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書妖賣力的指揮黎民改造原來的青銅冶煉爐,將這些爐具,改成比較原始的冶鐵爐,用來鍛鍊‘齜鐵’拉出的精鋼糞便,打造開採鐵礦的工具。
那後山中有一座石質祭臺,具是以白色大石壘砌,而後在祭臺外搭建了一座很大的涼棚遮風擋雨。那祭臺上有一個石頭牌位,上面用遠古文字書寫了女媧大神的名諱。
中年女祭司讓跟隨伺候的所有黎民都退下,只留下張凡阿肯和自己的徒弟新晉女祭司。中年女祭司將那顆‘返魂香’放在祭臺上,而後虔誠的跪拜,口中大聲念動禱文。這神文語言不清,有些音節人類的聲帶根本無法發出,這些禱文好像不是從人類口中念出的。
中年女祭司身後顯出一個上半身爲人類,下半身是蛇軀的上古神像虛影。張凡阿肯一見,大吃一驚!這不是與晉級海神的敖靈十分相像麼?!難道這些華夏上古先民祖先,竟然都是這個族類?張凡不禁想起那些中華的遠古傳說。看來人類的來歷確實是一個迷啊!至少在中華地區,很多民族都是有這樣的人首蛇身的上古先民的傳說……
這個神像虛影在空中與女祭司一起念動禱文,神情肅穆。不多時,祭臺上有五彩光暈顯現,光暈過後,那枚‘返魂香’從祭臺上消失。‘返魂香’消失後不久,那白色大石壘砌的祭臺便開始震動起來,連帶大家腳下的石板地面也都開始震動……
祭臺上五彩光暈再次憑空流轉出現,漸漸在光暈中凝聚出一個三尺高的女子神人虛影!這個神女上半身爲人類樣子,下半身便是蛇軀盤卷。那相貌無與倫比的美麗,而且與海神敖靈竟然有幾分相似。只是一頭長髮顏色是純黑色的,眼珠也是漆黑閃亮。
“你奉獻的祭品充滿了火系的神力,讓我恢復了一些力量,非常感謝你的奉獻……這洪水過後,天下蒼生可安好?”和悅的聲音從那三尺神像中發出,充滿了母性的溫情。
“人母女媧大神。”中年女祭司顫顫巍巍的跪拜,激動的對女媧說道:“您爲救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的神力,保佑了華夏子民的安全。現在洪水退去,炎黃子孫及黎民百姓都已安居樂業。這都是託大神護佑之福啊——”
那女媧神虛影神情輕鬆的點點頭,“你剛剛奉獻的祭品是什麼東西?一定非常珍貴,是從哪裡得來的,我感覺裡面充滿火系靈力,好像是煉化了火系精怪所得。這種力量,是否來自火神祝融?如果是他,我卻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呢……”
中年女祭司跪伏在地,叩首道:“此物乃是一羣外來者奉獻,傳說來自東海之外,他們現時也在此處,大神可以詢問他們。”
“外來之人?”女媧有些疑惑,當她擡頭看見張凡阿肯後,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笑容。
阿肯連忙上前,拱手道:“女媧神,在下阿肯有禮了……”
那中年女祭司見阿肯並未行跪拜大禮,心中有些不悅,如此怠慢自己的神靈,這讓她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但長期的修行,讓她保持了良好的情緒控制能力。只是這微微露出的不快,也讓女媧感覺到了,“你不必責怪他們,這些外來者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強大的力量,這力量不屬於他們,但卻與他們息息相關。而且其中有與我來歷相同的族類……我說的可對?”
女媧最後一句是對阿肯問的。
阿肯聽後連忙拱手笑道:“大神說得很對。我有一個朋友,與大神形態相似,正有疑問……”
女媧露出喜悅之色,“你將她召喚來吧,我可以爲你解惑。”
阿肯聞言大喜,立刻取出了白色海螺,放在口邊吹動。一陣低沉的音律帶着肉眼可見的音頻衝擊波,向四周擴散。被衝擊波吹拂到的人,好像感覺自己身處大海之上,新鮮的海風呼嘯而過。海浪滾滾,自己似乎在海浪中無助的漂浮!
那中年女祭司臉色大變,這海螺吹動的聲音裡所蘊含的大海之力,讓她感觸非常深,那好像另一個神靈的力量在影響着她!這力量也許遠比女媧渺小的多,但已經讓她折服。
祭臺前的地面上,一個水藍色的符陣帶着充沛的水系靈力顯現。符陣上藍色光暈飄動,一個夢幻般的絕色女子在符陣中緩緩顯出身形。水藍色的頭髮閃爍着七彩的虹光,冰藍色的雙眸如大海般深邃!蛇軀魚尾泛起彩色的鱗光。那身體下彷彿有萬頃波濤將她美麗的身軀託浮……
敖靈現身,這山中的一切色彩都爲之黯淡。當然,唯有祭臺上那三尺如夢如幻的女媧身影,依舊淡淡的在這海波氣勢中一切如故。
“肯!”敖靈一見阿肯,立刻撲到了他懷裡,讓中年女祭司和她的徒弟,新晉的死神女祭司大跌了眼睛!這個海神一般的女子,竟然與上古大神一樣的形態。她可是神靈啊,爲何竟會在一個卑微的凡俗男子懷裡撒嬌!
