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離開了辦公桌,坐到沙發上,示意李佑做到他的身邊,兩人隨意地交談。
李佑說道:“父皇,兒臣這些年來,感到很累。不是因爲敵人多強大,也不是因爲困難有多高,而是因爲朝堂上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父皇,您想想看,兒臣每做一件事情,都會遭到很多人的非議,不說別人,李泰針對兒臣就有幾十次了吧?
請問父皇,兒臣主動找過他一次麻煩嗎?”
說到這裡,他忽然感到有些不爽,就沉默着不再說了。
李世民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這孩子從來不找別人的麻煩,他爲朝廷做的事情最多,遭到的非議也最多。尤其是李泰,處處都跟他過不去。
他真的覺得委屈了這個孩子了,他說道:“佑兒,這些年辛苦你啦。”
李佑笑道:“父皇,其實也沒有什麼,兒臣皮實,不怕打擊。您發現沒有,現在都沒人敢彈劾兒臣了。”
李世民笑道:“你小子,現在大臣們都怕了你了,管你叫什麼御史的剋星。哈哈。”
李佑說道:“父皇,兒臣是皮實不怕事。可是別人就不行了。您知道嗎,張玄素提醒太子哥哥,不讓他跟兒臣來往,因爲他認爲,您會因爲這10萬貫錢的事情,怪罪兒臣,他是怕太子哥哥受到牽連啊。
父皇,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可怕嗎?”
李世民眼神裡微微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隨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李佑說道:“您說大臣們都怕兒臣,可是您可以找人問問,他們在心裡真的怕兒臣嗎?兒臣有打擊過報復過誰嗎?”
李世民繼續沉默。
李佑說道:“父皇,昨天兒臣去見了太子哥哥,他的心裡就很害怕。他怕誰呢?您心裡應該明白。”
李世民輕輕咬了咬嘴脣,沒有說話。
李佑說道:“父皇,您還記得那年小麥收穫的時候,那場大火吧。這樣利國利民的事情,在某些人的眼裡,卻是令他們恨之入骨的東西。
兒臣不否認,兒臣是幫助太子哥哥的,兒臣覺得他很可憐。這麼多年來,他遭遇的陰謀暗算,不勝枚舉。他是真的怕了啊。
父皇,不僅僅是太子哥哥怕了,兒臣也有些怕了。
您想想看,太子哥哥爲什麼知道兒臣會觸怒您,而不敢跟兒臣來往呢?
因爲有人佈下了這個局,他了解您,也瞭解兒臣。他知道兒臣不會給他這個錢的,也知道您會爲了面子,一定要讓兒臣給他這個錢的。因此,您一定會和兒臣發生衝突的。”
李世民英明神武,想起這件事發生的過程,也明白了他和李泰私下的談話,爲什麼會弄得沸沸揚揚了。
這是有人把他李世民當槍使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李佑知道李世民聽進去了,他也不指望李世民會做出什麼強烈反應。於是適可而止,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他說道:“父皇英明神武,一定能夠明辨是非,兒臣只想再說一句,朝廷上不要再內耗了,要提倡正能量。”
李世民心情有些沉重,他原本想跟李佑暢談的,可是他現在卻沒有了心情。他說道:“佑兒,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下次找時間再談。”
李佑起身說道:“兒臣告退了。”
李世民揮揮手,示意他離開,自己陷在沙發裡,久久地沉默着。
李佑離開兩儀殿,路過東宮,就看到李得志在路上等着他。李得志說道:“齊王殿下,太子殿下請您過去一下。”
李佑也沒有什麼心情,他說道:“我就不過去了。你告訴太子殿下,就說問題解決了。”
說完,他朝着承天門走去。
李泰一直在等李世民的消息,不料,他等了很久也沒什麼動靜。到了下午,長孫皇后卻派人叫他,直接就訓斥了他一頓。告誡他以後不要再針對李承乾和李佑。
長孫皇后動了肝火,這次是她少有的暴怒之一。
李泰心裡很想去找李世民訴苦,可是理智告訴他,長孫皇后一定跟李世民交換過意見了。他決定隱忍,就離開了皇宮,返回了魏王府。
在路上,他恨恨地想到,一定又是那個該死的混不吝李佑,又破了自己精心佈置的局。他罵道:“該死的混不吝,你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弄死你。”
接下來,在李承乾和李佑的推動下,長安城流傳着一段佳話——皇子和皇女們,爲了給長孫皇后祈福,湊了10萬貫錢。長孫皇后將這筆錢捐了出來,在長安城25條街道,修建25個大型診所,爲百姓服務。
一時間,朝野之間對皇室好評如潮。
長孫皇后和李世民對這件事十分滿意。
經過了這個事件,李承乾有點脫胎換骨的變化。
……
唐朝人愛吃,跟在士人階層流行“燒尾宴”有一定關係。唐時,朝廷官員如得到皇帝提拔,就要宴請皇帝;當然,如果科考進士及第,也要宴請親朋好友。這種飯局被稱作“燒尾宴”。因爲按照唐朝人的理解:得到提拔或中進士,相當於鯉魚跳龍門,按照當時流行的說法:“魚跳過龍門後,天上會有火焰將其尾巴燒掉,使之改變新顏。”
長安著名的美食有:
蕭家的餛飩。長安蕭家的餛飩,味道鮮美,湯汁肥而不膩,去掉湯汁,可以煮茶。庾家的糉子,白瑩如玉,江米小棗的。
韓家做的“櫻桃畢羅”(畢羅由西域傳入,簡單地說就是一種帶餡的燒餅),熟後櫻桃顏色不改變。曲家的烤驢鬃駝峰。在烤前,將駝峰切成薄片,加以各種香辣作料,熟後味道鮮美。
齊王府。
李佑又打了一場勝仗,於是該吃點什麼慶賀一下。
這天,王寮改進了烤驢鬃駝峰,李佑品嚐過後覺得不錯,就邀請陰弘治和陰廣浩來品嚐。
陰弘治拿着一塊駝峰肉,啃了幾口說道:“殿下,唐大人要告老還鄉了,禮部尚書的位子空缺出來了,我想頂上這個位置,你給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