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了整整一個月的救援,宜陽地震後的災情終於得到了良好的控制。
朝庭此番派來的人馬來得異常及時,況且現在正值冬季,宜陽的冬天雖比不得京城的寒冷,但氣溫仍舊有所下降,那些遇難者的屍體被人及時拖運,焚燒,避免了瘟疫橫生。
災後,衆人開始聯手重蓋自己的家園,朝庭派人送來了大筆賑災款,由知府負責帶領百姓重建家園。
李承瑄這些日子以來心情很抑鬱,原因就是某個欠扁的小女人居然徹徹底底的把他這個正牌相公給冷落了。
而冷落他的原因,當然是那個該被丟在垃圾堆裡的小乞丐,後來他得知小乞丐名叫郗寶寶,每次提起這個名字,他都忍不住要在心底鄙視一番。
這郗寶寶今年一十五歲,自幼便與家人失散,事後又被一個大夫收養,那大夫常年行蹤不定,現在也不知雲遊到哪裡。
郗寶寶便也學着她師父四處遊走,卻不料身上僅有的銀子被歹人搶去,爲了生存,她只得當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是後不得不暫時以乞討爲生。
錢多多原本是個熱情開朗的女人,見了這單純可愛的郗寶寶,兩人一見如故,居然不顧自家相公的反對,執意將郗寶寶認做了自己的乾妹妹。
小乞丐原本長得不醜,在錢多多一番精心打扮下,更是露出了花兒般的俏麗容貌。
可是……這郗寶寶還真是人如其名,明明長得那麼瘦小,一副乾巴巴亂沒營養的樣子,胃口卻大得驚人。
普通壯漢一頓也不過能吃上四五碗飯,她卻要吃上六七碗纔會飽。
巴掌大的饅頭,這瘦不啦嘰的小女人一頓居然要解決掉十幾個,駭得清明和鐵柱也忍不住覺得她是個超級怪胎。
“她根本就是一隻養不肥的豬!”
回程的途中,李承瑄每次想起那個整日裡霸着他老婆的女人,就忍不住恨得牙癢癢。
雖說郗寶寶除了好吃一點,平時也還算是很安靜的一個漂亮小姑娘,可她那無聲無息乖巧懂事的模樣,卻引得自家老婆錢多多愛心大發,母性光輝氾濫,好吃好玩好用的統統雙手奉上。
好吧!他絕對不是一個小器的王爺,事實上幾個饅頭幾碗飯根本吃不窮他。
他氣的是,自從老婆結實了郗寶寶之後,他這個準相公的地位就一落千仗。
好容易等到了賑災結束,趕忙抓着自家老婆回京,徹底擺脫那小乞丐給他們夫妻造成的嚴重影響。
坐在回程的馬車裡,正摟着小手爐的錢多多見他一臉氣極敗壞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其實寶寶也很可愛啊,你不要忘嘍,她在這次賑災中,可是幫了我們好大的忙哦。”
“總之我很討厭她!”
要他怎麼能不氣,小乞丐每夜和他搶老婆,害他受傷初愈,積壓了多日以來的火無處發,這錢多多更是該打,壞心眼的跑到小乞丐房裡狠心把他拋棄。
見他滿臉孩子氣,錢多多忍不住討好的抱住他的脖子,“彆氣啦,其實人家那個時候天天和寶寶同住,還不是爲了你好,蘇太醫說你腿傷未愈前,千萬不可以做劇烈運動,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時候多霸道……”
說着,俏臉一紅,食指輕點他有胸膛,“爲了不影響你調息養傷,人家纔不得已的出此下策嗎。”
“哼!”他臉色依舊臭臭的,反手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好啊,如果你想要本王爺饒了你這小女人多日以來的冷落之罪,等回了京,要心甘情願的躺在牀上接受本王的懲罰。”最好罰得她一個月下不了牀。
“好啊,只要王爺不生氣,多多任憑王爺懲罰。”
他壞壞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哦。”
錢多多也壞壞一笑,“那王爺要保證不生氣喲。”
李承瑄眉一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爲什麼他感覺錢多多臉上的壞笑,比起自己臉上的壞笑,還要陰險一百倍?
