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話,讓長孫皇后十分吃驚,她知道他很苦,可是一直都在爲做一個合格的太子而努力着。以前,他生怕失去太子之位,對她的教訓都是戰戰兢兢地接受,生怕引起她的不滿。現在,他竟然當着她的面親口說出了這樣的話,實在是令她感到震驚。
長孫皇后望着李承乾,很想弄清楚他是在說氣話,還是認真的已經考慮好了。
李承乾說出了心裡話,突然感到一陣輕鬆。他望着長孫皇后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母后,兒臣不是在賭氣,這件事兒臣已經考慮了很久了。”
長孫皇后仍然沒有出聲,等着他往下說。
既然開了頭,李承乾索性放開了,心中沒有了對失去太子之位的擔憂,他不再戰戰兢兢,變得坦然了起來。
他說道:“母后,兒臣考慮這個問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兒臣資質愚鈍,當太子實在是難當重任。兒臣不想再當太子了,只想踏踏實實地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樣做的後果兒臣也都考慮過了,歷史上廢太子都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在這個時代不會,大唐有英明的父皇和睿智的母后,兒臣一定能夠安安穩穩地做一個普通的親王,享受一個普通人的快樂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長孫皇后已經明白了,李承乾不是在賭氣,而是真的考慮好了。她問道:“你有這個想法,跟誰說過?”
李承乾說道:“送五弟去勝州的時候,跟他說過。”
長孫皇后心中一驚,問道:“他怎麼說的?”
李承乾說道:“他不同意兒臣這樣做,勸兒臣繼續當太子,他會全力幫助兒臣的。”
長孫皇后說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李承乾猶豫了起來。
長孫皇后嚴肅地說道:“你必須說,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玄武門事變的事情是大唐的第一禁忌,李佑的話涉及到了這件事,李承乾有些替他擔心了起來。
長孫皇后在這一刻對李佑產生了誤會,她認爲李佑在忽悠自己這個資質愚鈍的兒子。她厲聲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想當太子了,是不是李佑勸你的,是不是他自己想當太子?”
“不是的,母后。”李承乾看到長孫皇后誤會了,急忙說道。
長孫皇后問道:“那你說,他到底是爲什麼?”
李承乾把李佑對玄武門事變的看法說了,長孫皇后再次感到震驚,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李佑維護李承乾的一片苦心。這些年來,李佑對長孫皇后、李承乾、李樂菱包括長孫順德等人的關心,長孫皇后一直銘記在心,即使長孫順德後來死於非命,她心中也知道絕非李佑所爲。
母以子貴。長孫皇后希望未來的皇位由李承乾繼承,即使不是李承乾,她也不願意落到別的妃子的兒子頭上,她現在的第一感覺還是要保住李承乾。而且這件事太過重大了,她要冷靜下來認真思考。
這次,她沒有責備李承乾,說道:“承乾,你的心情我瞭解了,這件事我要好好考慮,從現在起,你的這個想法不能跟任何人說,切記切記。不管將來如何,你現在仍然是太子,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
李承乾心中仍然有些左右搖擺,他對長孫皇后傾訴了一番之後,覺得輕鬆了許多,他打起精神說道:“是,母后,兒臣知道了。”
天氣晴朗,白雲悠悠,長孫皇后卻覺得一片灰暗。
離開了東宮,長孫皇后坐在步輦上,默默地梳理着自己紛煩的思緒。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了,長孫皇后的心情備受打擊,她將面對一個從未有過的危機。
勝州郡主府。
阿史那洪亮帶着12位長老再次來到了勝州,他們首先參觀了勝州的工商業、農業、教育、醫療、住宅等設施,對於勝州的巨大變化感到十分吃驚。
這天,在郡主府的議事廳,召開了長老會議。
會議由阿史那洪亮主持,阿史那晴首先對勝州的情況做了報告。長老們經過了對長安以及勝州的參觀,對於漢朝人的繁華生活以及產生了認同和羨慕的感覺,他們的部族中也從勝州的發展中獲得了很大的利益,馬匹、牛羊肉、皮革、羊毛、羊絨、馬鬃等產品大量通過勝州解決了銷路,換來了大量的生活用品,極大地改善了生活的品質。
在唐朝的強大軍力的庇護下,周邊國家沒有人敢輕易地襲擾他們,使得他們的生有了極大的安全感。草場劃分之後,在各地都建立的永久居民點,建立了各種生活服務設施,尤其是大型的糧食和草料儲備庫,各地圍繞着永久居民點進行放牧,冬季或者遭遇其它災害的時候,依靠永久居民點就可以度過難關。
各地草場的情況是不同的,有好壞之分,也有天災的影響。以往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們往往會爲了生存,去爭奪別人的草場,而爆發劇烈的衝突。
現在不同了,凡是放牧受到了影響,牧民可以來勝州,從事工農業和其他行業生產,勝州府,專門設立了農牧民安置機構,確保沒有人會有失業的困擾。
長老們祖祖輩輩在草原上放牧,天災人禍,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過上了這樣的安定生活,大家都對現在的生活狀況感到滿意。
接着,李佑和大家研討了下一步的發展計劃,李佑和阿史那晴充分地聽取了長老們的意見。
最後,會議決定將薛延陀王庭設置在勝州,保留鬱督軍山王庭,設置都督府,爲各個部族在勝州劃撥土地,建立永久居民點,將牧民們的家眷安置在勝州,各地的草場由部分青壯年去進行放牧,以提高牧民們的安全、養老、子女教育等保障。建立勝州商業聯合會,統一收購畜牧產品等。
總之,通過這次會議,爲薛延陀各部解決了後顧之憂,增強了牧民們的歸屬感。這次會議後,大部分長老都選擇了在勝州安家,他們親屬也隨之在勝州安頓下來。
轉眼之間,進入了秋季。李佑正在擴建勝州居民點,爲接待大量牧民過冬做準備。
這天,李佑、阿史那晴、阿史那洪亮和長老們前去視察新建居民點的商業、醫療、學校等服務設施。
在一座大型的綜合性醫院的門前,薛延陀衛生司長,孫思邈的徒弟王國偉向衆人介紹了醫院的情況,他說道:“這所醫院擁有220個牀位,各種醫護人員231人……”
正在這時,長安商會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