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會理說道:“啓稟陛下,約1萬餘里,從長安出發到這裡,大約需要四年左右的時間。”
聽到王會理說出的數字,明顯可以看出在場的那些大臣們,都感到有些吃驚。
君士坦斯二世點點頭說道:“的確是很遙遠啊!”接着他好奇地問道:“你的身高好像也不是太矮嘛,你們那裡的人是不是都十分矮小?聽說你們那裡的馬只有三尺高,怎麼能馱動你們呢?”
社會的資訊不對稱,會造成很大的偏見與誤解,就像現在很多國外的人尤其是發達國家的人,不瞭解中國的實際情況,在他們的印象中,中國仍然是那個破破爛爛、十分落後的樣子。
古代的資訊更不發達,隔着一座山,老死不相往來。唐朝這個時代,倭奴國和中國雲南等地的確有身高在一米二左右的馬種,君士坦斯二世大概是聽了一些傳聞,他根本就分不清唐朝人和倭奴國人的區別,在他的心目中東方人都是一個樣子的。
站在右側的一個將軍湊趣地說道:“陛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羣東方的小矮人騎着那麼矮小的戰馬,遇見咱們羅馬帝國的騎兵會是個什麼樣子呢?哈哈!”大殿上那些羅馬人鬨堂大笑。
王會理對這些無知的羅馬人,十分無語。他不卑不亢地說道:“啓稟陛下,您的見識果然廣博,在東方有個叫倭奴國的地方,的確有你所說的那樣的馬種,我們大唐有十幾個馬種,它們的高度和貴國的馬種基本一致,有些馬種還要超過貴國的馬種的高度。”
王會理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他說道:“我們唐朝人身材的高度與貴國人相差無幾,像我這樣的身高在我們唐朝中人中間,屬於中等身材,比我高大的人多的是。”
君士坦斯二世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皇后肯特坦卡看到王會理穿着絲綢的袍服,她好奇地問道:“聽說紡織絲綢的材料,是樹上長出來的,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樹?那些絲剛長出來的又是什麼樣子呢?”
進入大殿之前,王會理就告誡自己,不要得罪這些羅馬人,免得無端惹禍。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些羅馬人問出十分愚蠢的問題。他不好回答。
肯特坦卡皇后問出這樣的問題,令他啼笑皆非。他想了想後說道:“皇后殿下您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絲綢的來源的確跟一種樹有關,這種樹在我們唐朝叫做桑樹,在桑樹上生長的一種蟲子會吐絲結繭,它吃桑樹的葉子。紡織絲綢的材料就是這種昆蟲吐出的絲,經過加工製成的。”
君士坦斯二世問道:“聽說東方之地十分寒冷,大多數都是窮山惡水,你們唐朝人生活如何?能吃飽飯嗎?國家有多大?比得上君士坦丁堡的繁華嗎?”說完他望着王會理,很希望看到王會理說出一番羨慕羅馬輝煌的話來。
這個問題王會理覺得太好回答了,他不想得罪這些羅馬人,可是他是唐朝人,有着唐朝固有的驕傲,這件事情涉及到唐朝的聲譽,他不想讓羅馬人看扁了他引以爲傲的大唐。
於是,他儘可能客氣地說道:“啓稟陛下,東方的氣候條件和這裡的氣候也差不太多,而且我們唐朝的疆域廣大,同一時刻一年四季的氣候都可以展現出來,我們唐朝的物產也比較豐富,百姓都吃得飽穿得好,我們的國都長安與貴國的君士坦丁堡相比,各有千秋。”
商業大臣輕蔑地說道:”什麼叫做各有千秋?君士坦丁堡有40萬人口,商鋪8000餘個,是天下最富庶、最繁華的城池,你們東方人比得了嗎?”
其他羅馬人也覺得王會理含糊其辭,怕丟人,不敢說出長安的真實情況。
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王會理原本已經決定不去激怒羅馬人,可是當他聽到羅馬人蔑視自己的國家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不過他還是儘可能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啓稟陛下,長安城現在是東方最大的城市。
目前它約有140餘萬人口,商業也比較發達,裡面有東西兩市,其中西市就雲集了各國的各類商戶,約有3萬餘家。”王會理的語調雖然平淡,可是卻極具震撼力。羅馬人大眼瞪小眼兒,一時沉默了。
商業大臣被打了臉,有點兒惱羞成怒,他怒道:“你簡直是胡說八道。羅馬帝國纔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我們有三千萬人口,如此衆多的人口,纔有可能有像君士坦丁堡這樣繁華的大都市。你們唐朝纔有幾個人?居然敢如此誇口。”
看到羅馬商業大臣氣急敗壞的樣子,王會理心裡不禁嘲笑,目前唐朝的人口已經達到了1億5千萬之多,羅馬人還不到唐朝的零頭。不過王會理實在是懶得跟這樣愚昧的人繼續爭論下去,他淡淡一笑,沒有吭氣兒。
儘管王會理不想激怒羅馬人,可是他的神態,令在場的羅馬人感到了他身上傳達出來輕蔑。於是,這些人更加惱怒了,商業大臣剛要說什麼,皇后肯特坦卡卻先開口了。
肯特坦卡問過關於絲綢的問題,她因爲自己的無知,感覺到十分尷尬,現在她看到王會理這個樣子,心中就更加不滿了,她說道:“唐朝的男人爲什麼要留這麼長的頭髮?男不男女不女的,不怕長蝨子嗎?”
肯特坦卡語氣中的羞辱,讓王會理心中有些憤怒,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說道:“啓稟皇后殿下,我們唐朝人講究孝道,聖人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棄。我們的頭髮是父母賦予的,我們要儘量愛護它,以表示對父母的孝順,這是一種東方人的美德。至於您說的,留長髮不衛生的問題,這是不存在的,跟女子一樣,留長髮只要注意經常清洗和梳理,就不存在不乾淨的問題。”
王會理儘量保持了語氣的恭敬,可是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卻更加令肯特坦卡惱怒了起來,她柳眉倒豎,就要發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