“王爺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只要我乖乖給王爺懲罰,你就要保證,無論我做了什麼事,都不許生氣知道嗎。”
嘻!想起緊跟在馬車後面隊伍裡,自己偷偷帶回京城的郗寶寶,錢多多心裡笑開了花兒。
看來回去後,該把寶寶介紹給嬌嬌認識。
來到古代,認識了兩個好姐妹,此次穿越,倒也不虛此行呢。
一行人馬在歷經了整整兩個月之後,終於在年前浩浩蕩蕩的回到了京城。
府裡上下早就得知宜陽地震,喪失了數條無辜性命,王爺王妃此番能平安無事的回到府裡,府裡上下一片歡騰。
廖管家在李承瑄不在府裡的日子,將王府上下打點得妥妥當當,接到主子回府的消息,早在幾日前,便吩咐家裡的僕人將王爺王妃的臥室收拾得乾乾淨淨。
王爺王妃入府,府裡上下問寒問暖好不熱鬧,廖管家看到自己擔憂多日的主子平安歸來,只激動得細細打量着自家主子,看看那場突降的災難有沒有讓自己打小看着長大的王爺少去幾兩肉。
當他從清明的口中得知王爺被壓在破瓦礫中險些喪生時,忍不住皺起眉頭,口中喃喃着佛祖保佑。
小八哥“夫婦”也異常興奮,看到多日不見的王爺和錢多多,站在房樑嘰嘰喳喳的喊個不停。
那邊錢多多見了府裡那些平日與她交好的小丫頭們,開始一一分發這次在路上採購回來的禮物。
一羣小丫頭原本懼於王你的威嚴不敢造次,但她們開朗善良的王妃卻不拘小節,從不把她們當成下人去看。
帕子手飾零零碎碎買了整整一箱子,府裡上下凡是侍候的丫頭每人一件。
李承瑄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的娘子被團團圍住,開始檢討這六王府裡的規矩是不是太寬鬆了。
廖管家卻默不作聲的笑了笑,自從錢多多入了王府,與王爺之間的感情漸漸如膠似漆之後,這王府裡面的氣氛就漸漸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看着自家小主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廖管家忍不住一陣心慰。
“廖管家,瞧我給你帶了什麼。”
正陷入自己遐想中的廖管家衣袖被人扯住,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到了他的眼前。
就見那個被王爺寵着愛着的錢多多頂着一張如花笑顏,笑嘻嘻的將盒蓋打開,“承瑄說你每到三九嚴寒,腿腳就會不方便,這根千年人蔘既補身又健體,就孝敬給廖管家你嘍。”
廖管家臉色僵硬,嘴巴微微張開,卻不知該如何啓齒的受驚模樣。
“這……王妃上次出府時給老奴買的那條虎皮褥子,已經起了不少作用,這次怎好再收王妃這麼貴重的禮物?”
李承瑄淡淡一笑,“廖管家,既然這是王妃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難怪這王府上下的僕人,在短短日子裡就喜歡上了這位新上任的王妃,原來自家小娘子心地如此善良,懂得如何察顏觀色收買人心,不但清明鐵柱他們心心念唸的將她當成新主子,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廖管家,如今在錢多多面前也失了神態。
既然王爺也開口相勸了,廖管家自是不敢再多做推辭。
他在王府裡當差多年,平日裡是見慣了這些新奇名貴的玩意兒的,可手中的這盒千年人蔘,一眼瞟下去,仍舊名貴得令人心驚。
再瞧錢多多那張毫無心機的俏臉,與僕人笑成一團毫無拘束的模樣,廖管家心頭不由得泛起絲絲感動。
“啓稟王爺,宮裡大總管福公公求見。”門口處突然傳來家僕的稟告。
李承瑄揮了揮手,“有請。”
片刻功夫,一個五十歲上下,身材瘦小,但五官卻極其精神的太監躬着身,從門外走進來,見了李承瑄,雙膝跪倒,行了個大禮,“老奴叩見王爺!”
