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晴捂着胸口,她只覺得胸膛裡的那顆心疼得厲害,不是對凌少羽那樣的心疼,也不是對江帆揚的由於何浩的那般心痛,只是說不上原因的,很疼很疼。
她跪坐在冥煞身邊,不知所措,哭得像個孩子。
凌少羽看着林落晴的樣子,鼻子酸的眼睛快掉下眼淚,他走近林落晴,蹲下身,伸手想把她攬入懷裡,卻被躲開了,沒有身爲帝王被拒的尷尬和憤怒,只有心疼。
冥煞被慌慌張張趕來的御醫擡走,林落晴想跟去,可是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一下子癱在地上,淚止不住的流,凌少羽還是去擁抱她,把她擁在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閉上眼睛,只要她沒事就好,他只要她沒事就好,其他人,他不想再管了。
由於冥煞的昏迷,幾乎所有人都慌了手腳,不僅僅是因爲冥煞是璃琉國的祭司,更是因爲平日裡,他在國家大事上已經悄無聲息的超越了凌少羽,璃琉國的百姓更加信服和敬仰冥煞,而這一切,凌家人卻毫不知情。
沒一會兒,整個祭場就只有了凌少羽和林落晴,凌少易雖然擔心自己的皇兄,但是,也擔心冥煞,畢竟,他不能有事。
御醫館裡,冥煞臉色如同死灰一般,沒有絲毫的血色,而,衆人都可以感受到的是,冥煞的術法正一點一滴的流失。張鈺等人急得焦頭爛額也束手無策。都已經做好請罪的準備了。
“啊!是玄緣子,是玄緣子大祭司。”這時,屋外響起的聲音讓張鈺等人彷彿看到了救星,沒錯,就是救星。
門被從外面打開,玄緣子手持魔杖,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他身後衝擊而來,屋內一干人紛紛跪地,不敢擡頭。
在冥煞病榻前站定,張鈺等人也退了出去。一聲重嘆,玄緣子講冥煞扶起,再施法穩住他的身體,卻並沒有實施救助,而是對着門外說道:“進來吧!”
凌少羽抱着已經哭暈過去的林落晴進來,一下子跪在玄緣子腳前,玄緣子萬沒想到,驚得後退一步。
“大祭司,少羽在此懇求你,救救她。”
“王上,臣下請您快起來,你這樣,折煞臣下了!”玄緣子急忙扶着凌少羽站起身,看着他懷中的女子,欲言又止。
“大祭司,請你一定一定要救救她!如若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便是,絕不連累大祭司。”凌少羽見玄緣子遲疑的樣子,以爲他有什麼顧慮。
玄緣子頓了頓,終於答應了凌少羽:“王上,救她,自是臣下的職責,只是,臣下也沒有辦法送她去預卜觀,只能指望冥煞了。”玄緣子說出實情,對於林落晴,他特別愧疚,卻不知道怎麼彌補。
“什麼?”凌少羽難以置信,他以爲,玄緣子作爲冥煞的師父,術法也應在冥煞之上纔對。但是,爲什麼?
“現在,只有冥煞醒來,養好傷才能繼續施法送她進預卜觀,而他們兩個,臣下必須帶回去。不然,臣下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玄緣子有些難以開口。
凌少羽黯然,不想離開她,特別是現在,想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只是,似乎不可以,似乎,一定要離開她,纔可以。
“好,大祭司,那,拜託你了。”
“臣下一定不負王上懿旨。”
林落晴悠悠轉醒,眼淚還是忍不住,淚眼朦朧中,看見冥煞坐在牀榻邊緣,溫柔地給自己抹淚。
“你沒事?你沒事。”林落晴激動的一下子抓住冥煞的手,眼淚更加洶涌。
“我沒事,我沒事。”冥煞忍不住擁住林落晴,真實地感受到她在懷裡,卻也忍不住心痛。
林落晴扯着冥煞的衣襬,失聲痛哭:“明明,明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可,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我不要,我不要。”
“落晴,我願意,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看你受到任何的傷害,落晴,我,”冥煞看見林落晴哭得更兇,急得不知所措。
“咳咳。”玄緣子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乾咳兩聲,告知兩人他的到來。
“師父,您來了!”冥煞起身行禮。
玄緣子看着林落晴一臉驚訝和疑惑的樣子,臉上的悲傷一閃而過,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她。
“落晴,這位是我師父玄緣子,是他救我們回來玄境的!”冥煞看見林落晴疑惑,急忙解釋。
玄境,是異界中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只是林落晴不知道。
玄緣子沉思着,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的這個女兒確確實實是個紅顏禍水。只是,怎麼她誤會凌少羽?
“落晴,是王上讓我救你的,而冥煞是我徒弟,我自是會救他的,只是你,所以。”玄緣子沒有說完,如果沒有凌少羽,他也會拼盡全力去救她,只是,該怎麼告訴她?最起碼,現在不是好時機。
但是她會誤會的吧!
林落晴沒見他繼續說,似乎明白了,如果不是凌少羽,她恐怕,只能等死。
“不管怎樣,落晴都謝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是真的感激,感激他沒讓冥煞因她而死,想到這裡,林落晴卻更加疑惑,自從她來到這裡,感覺,每個人對她的態度都怪怪的,凌少羽,江帆揚,冥煞,還有那麼多人,只是,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冥煞心裡咯噔一聲,爲什麼師父要解釋?爲什麼要這樣說?是怕她誤會凌少羽嗎?
“師父。”
“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過不了幾天,還是要進預卜觀的。”玄緣子暗示冥煞不要繼續說,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林落晴笑笑,其實進不進預卜觀現在對她而言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活着,或是死了,都已經無所謂了。
“那你好好休息,等我養好傷,一定把你送進去,不會讓你再受傷害。”冥煞跟着玄緣子出門,他知道,師父有話對他說。
在茶室裡,玄緣子坐定,冥煞站在他跟前:“師父,爲什麼?”
玄緣子知道冥煞問的什麼,微微嘆了口氣:“徒兒,爲師知道你對落晴的心意,但是,爲師今天不得不和你說明白,落晴和王上,是註定的,而你。”頓了頓,接着說:“如若你和落晴在一起,對於異界而言,不亞於一場毀滅性大災難。”
玄緣子知道這說出來,冥煞一時難以接受,只是,再不說,只怕冥煞會越陷越深,而釀成不可預計的後果。
只是冥煞已經完全愣住了,回過神,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師父的意思是,落晴只能嫁給異界的王嗎?那如果,徒兒成爲異界的王,是不是就可以和落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