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開啓法陣,去了趟無慾之海。師尊說,縛塵珠應該我親自去取。我去看了離舞,她面色蒼白,法力無幾。我着實想不通,她當初爲何凝那洛川之水,救那瀕死之神,滄劫。她算是長輩,我也無法勸說太多。只是不知道,我取走縛塵珠後,她會不會被那無慾之海湮滅靈魂。想到這,我忽然生出許多不忍。可若是不取回,那就無法繼續維持鳳涅平衡,只怕是殺劫提前,後果不堪設想。
“小殃兒,不必顧慮我。這縛塵珠,你儘管拿去就是。當初,也是爲了救他。”
“離舞,你明知後果的,爲何”
縱然再愛一個人,也不必爲他做到如此地步吧?
可多年後,我才漸漸懂了,爲了所愛之人,可以付出一切。因爲沒有什麼,比摯愛更加重要。
“小殃兒,記得替我向曦皇道謝,倒是我未曾顧全大局。”
離舞揮了揮手,我只得帶着縛塵珠離開。
它原是聖器,自然有靈。感受着體內溫潤的力量。真是要好好謝謝它,讓我的傷勢,好了幾分。
漫步於神界,我忽然想到,小徒兒似乎未曾見過神界之景。可她那點修爲,也承受不住神界之壓。
我搖了搖頭,還真是麻煩的小丫頭。
走進煉器閣,借了間玉錦的煉器室。希望送她的禮物,不會令我失望。
“阿殃,你竟然雙手掐訣,如此重要嗎?”玉錦看着我,眸子裡盡是不解。
“或許吧。”緩緩注入魂力,在她危難之時,我自會感知。
虛空一指,我引來星辰之力。它太過難得,也過於跳脫,將它注入其中。
小徒兒,若爲師來不及趕到你身邊,它也可以護你幾時。
“參見師尊。”她眼中滿是疲憊,卻依舊淡然。我的師尊,是六方世界的皇,是教我萬物的慕君曦,是將一身傷痛藏在風輕雲淡下的強者。可在那人面前,她就是那樣款款情深,溫柔如水。可這命運最愛捉弄人,神,縱使再強,也不能擺脫命運。
有些人有些事,是窮盡一生也不能抹平的傷,更是不能訴說的情。執念是一種情深不壽。
有人說,執念是世間最深的癡情,的確如此。相似的人會走到一起,時間能丈量一切。我盼着,用萬年修爲,換一生寧靜。
我不喜權勢,素愛自由。可這肩上的擔子,師尊已經替我扛了太久。這條明知結局的路,我還是必須走。
向師尊告別,細數時間,我與小徒兒已三月未見。
看着緣深枝幹已經長大,我不禁勾起了嘴角。“師尊。”小徒兒好生歡喜抱住我,也罷,就讓她肆意一回。
忽然知道我爲何偏愛緣深了,花開萬年,張葉萬年。極盛之時,滿樹驚豔。
大紅色的緣深,多像她的紅衣。我輕喚“阿蕖。”
我將禮物送給她。傘名“止憂”。止於易知,憂於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