在張凡心裡,這世界上也許有神,但即便是神靈也是不同的種族而已,無端去神話他們,是對自己種族的背棄。一個文明更加進步的智慧種族,也許比還處於原始地位的種族強大,但並不能夠因此而藐視他們,更不應該去奴役他們。
當然,女媧作爲一個拯救了華夏人類的善良的高級文明種族,張凡對她是十分崇敬的!或者人類真是這些人蛇種族的後裔。當然這個謎團,只有女媧能夠解釋。
女媧看着海神敖靈,眼裡有一種長輩看着晚輩的關心與慈愛,“果然是一個覺醒了力量的龍族後裔啊——”女媧輕輕的慨嘆。
“龍族?!”張凡阿肯都是驚訝。敖靈也是驚疑的看着那三尺高的女媧身影,這個與自己有些相似的身影,給她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是的,東海龍族。”女媧點點頭,“這個小傢伙真是可愛的龍女呢。”
“龍女?!”張凡阿肯有些頭暈了,“龍女怎麼沒有角呢?龍族不是……”
“誰說龍族就一定有角的?”女媧眼角露出神秘的笑意,“你們所說的龍族是那種四爪爬蟲畜生吧。那我能夠說那些猿猴就是你們人類嗎?”
“這個……”張凡阿肯一時口結,女媧說得不錯,龍族不一定就是爪牙尖利的畜生,就好像人類與猿猴不同,一個道理。“那女媧大神可也是龍族……”
“自然。”女媧點點頭。
“我們華夏子民,後世被稱作龍的傳人,其中有何緣故?”張凡不解,難道華夏人類不是從猿猴進化而來,可是聽女媧的意思,龍族和人類應該是兩個種族啊。
女媧笑了,“你們果然是穿越時空而來的外來者。華夏子民承我們龍族傳授知識,抵禦洪荒怪物之情,後世竟然將自己稱作龍的傳人,真是讓我等愧疚了。”
“那三皇五帝……”張凡非常急迫,恨不得將心中疑問都想女媧討教清楚。
“什麼三皇五帝……”女媧笑意盎然,打斷了張凡。要知道此時還只是黃帝崩,少昊傳位於顓頊,後世的接替者還沒有現身呢,再過幾年方是大禹治水,這個時代哪裡有三皇五帝之說?張凡一時口誤,有些不好意思。
女媧不以爲意的解釋道:“所謂伏羲,神農氏,軒轅氏的炎黃、少昊、顓頊,蚩尤氏,乃至共工氏,祝融氏,三苗氏,有熊氏等,確實都是我龍族後裔,此時華夏人類尚無能力自治,因此我等負起了教化華夏人類的責任。”
張凡一揖到地,神情恭敬,“我們華夏子民該如何感謝你們呢?”
女媧笑了,“謝什麼呢?你們華夏上古人類,也曾經幫助過我們龍族,戰勝了強敵,我們不過是投桃報李而已。這洪荒亂世,有諸多不平,正要兩族攜手合力,方能安然度過。而且……有些怪物還是因爲我們龍族的孽緣所生,這感謝二字令我們愧疚了……”說到這裡,女媧還有些落寞愧疚之色。似有難言之隱……
阿肯忽然問:“剛剛大神所歷數的都是龍族?爲何傳說其形象並不相同呢?我聞軒轅炎帝,蚩尤氏,似乎並非與伏羲大神,以及人母女媧大神你相貌相同呢?”這確實是一個疑點,即便是這個時代的軒轅氏少昊、顓頊的子嗣,也都並非人首蛇身的龍形。
女媧嘆息一聲,默然道:“自從上古洪災,吾與兄長伏羲無奈結合,傳承後嗣龍族。但後嗣族人已然凋零,一些龍族後代無奈與其它洪荒部族通婚,許多不復龍形的族類,都是吾等與其它族類結合的產物……真正嫡傳龍族,唯有軒轅氏、共工氏等相對保守,不與它族通婚的氏族。但到如今,這個保守之舉也已經無法延續了。即便是你們人類族羣中,亦有許多我們龍族通婚後嗣。我們龍人兩族早就血脈相連,不分彼此了。因此後世傳出龍之傳人,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