“福公公不必如此多禮,廖管家,賜座。”
“謝王爺厚愛。”福公公起身,雙眼有意無意打量了一眼站在李承瑄不遠處的錢多多,片刻後,又躬身深施一禮,“老奴今日前來,是奉了皇上旨意,皇上自打聽說六王爺在宜陽遇難,甚是擔憂,今日得知六王回府,特派老奴前來王府探望六王是否安然無恙,身上的傷患之處可都好利索了,若王爺的身子還不舒服,皇上會下旨,命宮裡得高望重的孫太醫前來爲王爺把脈診斷。”
李承瑄優雅的品着下人奉上的熱茶,穩穩一笑,“皇兄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回稟皇兄,本王身子已無大礙,讓他不必憂心就是。”
“老奴自會如實稟明聖上,另外,老奴此番前來,還要再替皇上傳一道口諭,皇上說,今日讓王爺好好在府裡歇息,待到明日,皇上下旨要召王爺進宮見駕,說是有事相商,還望王爺莫要怪皇上不體諒王爺一路上旅途勞頓。”
捧着茶碗輕輕啜着茶水的李承瑄不由得眉頭一緊,“噢?皇兄究竟有何事如此焦急的讓福公公特意前來召見?”
“這……”對方的目光再次瞟向錢多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老奴不敢妄測聖意,待明日王爺見了皇上,自會了然。”
錢多多也不呆傻,自從這福公公踏進廳內,已經數次偷瞟向自己這邊,看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隱情纔是。
入夜後,李承瑄終於抱得美人歸,忍耐多日的浮躁得以暴發,一遍又不遍品嚐着那隻屬於他的甜蜜,直到最後,懷中的小女人被自己折騰得氣喘噓噓,滿面羞紅,他才終於放過她。
纏綿之後,兩人相擁着摟在一起,彼此之間彷彿有敘不完的濃情蜜意,李承瑄就愛看她每次歡愉過後,軟軟的纏着自己,問些奇奇怪怪又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你愛我嗎?”
“若是愛我的話,會有多愛?”
“有朝一日你不愛我了怎麼辦?”
“我警告你哦,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愛我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如果我是最後被通知的那個,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宰了你,然後我再自殺!”
對於她這番奇怪的言論,李承瑄真是哭笑不得,若是換成別的女子,他會感到不屑甚至覺得可笑,可懷中這香香嫩嫩的小女人,卻讓他愛到了骨頭裡,一刻也不想再放開。
“真是個小傻瓜!這些問題,你到底還要問幾遍才肯安心?”
錢多多突然有些擔憂的摟住他的脖子,樣子有點可憐,“總覺得最近有事要發生,心裡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天大的事情還有我扛着,你只要乖乖待在我的羽翼下別四處惹事生非,讓人擔憂,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皺了皺小鼻子,沒好氣瞪他一眼,“在你眼中,我難道是個惹事生非的人嗎?”
李承瑄笑睨她一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揹着我使的那些小手段?”
哼了哼,懲罰性的捏着她的俏鼻,“那個郗寶寶被你偷偷帶回京,你當真以爲我不曉得?”
她微張着小嘴,有些詫異,“你……你怎麼會知道?”
“你當堂堂六王爺是傻的嗎?”
無力搖頭,不知該氣該笑,這女人居然將那郗寶寶打扮成士兵模樣帶在身邊,那麼瘦弱的小身子骨卻穿着肥大的男裝,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是女人好不好,他就覺得這錢多多一路上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錢多多有些擔憂,“你該不會打算把寶寶再丟回宜陽吧。”
“我看上去像是那麼無情的男人嗎?那女人雖然能吃了一點,但堂堂六王府,還能養得起一個小乞丐。”
笑着俯頭親吻她鮮嫩的小嘴一記,“明日進宮,我會帶着你一同去見皇兄,自從你踏進王府,成了我的妃子之後,皇上和母后還沒見過你呢,今天福公公來府上打量了你好幾次,回去後定是會向皇兄秉明,我猜,皇兄定是對你好奇,才特意派福公公打探虛實,當初讓你以那種方式進府,搞得你身份尷尬,立場不明。此次正好向皇兄秉明原委,求他賜婚,本王要堂堂正正的將你納進王府,成爲這王府裡唯一的六王妃。”
