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自圍牆那裡有慘叫聲響起之後,大門那裡也一樣有慘叫聲響起,格外悽慘。
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刺!’的呼喝聲。
有人影在圍牆以及院門後面閃動,揮動着手中的武器。
這樣的動靜出現之後,剩下三個正在爬牆的山匪也隨之先後掉落下來。
兩個是發現事情不妙自己撒手,迅速的從圍牆之上跳下來的,剩下的那個反應慢的,是被一個鋤頭掄在的腦袋上,慘叫着掉落下來的。
僞裝着的寧靜被撕去,寧靜的夜色瞬間就變得不再寧靜。
“他孃的!”
不知何時已經騎上馬匹的周大疤握着手中的大刀狠狠的罵了一聲,衆賊匪也紛紛驚疑不定,剛纔的興奮狂熱與期待,少了不少。
就算是再傻的人,遇到現在的情況,也知道這邊的人早已經有了準備,正在這裡等着自己!
這他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誰走漏了風聲?還是說這次這事情,從頭到尾,自己就被人給算計了?
周大疤面色陰晴不定。
“裡面的人聽着,老子們從太行山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借些糧食吃口飽飯!
識相的就送些錢糧出來,大家各自安好,否則衝破這院子,刀砍在脖子上的時候,別怪爺們心狠手辣!”
騎在馬上的周大疤粗聲說道,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喊過這些話之後,他就死死的盯着那依然沒有火把亮起、顯得高深莫測的青雀鹽場大院。
周大疤的聲音響起之後,在他看不到的院落內部,起了一些小小的騷亂,太行自古出悍匪,縱然隔着雁門,這裡的人也對太行山賊,有着一些瞭解。
“呵呵,你周大疤就別在這裡亂扯虎皮了!你的行蹤早就被郡丞察知,你以爲平白無故的王家的人爲何會去聯繫你們?”
站在圍牆後面壘砌起來的矮牆上面的韓成,嗤笑着出聲,直接點破了周大疤的行蹤。
這話半真半假,因爲連夜趕來的孫二狗的緣故,他知道對面之人乃是南山賊周大疤,至於後面的王家串聯溝通這些,則是他的一些猜測,此時說出來故意詐這些人的。
在說這些話之前,韓成就已經做好了不管這事情是不是王家的人做出來的,也一定要按在他們頭上的打算。
“孃的王家,背信棄義!”
“入他孃的晉陽王家!”
韓成的話落音之後,外面的山賊那裡頓時就響起了幾聲怒罵,卻是南山賊之中幾個知道知道此中內幕的山賊高層。
這事情,從頭到尾他們做的都極爲小心,保密工作做的極好,自信不會提前走漏風聲。
但是現在,這本應該成爲他們肥羊的青雀鹽場卻早已經有了準備,不僅僅一口點出了他們的來歷,更是連晉陽王家與他們聯繫的這樣私密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他們又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他們被王家的人給賣了,那纔是怪事!
呵,這他孃的果然是晉陽王家在搞鬼!
“射殺他們!”
在圍牆後面露出頭來的韓成暗自罵了一聲之後,壓低聲音,指着那叫罵聲音傳來地方的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壓低聲音對以趙二郎爲首的青雀鄉團弓箭五人小組下達命令。
這五個握着弓箭的、還不成熟的射手,便拉開弓弦,對着韓成所指的方向射去。
弓弦震顫之中,五根羽箭飛速射出,有一根射在了周大疤手裡握着的大刀之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還有一個被不成熟的射手射中的倒黴蛋,發出一聲慘叫。
弓弦的震顫與中箭之人的慘叫,更加加重南山賊的恐慌情緒。
“咚咚咚咚~”
根本不給這些山賊太多反應的時間,圍牆後面的韓成就奮力的擂響了身邊的戰鼓。
紅布包裹着的鼓槌狠狠的擂在了皮鼓之上,牛皮蒙成的鼓面飛速的震顫,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就此傳出,並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鼓聲之中,趙二郎等五人,持續不斷的拉弓放箭射向賊匪,鹽場之內早已經得到吩咐的人,也都在這個時候,隨着悶雷一樣的鼓聲大聲鼓譟起來。
鹽場外面的黑暗之中,也有大聲的吶喊響起。
“郡兵甲旅乙旅,隨我殺賊!”
這是得到韓成吩咐之後的羅士信的大嗓門在嚎叫。
“殺!殺!殺!”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頓時就是一片整齊的喊殺聲響起,聲音整齊,洪亮,單單是從這聲音之中,就能聽出這些郡兵戰意之高昂,知道其精銳之程度!
經過這將近二十天的訓練,青雀鄉團的人在別的地方或許還不怎麼行,整齊劃一、扯着嗓子以無比氣勢喊口號的功夫,卻被韓成這個前炊事兵給訓練出來了一個差不多。
第一次遇到這樣陣仗的衆多南山賊頓時就被這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弄的慌了神。
這還不是最爲致命的,最爲致命的是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在他們的左後方,也同樣響起了類似的呼喊聲:“郡兵丙旅丁旅,與我一起殺敵!”
“殺!殺!殺!”
這聲音聽得跨坐在馬上的周大疤面色煞白,險些跌下馬去。
對於郡兵的制度,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郡兵一個旅就是兩百人,如今,他們的背後就隱藏了四個郡兵旅,也就是八百人!
再加上這青雀鹽場之中佈置的人手,這少說也得一千人!單單是人數上面就已經超過了他們,而郡兵的精銳是遠超過他們這些山賊的!
不用對郡兵又太多的瞭解,這夜色之中傳來的震天撼地的喊殺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更爲要命的是,這些郡兵正在包圍他們!
原本還想咬牙讓人試探一下鹽場虛實的周大疤,再不敢再這裡多停留。
“走!
回去!
快些回去!”
他大聲的呼喊,並調轉馬頭,手裡提着刀,帶着那些騎在馬上的山賊,往邊上衝出一段兒距離,繞開擋路的寨中人馬之後,掉頭朝着過來的方向猛跑,在這個過程裡將匆忙塞進口中的哨子吹得直響,尖銳的哨聲,在夜色裡傳播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