是不住的嘆息,臉上也是痛苦的表情。
寧守濛見他如此模樣,安慰道:“老伯,別難過,慢慢說。”
那老村長停了一陣,等情緒慢慢調整過來之後繼續說道:“結果,結果我們看見那一家三口,連同小虎的父親四人被人吊死在屋門口,我們連忙將他們放下來,竟然發現他們每個人
的脖子上都有一個筷子粗的傷口,是被人吸乾了血而死,死後才被吊起來的。”
顏寒兒聽完,問道:“你們怎麼不報與官府。”
村長嘆了一聲道:“我曾讓人去過,可是縣老爺說最近衙內官司頗多,說是要一件一件處理,讓我們耐心等着。”
“官府?官府哪裡在乎百姓的死活。”寧守濛冷笑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們自己有一絲線索麼?”
“嗯。”村長點點頭道,“知道是知道,只是……”
寧守濛道:“那你們爲何自己不尋仇去?”
“那妖怪厲害的很,我們奈何它不了。”
“妖怪?你是說是妖怪作孽?”寧守濛問道。
顏寒兒緩緩說道:“一定是的,常人一般不可能吸人血。”
“那怪物不知藏於何處?只是,常在深夜之時襲擊我們,所以我們晚上才聚在一起,不敢各自回家。”
顏寒兒道:“我們不知那怪物藏於何處,倒是有些難辦。”
寧守濛聽完,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我們不能主動出擊,也只有等在這裡,等它再出現了。”
那村長謝道:“我代表本村謝謝兩位。”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人圈中一人站起來走到中央,點燃了一堆枯柴,枯柴燃燒的漸漸旺盛,火苗唰唰的直往上串。
寧守濛直直的盯着火苗一陣,也許是連日以來的奔波,他感覺到身體有些疲憊,一股睏意襲來。
“老伯,可不可以安排兩間空房讓我們休息一下?”寧守濛不好意思的問道。
村長道:“房間倒是有,只是,只是一個人的話怕是不安全。”
寧守濛搖搖頭道:“那倒是沒什麼,我還怕那妖怪今晚不來呢。”
“好吧,我相信二位的本領高強,縱然遇見那妖物也傷不了二位,我這就安排你們住下。” 村長想了想道。說完便扭頭對身邊一老婦說了幾句,“兩位,請跟我來。”
寧守濛顏寒兒二人起身跟村長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面空蕩簡陋,一間再也不過簡單的屋子,屋子裡有兩間人住的房間,村長指了指說道:“屋室簡陋,望二位客人不要嫌棄。”
寧守濛笑了笑搖搖頭道:“老伯說哪裡的話,我們在此麻煩您們便有些過意不去了。”
隨意寒暄幾句,寧守濛與顏寒兒便各自選了一間房,進房間休息去了。那村長將二人安頓好了之後,便出了房屋,房屋外門也是大開着,以防遇見危險時能聽見些聲響。
山谷夜晚清涼,寧守濛睡得深沉,顏寒兒倒是睡得淺一些,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心思。
到了後半夜,只聽見山谷裡面傳來一陣陣細微哭聲,哭聲似乎悲痛欲絕,悽悽慘慘。
寧守濛與顏寒兒二人警覺,此刻都沒了什麼睡意,只聽着哭聲有些不對,漸漸地屋外的村民們也發出了一些嘲雜的聲音,寧守濛心想,許是他們也聽見了這一陣陣悽慘的哭聲,有些害怕了。
正想着,突然寧守濛房間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像是被風吹開的模樣。
“怕是那妖物來了。”寧守濛心中輕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