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說道:“父皇,兒臣歷次上朝,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您說話不太靈光,很多事情難辦。因爲不太聽話的人很多,而您卻拿他們沒有辦法。
那些不聽話的大臣們,朝廷的決策只要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就會遭到堅決的反對,因此您推行任何一項決策都十分艱難。
按說這件事也簡單,只要是撤換了不聽話的官員,就可以解決此事。可是,您也沒辦法這樣做。
因爲,您手裡沒有人才,找不到大批能夠替換他們的人。”
這番話,正好說中了李世民心中的痛點,他坐直了身子,嚴肅地說道:“李佑,現在是正式的君臣奏對,你把心中所想,認真地說出來。
高靜明,你來記錄這件事。”
高靜明說道:“臣遵旨。”
看到李世民如此重視自己的意見,李佑也下定決心,幫助老爹解決這個難題了。
他說道:“父皇,兒臣想讓您下一盤大旗,這盤棋分爲開局、中盤和後盤。具體的來說……”李佑根據後世對唐朝整個歷史的研究,提出了一個長遠的計劃。
李世民認真地聽着,不時地提出問題,李佑一邊解答他提出的問題,一邊繼續講解自己的計劃。
經過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的講解,李佑終於闡述完了他的整個計劃。
李世民瞪着眼睛,盯着李佑不說話,突然伸出龍爪在李佑的頭上拍了一下,說道:
“好兒子。此計劃正合我意。如果能夠完成這樣的計劃,我大唐將會出現一個全新的局面,開創一個輝煌的盛世是必然的。”
高靜明也十分激動,讚道:“殿下的這些舉措,匪夷所思,臣完全贊成。”李佑的計劃不僅不需要戶部出錢,還能夠爲戶部增加財富,他自然是贊成的。
李世民考慮了一會兒,說道:“立刻傳長孫無忌、房玄齡、岑文本和魏徵覲見。”
接下來,大唐高層會議整整開了半天,李佑計劃的第一步開始實施了。
李世民和大臣們都很興奮,可是還有個難題需要解決。
他們要完成這件事情,還需要說服兩個人。可是,這兩位老頑固,不是好對付的,李世民聽到他們的名字就頭疼。
這兩位老傢伙,有着響亮的名字——孔穎達和蕭乾!!
一聽說要去做他們的工作,衆人面面相覷,於是把目光都投到了李佑身上。
李佑很吃驚,問道:“你們看我幹嘛?我可不去啊。”
房玄齡說道:“殿下,在座的這些人裡面,就你的鬼點子多,這件事我們都不行,只有你能夠辦到,你說,你不去誰去啊?”
魏徵點頭說道:“殿下,臣也是這樣認爲的,臣跟着你打賭就沒有輸過,因此,臣最信任你了。”
長孫無忌說道:“是啊,你今天提出的計劃,我們誰都想不到,說明你比我們都聰明,你不去說誰去呢?”
“我靠,這些大唐頂級的智者,也太那個了吧?”李佑哭喪着臉說道:“你們這些長輩,加起來好幾百歲了,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孩子,好意思嗎?”
沒人理他。
李世民發話了,他說道:“齊王李佑聽旨,蕭乾和孔穎達的工作,就由你去做,務必完成,不得有誤。現在,就去辦吧。欽此、此、此……”
他洪亮的聲音迴盪在寬大的房間裡。
李佑滿臉鬱悶,乖乖地說道:“兒臣遵旨。”
李佑走後,老傢伙們哈哈大笑起來。
皇城,博文殿。
貴族子弟學校是皇宮內府辦的,嚴格來講是一所私學。收錄的學生是國公以上的子弟,主要是以啓蒙教育爲主,相當於小學。從這裡畢業以後,他們就會進入國子監學習。
大儒孔穎達原本是國子監的祭酒(校長),現在是這所小學的監正(校長),同時負責《五經正義》的編纂。
李佑曾經是他的學生,以前也是他經常處罰的對象,因此,李佑自從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跟孔穎達打過交道。
不久以前,因爲標點符號的事情,李佑編寫了一本小冊子,這才和孔穎達有了來往。後來,李佑派人給貴族學校送來了整套的課桌椅,老爺子對他的觀感纔好了起來。
近來,李佑多次牛叉的表現,令這位曾經的老師感到驕傲,不管怎麼說,李佑也曾經是他的學生。
聽說李佑來訪,孔穎達端坐在辦公房中,等着李佑進來。
李佑進來後,孔穎達站起來,拱手說道:“臣孔穎達……”天地君親師,李佑現在已經不是孔穎達的學生了,應該是孔穎達先向李佑行禮。
李佑急忙攔住,說道:“師傅不必多禮。師傅請坐。”說着,親手扶着老爺子坐下了。
等老爺子坐好後,李佑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學生李佑見過師傅。”
孔穎達對李佑的態度十分滿意,說道:“殿下,你今天來找老臣,有什麼事情嗎?”
李佑說道:“我最近閱讀了五經《禮記》中的一些文章,對於其中的一些問題,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也不知道是否正確。
您是我朝儒學研究第一人,學生想向您請教一下。”
五經指五部儒家經典著作,即《詩》(《詩經》)、《書》(《尚書》、《書經》)、《禮》(《禮記》)、《易》(《周易》)、《春秋》。漢武帝時,朝廷正式將這五部書宣佈爲經典,故稱“五經“。
對於五經,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隋唐建立以後,爲了統一的封建政權的政治、思想、文化建設的需要,亟需整頓混亂的經學,由朝廷出面撰修、頒佈統一經義的經書。
目前,朝廷爲了統一對五經的理解,決定編撰一部《五經正義》,作爲社會行爲準則。
孔穎達因爲是孔子後裔,儒學大家,擔綱此事。
孔穎達看到李佑肯於鑽研學問,十分高興,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老臣一定會認真解答的。”
李佑說道:“《禮記》中的《檀弓》中說道:‘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
李佑說完了原文,就開始對原文進行解釋。孔穎達原本抱着挑毛病的想法,準備找到李佑的理解錯誤之處,進行指正。
可是他越聽越是心驚,不僅無法找到錯處,反而感覺到自己以前對《禮記》中認識模糊之處,豁然開朗。
老爺子激動起來了,不斷地跟李佑進行探討,他發現,李佑對五經的理解和自己的思想基本上一致,而且更加精闢通透。他不由得大有知音之感。
其實,李佑懶得研究五經這些枯燥乏味的著作,對於其內容的理解更是一知半解。他給孔穎達講的對五經的理解,其實是從《五經正義》上抄來的。
《五經正義》原本就是人家孔穎達的思想,是人家辛苦研究的成果,孔穎達有知音之感那是必須的,沒有人不贊成自己的意見的。
此時《五經正義》還在編撰過程中,李佑是用人家孔穎達研究的成果來顯擺的,孔穎達想不服氣都不行。
就在孔穎達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李佑不說了。
孔穎達正聽得入迷,不滿地說道:“殿下,請接着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