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李煙扶住自己胳膊的手,韓成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李煙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
“沒事,也就是摔了一下,爬起來就好了,誰還沒有摔過跤。”
韓成笑着對李煙說道,進行安慰。
同時試着活動身體。
身上好多地方都疼,唯獨臉不疼,這讓韓成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個糙漢子,但對於自家的面龐,韓成還是很關心的,畢竟這是需要用來見人的東西。
這樣在李煙的攙扶下試探着活動了一會兒,韓成覺得自己基本沒事,關節之類的沒有受到影響,除了肉疼之外,其餘的沒有太多的毛病。
“真的沒多大的事情,你看我還能蹦。”
韓成笑着對着急的不行的李煙說道,爲了讓她放心,還真的在原地蹦躂了兩下,慌得李煙連忙將他拉住,讓他老實。
但同時,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心放下去不少之後,李煙的火氣騰的一聲就上來:“你是怎麼駕車的?駕車就是你這樣駕的?車軲轆都跑了……”
面色霜寒的她看着邊上車伕活力全開,一句句不帶溫度的話,如同一把把的冰刀子在這裡嗖嗖的飛,將本就面色發白的車伕嚇得面色更加蒼白,整個人都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頭往地上磕。
韓成看的也是暗暗咋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李家小娘的這個狀態。
不過卻並沒有心驚之類的感覺,相反心裡還有些暖暖的人,因爲她發這樣大的火是因爲自己被摔到。
“煙兒妹子,這不關他事,馬車軲轆單獨跑了這事情,誰能想的到?
早些把馬車修好趕回郡城當緊,可不能耽誤了郡丞和長孫將軍的事情。”
韓成說了兩句之後,就將話題扯到了早些趕回郡城做菜,爲李靖招待長孫晟做準備的事情上。
果然,原本想要給這車伕兩鞭子的李煙,聽到韓成的話後,立刻就忍住了這個衝動。
“若非韓兄爲你說情,你今天別想好過!還不快去把馬車軲轆抱回來,把馬車修好?”
被嚇壞的車伕對着李煙叩了一下頭,又對着韓成叩了一下頭,感激的看了韓成一眼,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有些一瘸一拐順着路跑下去,去追趕那個獨自離家出走的馬車軲轆。
李煙哼了一聲,面上的寒霜稍減,轉頭看上邊上模樣有些狼狽的韓成時,面上的冰寒盡皆不見。
看着眼前這個剛剛經歷了馬車側翻,還笑着安慰自己的男子,李煙忽然間就想起了元勃這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大表哥。
記得之前的時候,這傢伙有一次碰到了手,便立刻嚎開了,只聽那動靜與悽惶的神情,還真的讓人以爲是手斷掉了。
自己當時也會唬的不輕,趕緊過去看,結果只是一個如果不趕快處理,就自己癒合的傷口。
倘若此時經歷這樣的事情的是他,那這會兒還指不定要嚎成什麼模樣。
而且,這個趕車的車伕是要倒大黴了,這傢伙一定會叫囂着將之殺了,然後不在牀上躺上個七八十來日,吃上諸多補品就不會下牀。
想要如同韓兄這樣,即便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父親的大事,並安慰自己還爲駕車的馬伕說情,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人與人之間就怕進行這樣的對比。
沒有對比之前,覺得還馬馬虎虎差不多,一對比之後,立刻就變成了一坨臭狗屎。
很不幸,本就不怎麼受李煙待見的元姓大表哥,被韓成這樣一對照,在李煙的心裡立刻就變成了臭狗屎一般的存在。
說起來也是非常可憐了,明明人都沒有在這裡,也沒有經歷這樣的事情,被李煙這個表妹這樣一番聯繫實際的腦洞對比之後,卻偏偏遭受了池魚之災。
好在元勃沒有在這裡,不知道李煙想法,否則一定會吐血三升。
有句話叫做覆水難收,這樣的話此時用在馬車輪上也比較合適。
事實告訴韓成、李煙以及車伕三人,不僅僅只有覆水難收,獨自離開尋找自由的馬車輪子也一樣難裝。
就算是你已經將它給重新逮了回來。
尤其是在缺少修理馬車的工具,而馬車的車軸又壞掉的情況下。
“短、短時間修不好了……”
車伕顯得有些結巴的低聲說道,通報這一令人難受的消息。
韓成看看車軸的悽慘模樣,忍不住抽抽鼻子,這是短時間修不好了嗎?在此時這樣的情況下,那根本就是修理不好了。
當然,在這樣的情況,這車伕就算是能夠將之迅速的修理好,韓成也沒有勇氣去乘坐了。
這種翻車之後不會漏油着火甚至於爆炸的馬車,聽起來遠沒有後世的汽車刺激,但這樣的作爲一個剛剛經歷了一遍這些的人,韓成還是鼓不起勇氣去經歷第二遍。
“韓兄,你會騎馬嗎?”
李煙再次忍住想要抽車伕的衝動,看看偏西的太陽,向韓成問道。
“應該能騎。”
韓成遲疑了一下說道。
騎馬這事情,韓成還真沒有做過,不過見到這麼多的人都能騎馬,想來也不會特別的難,硬着頭皮上,大約從這裡跑到郡城還是不成問題的。
“委屈韓兄了,這一趟實在是……”
聽到韓成的話之後,李煙鬆了一口氣,帶着一些歉意與感激的說道。
“韓兄就騎我的馬,我騎這匹。”
李煙的馬背上裝有馬鐙和馬鞍。
而剛剛摔了一跤的拉車的馬則是一個光背馬。
這樣的馬顯然不是韓成這種從來都沒有騎過馬的能夠駕馭的了。
韓成當然從善如流。
他不是那種喜歡瞎胡逞強的人。
就算是在女人面前也是這樣,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於是李煙就將自己的坐騎牽來,籠着馬讓韓成踏着馬鐙往上爬。
等到韓成坐穩之後,又給韓成簡要的說了一些騎馬時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後牽來那匹光背馬,踏着一塊墊腳石上了馬背。
身子在上面晃了晃,挪動兩下,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姿勢,然後對韓成道:“韓兄,我們走吧。”
(是不是以爲會寫兩人共騎一馬,一路紅塵中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然而,並沒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