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妖精的聚居地,卻是市中心一片老房子的城中村,也是偏僻得很。也不知這些妖精使得什麼法子弄得這裡人煙稀少,倒是清靜。
現在那城中村陰暗的弄堂裡卻熱鬧起來,不過不是人,卻是一羣貓貓狗狗,鴿雀鼠禽之類。在一盞老式的路燈下,把幾個人類摸樣的妙齡女子圍在當中,那些女子爲首的卻是一個白髮虎目的雄偉男子。
只見那個昂藏大漢,對着那羣小動物大聲喝道:“你們這些城裡妖怪,爲何如此欺負人!我們和爾等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逼迫我們!”那聲音粗獷雄壯,擲地有聲,只驚得那些巡遊小妖瑟瑟發抖,無敢出聲應對。
那些鶯鶯燕燕們自然在一旁鶯聲燕語的添油加醋,惹得那大漢面色難看,怒氣難忍。
卻見一隻黑狗跳將出來,對着那個大漢齜牙吠道:“嗚——汪!她們這些妖精,專門勾引人類,壞人家庭,汪!我們是此處巡遊,在此守護一方,卻不能眼看她們作亂!汪!汪!”這黑狗正是張凡小區的巡長黑虎。
“是啊!你這妖怪爲什麼攔着我們辦事,唧唧!”
“喵嗚!是啊!她們害人,我們要捉住她們!”
“吱吱!你不要助紂爲虐!”
“…………”
一片嘰嘰喳喳的嘈雜聲響起,卻是那幫巡遊小妖見有人出頭,膽氣裝了起來。其實這裡也不都是巡遊小妖,有一大半都是這些小妖的親朋好友,給拉過來撐撐場面的。
“啊嗚!——”一聲驚天虎吼從那漢子口中發出,只驚得這幫小妖抱頭鼠竄,鴿雀亂飛!
那雄偉漢子的臉上現出一片虎皮紋身,又慢慢褪去,虎目露出懾人兇光!原來竟是一隻虎妖!
“廢話!我這幾個老鄉來這裡混口飯吃而已,那些人類男子自不要臉,出來尋歡作樂。我們一不偷二不搶,犯了哪條王法!別欺負我們是山裡來的!哼!我原來也是個城裡人類,學的就是法律專業!以爲我不懂法麼!”
“汪汪!你既然原是人類,……爲何,爲何幫着這些害人的妖精說話!嗚汪!”黑虎雖然也被虎吼聲嚇得兩腿發軟,嘴上卻也不肯示弱,倒是一隻忠於職守的好狗。“何況,嗚汪!靈異界有靈異界的規矩!人間有人間的律法,這是不相干的。嗚汪!你難道不知道麼!”黑虎據理力爭!
“啊嗚——”大漢又發一聲吼,帶着一陣虎威,只嚇得小妖們直往後退。待要說話,卻聽見一聲清涼的咒語聲響起,如清風般驅散了小妖們心中的恐懼。
“‘嗡!嘛!呢!叭!咪!吽!’說得好!”張凡從暗處走來,後面跟着阿肯和小黑。
衆小妖讓開一條路來,張凡阿肯徑直走到那雄壯男子的面前,雖然明顯矮了那男子一個半頭,但張凡一身五色佛光在昏暗的路燈下,熠熠閃亮,氣勢上卻也不輸於他!
“這位兄弟請了。你是哪裡來的,到此有何貴幹?”張凡合十一禮。
那虎妖男子,見來了一個修佛者,心中一緊,卻也不敢怠慢,忙稽首唱了一聲:“無量天尊!道友辛苦。我是江西龍虎山人,奉師父之命,來貴地有些公幹。”這隻虎妖居然是道家的修行。那江西龍虎山也是一處道家聖地,乃是天師張道陵成道之地,也是傳承千年,威名不輸於茅山呢。
“哦,你既是修行中人,爲何不知道靈異界的規矩?”張凡問道:“這些小妖都是本地的守護巡遊,有公事在身的。你爲何要阻攔它們?”