這番話聽在耳裡,原本該感到心慰和嚮往,但此時的錢多多,卻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隔日清晨,兩人梳洗打扮,用過早膳之後,一同坐進了進宮面聖的轎子裡。
第一次有幸瞻仰夜熙國的皇宮內院,錢多多不免充滿了好奇。
電視劇裡演的那些古裝劇鏡頭一一浮現在腦海深處,高高的城牆,耀眼的琉璃瓦,青石板鋪成的路面,四周嚴密的宮庭守衛,讓人忍不住心升畏懼,原來古代擁有皇權的天子帝王,果然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膜拜心理。
“飛燕公主,柳芳閣不是在那個方向啦……”
耳邊傳來一道嬌嫩的嗓音,李承瑄和錢多多聽到飛燕公主,忍不住一同向東南方望去。
不遠處一個紅衣少女足踩長靴,黑髮飛揚,身後簇擁着三五個年輕貌美的小丫環,口中還恭敬的喊着飛燕公主。
再仔細瞧,這飛燕公主正是兩月前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刁蠻公主,若不是今日在皇宮巧遇,錢多多差點就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號人。
與此同時,飛燕公主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這邊,明明是一個漂亮的少女,可走路虎虎生風,帶着幾分駭人的戾氣,尤其當她看到錢多多時,眼裡更是充滿了敵意。
“六王爺,多日不見,倒甚是想念啊。”
自從上次當街一別,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眼前這俊逸男人飛揚的五官,他的霸氣、他的強勢、他的戲謔之態、他的獨斷專行,無一不吸引着她一顆少女芳心,恨不能那日被攬在懷裡,用情呵護的那個女子是她,而非那個衣着粗俗的賤女人。
李承瑄眉稍一挑,黑瞳閃爍幾分,漫不經心的打量着這紅衣少女,臉上明明掛着笑容,可眼裡卻無半分笑意。
“就算再過十年不見,本王對你也激不起任何想念之心。”
古飛燕俏麗跋扈的臉上紅白交替了幾下,心底明明恨得半死,可卻依舊維持着不肯認輸的姿態,“王爺何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折辱本公主?”
瞟了錢多多一眼,露出一記冷笑,“難道王爺還不知道,不久的將來,你我之間的立場,恐怕就不會像此時這般疏遠了。”
錢多多警覺的皺了皺眉,心底那份不安越來越濃。
直到古飛燕走遠,李承瑄才斂起眉頭,不悅道:“這種自幼被嬌寵到大的刁蠻公主,倒真是讓人厭煩。”
“不過她剛剛的那番話,倒是很引人深思。”錢多多喃喃自語,越發感覺到事態的不對勁。
很快,兩人便知古飛燕臨走時那番曖昧不明的警告究竟出於何意了。
“皇兄,您是不是搞錯了?臣弟已經娶了妃子,怎麼可以再納王妃?更離奇的是,皇兄命臣弟再納的王妃,居然還是西蠻國那個刁蠻的古飛燕?”
當李承瑄帶着錢多多來到養心殿見駕之後,向來沉穩且有心計的皇上居然對錢多多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也就算了,更讓他意外的是,兄弟倆個在一陣短暫的敘舊之後,他貴爲天子的同胞兄長,居然不急不徐的扔下一句兩國聯姻,聯姻對象就是西蠻國公主古飛燕。
這消息對他來說真是如同雷擊,怎麼也沒想到,一趟宜陽之行,竟換來這樣一道王命。
坐於高殿之上的年輕帝王淺淡而疏離的笑了笑,“瑄弟,你身爲當朝六王,自幼出自皇家,長於宮庭,見慣各種利益紛爭,早就該意識到你的婚事與國家利益是脫不了關係的。”
淡淡瞟了一眼那個傳聞中被六弟呵護有加的女子,自從她踏進這金鑾殿後,雖也姿態卑微,禮數有加,可一雙眼內始終無畏無懼,透着幾分靈性。
身爲帝王者,身邊培養了數名心腹,早在六弟從梅龍鎮回來之時,他便已經得知這個名叫錢多多的女子與自己弟弟之間的來龍去脈。
當國家利益幾個字道出口後,李承瑄原本還謙恭的面孔頓時冷下幾分,他冷冷瞪着高位上的兄長,脣邊泛起冷笑,“皇兄,既然您如此重視這我夜熙國的利益,爲何不將那西蠻公主納入自己的後宮爲妃?”
帝王沉聲一笑,“西蠻公主指名道姓要嫁你六王,朕豈能奪人所愛?”
“哼!若皇兄喜歡那種刁蠻女,儘管搶去就是,臣弟如今已經覓得心中至愛,再容不下任何女子的存在,若皇兄不想造成人間悲劇,還是勸那西蠻公主另覓他人,臣弟無祖消受。”
“噢?瑄弟所指的心中至愛,就是朕眼前這個姑娘?”
