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火辣辣的照着,將炎熱傳遞給世間萬物。
汗水順着紅黑的臉膛滑落,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順着脖子往下滑,還有一些則進入了眼睛之中,將眼睛蟄的生疼。
雖然如此,卻沒有人敢去用手去擦拭眼睛,只能靜靜的站立在這裡,忍耐着這種滋味。
這幾天的訓練告訴了他們,一旦在這樣的時候亂動,那接下來所需要承受的,將是比這個時候更加難受的東西。
不遠處的樹蔭下,扎着紅頭繩的小丫站在這裡,手裡拿着一根揪掉的草莖胡亂的轉動着,眼睛看着隊列的方向。
羅士信家的狗子蹲在一旁,不時低頭用牙齒去啃咬自己的前腿,與隱藏其中的小蟲子做鬥爭。
“稍息~”
“立正!”
“稍息!”
“解散!”
站在這裡頗爲無聊的小丫頭,聽到這聲音之後,整個人頓時就滿血復活了。
“兄長!兄長!”
她高興的跳着腳的跑動着,如同一隻撒歡的小馬駒。
噔噔噔跑到韓成身前,拉着就往樹蔭這邊跑,等快到了樹蔭的時候,就鬆開韓成的手,自己先跑到樹蔭下面,端上一碗早就已經盛好、用一個洗乾淨的大樹葉子蓋着的竹葉水。
“兄長喝!”
小丫頭將之遞到韓成手裡,邀功一般的說道。
韓成接過茶碗,一口氣喝完,笑着在小丫頭的腦袋上揉揉:“小丫真乖。”
“嘻嘻嘻……”
得到誇獎的小丫頭頓時就笑開了花,並順便將另外一碗水也端給自家的兄長。
“小丫,我的呢?”
同樣大汗淋漓的羅士信,帶着他家那隻搖頭擺尾的狗子走了過來。
“給我兄長喝了!”
小丫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再給你盛。”
她說着就從一旁的瓦罐之中,又舀出一碗涼好的水出來端給羅士信。
小丫頭個頭小,羅士信個子大,需要蹲下來才能接住。
“小丫,那我的呢?”
黑臉膛的尉遲恭也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出言逗着這個小丫頭。
這樣乾乾淨淨又很懂事的小丫頭,總是惹人喜愛。
“成哥兒,要不俺、俺不練槍了,這東西拿着輕飄飄的,不得勁……”
一氣喝了三碗水的羅士信,擦擦嘴巴對韓成說道。
“先練着,這是我們青雀鄉團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熟練掌握的東西,等到練好了,我再給你找一個趁手的兵器,讓你使用。”
韓成笑着對羅士信說道。
自己未來妹夫這體格,只使用這普通的長槍確實是太過於屈才了,只不過使用什麼的兵刃,韓成卻沒有想好。
而羅士信自己也沒有什麼中意的,唯一讓他中意的就是那柄經常被他輪着砸石頭的大鐵錘。
而大鐵錘這樣的東西,在戰場上作戰,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集合!”
休息了一陣兒之後,韓成來到場地中間,大聲的喊道。
在這訓練場地周遭的蔭涼地裡休息、喝水、閒談的青雀鄉團的人,聞言立刻就紛紛起身快步而去,片刻功夫就已經按照之前所排列的陣型站好。
剛剛還顯得有些喧鬧的場地,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不過和之前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所有人的手裡都拿着一柄長槍。
這是這六七天養成的習慣。
早上的時候進行跑操,上午上半晌訓練隊列、左轉、右轉這些,剩下的時間則拿着長槍練習韓成教授的、拼刺刀的技能。
下午同樣分爲上下兩部分,同樣是上部分訓練隊列,剩下的時間練槍。
“將槍放下,去那邊一人取一根棍子來!”
就在所有都做好了接下來分開對着草人繼續刺的準備的時候,韓成卻出乎預料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衆人心裡不解,但這幾天的訓練下來,已經讓他們初步的養成了服從命令的習慣,因此上倒也沒有人多嘴問爲什麼,而是紛紛按照韓成的命令行事。
在訓練場地的邊上,早上的時候就多出來了幾捆棍子,長度和粗細都跟槍桿不差多少,表面刮的滑滑的。
這是剛開始訓練的時候,韓成就安排青雀鹽場的一些人進行製作的,目的就是爲了將之運用到訓練之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衆人便人手一根棍子的回來的。
衆人看着這棍子,都是奇怪不已,因爲這棍子的一端上,都包裹着布,布上面黑乎乎的,用手一摸,手都黑了,他們不明白校尉想要自己等人拿着這奇怪的東西做什麼。
“這一段兒時間一直對着草人刺殺,恐怕你們大傢伙早已經煩了吧?”
待到衆人站定之後,韓成笑着對衆人道。
沒有人吭聲,但他們的神態卻都清清楚楚的表明了,確實是這樣。
“現在,就給你們換一個新鮮的訓練方法!”
韓成提高聲音:“看到你們手中的棍子沒有?現在,它們就是長槍!棍子上面包裹着的布就是槍尖,布里麪包裹着的鍋底灰,就是相當於血!
等一下,我會將大家分爲兩隊,讓你們面對面的對刺,用時半柱香。
結束之後,看哪隊身上的黑印多!
黑印多的就是失敗者,等下吃飯的時候,要先等勝利者打過飯之後,才能去打飯吃!
而且,還要給勝利者刷碗!”
“知道這些時日連續的訓練下來,你們中的許多人都已經煩了,覺得這樣簡單的東西你們早已經學會了,不用天天訓,不厭其煩的訓練。
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看一下自己的訓練成果,看看自己到底掌握了多少!
許多東西,不是說出來的,也不是你以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的,而是實打實的做出來的!”
這番話說完之後,韓成就開始着手暫時分隊,一隊由羅士信帶領,另外一隊由尉遲恭帶領,雙方進行對抗。
“殺!”
羅士信高喊着將手中的用布包裹了頭的木棍,朝着對面的刺去。
羅士信這傢伙,絕對有雙重人格。
平日裡看起來憨憨傻傻,似乎誰都可以欺負兩下,但一到了訓練場上,那絕對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兇猛的一塌糊塗。
讓許多知道他真實年齡的人,都忍不住的爲之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