“我剛剛下山,沒有多久,不知道這城市裡還有這許多規矩,師父好像也沒對我說起。這些都是我山中老鄉,是它們招待我的。卻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緣由。”這虎妖見了張凡卻變得老實多了,這卻是與他老師吩咐的事情有關。
“你可到本地土地那裡去登記?”張凡問道。
“土地?”虎妖有些疑惑,隨即明白,說道:“哦,老師說過,我們龍虎山只拜天地三清,不受這些地方神祗的節制!”眼中有幾分傲然。
張凡一拍腦袋,這些修行門閥都是手法通天,自有道門規矩,那茅山道士何時受土地管束了。也只有像自己這樣散修的靈異者纔是要受那土地管束的。
“它們既是你的同鄉,那你也有管束不力的責任,你可是道門正統啊。它們勾引人類,壞人家庭!按理,你也有有義務替天行道的,如何卻是幫親不幫理?!”張凡質問。“這裡也是你道門一派,茅山轄地。如果碰上他們除魔衛道,你待怎地?!”張凡擡出茅山金字招牌。“要是傳回去,被你師父知道了,會是什麼結果?!”張凡道明厲害,卻是句句在理。
那虎妖越聽心中越是驚懼!他師父讓他獨自下山,也是有一些磨鍊之意,如果第一次下山就闖出醜事,不妙啊!這些狐狸精,自己是知道的,她們哪天不勾引人,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既是老鄉,自己又得了它們照應,不好撒手不管啊!
也罷,這虎妖咬咬牙,自己先幫它們頂着,再好好管束它們。想到這裡,大漢對着張凡一拱手,說道:“這位道友,我的這些老鄉是有些不老實,但我於情於理,也不能放任它們不管。這樣吧,今天你們請高擡貴手,放過它們。我的話,它們還能聽一些,以後我一定嚴加管束,不使它們再出來害人,你看可好。”
“這個……”張凡有些猶豫,他也是第一次出來辦事,不知該怎麼做。
黑虎衝了出來,大聲吠道:“嗚汪!不行!它們如果今天不走,以後再弄些事情出來,我們也有好大的責任哩!那時,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們怎麼辦?!汪嗚!”它見有了張凡這個‘清道夫’撐腰,心裡膽氣壯了。殊不知,這要真鬥將起來,張凡恐怕不是這隻虎妖的對手呢。
“嗯?!哼!”漢子瞪了黑虎一眼,自己已然退讓,這隻狗妖居然不買面子!
黑虎朝着他直呲牙!口中“嗚嗚!”低吠威脅。
“好了,既然有龍虎山的高人作保,我們也不好駁他的面子!這樣吧,你留下姓名信物,給我們一個交代。以後萬一出了事,大家也好有個說辭。”張凡張凡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的這些老鄉也需留下名號,讓我登記,以後有什麼變故提前和我說一聲,大家方便。萬一哪天道友你走了,我也好幫你留心着。你看可好?”
那漢子低頭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塊木符遞了過來,吼了一聲:“我叫張亮,這是我們龍虎山的信符,你且收着。你也報上名來!”
“原來是有緣,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我也姓張,單字凡,此地的‘清道夫’。”張凡取出木符遞在張亮眼前。
虎妖張亮看了一眼,心知不假。轉過身來,對那幫妙齡女子說道:“你們也把名字報給這位道友,以後在此地混口飯吃,還得人家照應吶!”
“張哥——,不用那麼麻煩。”一個風騷的女子嫋嫋娜娜的走了出來,對虎妖嚶聲說道:“找我一人即可——”那聲音婉轉動聽,只聽得阿肯骨軟筋麻。
“嗯!”張凡也是心中一顫,隨即暗念佛號,穩住心神,這妖精好厲害的媚術啊!怪道男人這麼容易上鉤,自己修佛者都有點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