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擡舉,大人言重了……”張凡拱手稱謝。
“不過……”胡宗憲皺眉道,“釋凡爵士如此豈不是將自己當做誘餌,要深陷絕境?!”
張凡淡淡的笑道:“且不說爲國捐軀乃末將職責,即便刀山火海,也不敢辭。再說,那些海賊在得到‘淨海王’財寶之前,怎敢動我?必然都是暗中跟隨。待要到了大人的埋伏圈,末將自有脫身之法。如果有海賊想要偷偷擒拿末將,逼問‘淨海王’財寶藏匿地……嘿嘿……末將闖蕩萬里,保命之術還是有的……”
胡宗憲大喜:“釋凡爵士乃是人間豪傑,昔年在西域面對數千異域精銳鐵騎,都能夠全身而退!何況這些烏合之衆的海賊?倒是老夫多慮了!”
相比得到‘淨海王’的寶藏,剿滅海賊倭寇倒是胡宗憲的一塊心病,這汪直的財富雖然動人,但富可敵國不過是傳言,是否真有寶藏一說,還是虛無縹緲的事。但剿滅閩浙沿海的倭寇大功,卻是實實在在的。如此一來,即便殺死汪直,也不會有太多顧慮了。..
“本官這就安排你與汪直見面……”胡宗憲高興的站了起來。
張凡立刻示意胡宗憲坐下,在胡宗憲耳邊說道:“大人切莫心急,此事要從長計議……我想應該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胡宗憲不住點頭,“釋凡爵士想得果然周全……”
…………
“滾!”浙江巡按監察御史胡宗憲的書房裡,忽然傳來胡大人的怒喝聲,“你這大明敗類,竟然敢賄賂本官,來爲倭酋汪直求情!哼!來人!給本官亂棍打出去!”
只見胡大人書房門猛地被撞開,張凡的身形踉踉蹌蹌的倒退而出,口中還不住討饒:“胡大人三思啊……末將也是爲……”
“滾!”胡大人怒喝聲竟然要將房頂都掀開,“要不是看在你曾經爲大明掙了些功績,必然將你繩之以法!打入大牢!”只見從書房內扔出了幾塊金錠,以及一張揉成團的銀票。
家將衛兵都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大人如此動怒!那個前來拜訪的六品校尉實在是太不長眼了。胡大人可是兵部正三品的大員,豈是你等六品小官能夠收買的?!這些衛士立刻一擁而上,將張凡拖了出去,扔出了巡按府門之外!
“這兩日後院軟禁汪直所在,需要加派人手巡查。”胡宗憲命令道,“這些海寇賄賂不成,難說會來救人!大家都要提高警惕!”
衛士答應而去。此次胡大人怒斥拒賄事件,不知不覺在巡按府中傳了開來……
…………
數日後,月黑風高夜,巡按府後院,兩道黑影趁着夜色飛翔而下。如果能夠近看,會發現這兩個夜行客身着緊身皮鎧,一個臉上帶着兇惡獸顱骨護面,另一個也帶着骨質護目,遮掩了顏面。二人在空中跳躍奔跑,彷彿空氣中有讓他們踏腳之處。細看後,方能發現,二人皮靴足踏之處,必有隱隱的青色符陣隱現空中,他們正是因此才能夠在空中行走。
二人正是張凡和軒轅星,他們身着的‘獸王鎧’和‘窮奇鎧’,都有空中短距飛行能力,故而能夠避開巡按府巡遊衛士,進入關押‘淨海王’汪直的後院。二人更是得到胡宗憲的指點,熟門熟路的抵達軟禁汪直的閣樓。此地早就被胡宗憲安排好,看押的親衛都是漫不經心。
軒轅星隱沒入閣樓檐角,雙腿鉤住橫樑,倒掛而下。藉着屋內黯淡的燈光,蘸着口水,點破窗櫺紙,便看到屋內果然有一魁梧身影。此人身穿紫色和服,頭髮盤成唐式髻,上脣留着濃密鬍鬚,連着鬢髮,下巴卻颳得乾淨發青。腳踏一雙木屐,儼然一副東瀛浪人打扮。
屋內人正在看書,軒轅星向身後張凡略略點頭,便輕輕挑開窗櫺,鑽了進去。軒轅星不愧是遠古斥候附體,身形輕靈,悄無半點聲息。屋內人並未被打攪。軒轅星悄然將窗櫺掀開,張凡也躍了進來,無奈他沒有軒轅星的能耐,一落地,便被那名浪人發覺。而此時,軒轅星早就已經隱沒如黑暗中,消失了身形。
“誰?!”浪人打扮的魁梧中年人喝了一聲,隨手抄起一把椅子,揮手將桌子上的燭光給熄滅。看來此人還是一個夜間防範敵人的老手,應對的非常鎮靜。如果換了普通人,只會大呼小叫的點燃更多燈光,卻不想這樣只能夠讓自己暴露,反而看不見對手。
“五峰船主休要驚慌,吾乃釋凡,特來解救於你。”張凡低聲自報了家門。
“釋凡?大明正六品校尉,英吉利男爵釋凡?”汪直也降低了聲音,看來他也聽說過張凡的名聲。這就是名望高的好處了。
“正是在下……”張凡在黑暗中拱了拱手,“吾遠在萬里之外加勒比海,聽說五峰船主被大明朝廷擒住,特星夜兼程趕回中華,想搭救與你。”
此時汪直已經放下椅子,點燃了燭臺,看見眼前是一位貌不驚人的年輕男子,與心目中傳說中戰勝西域數千鐵騎的英雄豪傑形象似乎差得很遠,不覺有些驚訝。於是輕聲問道:“我這兩天聽說釋凡爵士曾經與胡宗憲那老賊交涉求情,你我素不相識,此番爲何又來搭救?”
張凡側耳聽了他門外動靜,似乎聽到腳步聲,不多時有看守的衛兵過來敲門,“汪頭領?裡面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剛剛不小心打翻了燭臺。”汪直粗聲粗氣的回答,顯得很不耐煩。
門外衛兵知道這個囚禁的海盜頭子,不同尋常,也不敢進入騷擾,便諾諾而去。
張凡聽到衛兵腳部遠去,便對汪直說道:“不瞞‘徽王’,在下遠在加勒比海就聽聞‘淨海王’名頭,閣下乃是我平生佩服之人。而在下於加勒比海也收服了幾支海盜團,合併爲‘加勒比聯盟’海盜團。聯盟現在與西班牙艦隊抗衡,頗感吃力。早就想請‘徽王’幫忙主持。無奈海途遙遠,不得見閣下一面。這次聽聞‘徽王’失手被擒,心中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