他哼了哼,面帶嘲弄,“據朕所查,她不過是梅龍鎮一家當鋪老闆的女兒,身份低微,怎麼與西蠻公主相提並論?”
笑謔一聲,又繼續道:“況且你身爲當朝六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天下女子還不是由你挑選,就算娶了西蠻飛燕公主,依舊可以再納幾房妾室養在府中,瑄弟若是多子多女多妻妾,朕倒是樂見其成。”
李承瑄被自家兄長一番笑謔之言氣得七竅生煙,而始終未吭聲的錢多多卻冷靜的站在一旁,靜靜打量着坐於高位的當朝天子。
她曾聽李承瑄說他的哥哥只稍長他一歲而已,兩人一母同胞,自幼便感情深厚。
就五官來看,兩人雖是同胞兄弟,可李承瑄的五官過於陰柔,俊美非常,若換上女裝,倒真與女子無異。
可當朝天子李承澤同樣擁有一張俊美無鑄的面孔,卻散發着懾人的陽剛之氣,由於多年從政,居於高位,獨攬天下,顯得深不可測。
明明見他笑着,可眼底無半分笑意,這人城府極深,擅於攻心,每句話語的背後,似乎都蘊藏着無限心機。
“臣弟早已經愛妻面前發過誓,今生今世永不納妃,莫非皇上想讓臣弟陷於萬劫不復之地?”
“發誓?”
堂上男子像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瑄弟,你當真以爲朕不知道你與這當鋪家小姐的那些烏龍事件?整個梅龍鎮的人都知道,當初她是被一隻八哥娶進家門,身份立場尷尬不明,如何能做我夜熙國六王之妃?你玩心太重朕可以原諒,但若誤了國事,朕可是不會允的。”
頓了頓又道:“西蠻國牧業發達,物產豐富,兵強力壯,雖是我夜熙國的附屬小國,每年都會按時進貢,但必要的時候卻不得不利用皇室婚姻這條政策來收買人心。”
“所以皇兄就不顧臣弟是否高興,執意逼迫臣妾娶那個古飛燕?”
“朕以爲那是你該盡的義務。”
“若臣弟不允呢?”
“若朕堅持呢?”
“臣弟會執意抗旨!”
“哦,你敢?”
李承瑄滿臉無畏,報以冷笑,“皇兄以爲臣弟不敢?”
高貴的帝王冷冷一笑,伸手輕輕揉着下巴,狀似戲謔,“這事倒真有趣了,莫非那句衝冠一怒爲紅顏,就是瑄弟此刻的寫照?”
“臣弟認爲……”
未等李承瑄說完,錢多多已經橫擋在他身前,向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深施一禮,“皇上,不會有衝冠一怒爲紅顏這種事情發生。”
無畏的迎視着對面那滿臉興味的男子,她笑得萬分雍容,“六王爺會迎娶飛燕公主爲妃,一切也都會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民女不會與西蠻王愛女爭寵,若皇上執意下旨,民女甘願爲妾!”
“錢多多,你到底在說什麼?”李承瑄一把將她扯到面前,心底氣怒,“你居然敢代替我同意這門親事?”
“王爺……”
錢多多回頭,意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脣邊泛起一絲邪氣的笑容,“您在這朝中身居要職,一言一行自是倍受百姓關注,如今西蠻王與我夜熙國交好聯姻,對促進兩國經濟發展自是有利而無害。況且這婚事乃皇上親自做主,您若抗旨不尊……”
壞壞的在只有兩個人能看到的地方擠了擠眼,“可是要殺頭的。”
李承瑄頓時不語,他與錢多多相識以來,對這小女人骨頭裡的一些奇怪的小詭計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這錢多多平日是裡就十分堅持女權主義,別說讓她做妾,就算讓她做大老婆,他再娶回家一堆小的,她也會同自己翻臉。
可現在卻卑微的在皇上面前答應做妾,莫非她又有什麼鬼點子?
一時間,他倒有些期待和好奇,倒想看看這妮子究竟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不過皇上……”
再回過頭時,錢多多已經換上一張精明的面孔,“若想讓民女甘願爲妾,民女,也是有條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