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亭長聽說來人是要去冰原求師,連忙熱情的招呼了起來,連昨晚收的錢財都要退了回來。傲世再三推辭,他這才作了罷。他熱情地告訴二人,出了城門,翻過冰原山丘就會找到冰原渡口,在那裡,有引渡人帶着前去。
兩人剛要離開店,亭長又喊住了兩人,送上了兩件皮毛背心,兩人看着厚實的背心,一時不知道什麼緣由。亭長說道:“兩位小客人可能是剛來這裡不久,出門疏忽,也沒聽家裡長輩說起,外人到了這裡,都以爲冰原只爲戲稱。烏業城內哪有半點寒冰凍雪。其實不然,只要翻過城外北山丘,半個山頭都是終年冰封的,和這裡是完全不一般的氣候。兩位昨日進城,沿途應該也看到了不少商販沿街叫賣皮毛,正是因爲沒到烏城之人,無論是去冰原一覽聖光還是學藝,都是要準備上禦寒的衣物,要不然是擋不住那裡刺骨的寒冷的。“
傲世臉上一紅,心裡感嘆自己見識淺薄。他趕忙謝過了亭長的叮囑,接過衣物後。傲世堅持着帶着若兒衣房要爲她置足了衣物,只是他自己卻堅持只用亭長所贈的皮襖背心就夠了。
兩人再買了些乾糧,清水就往山丘行去,果然如亭長所說,剛過了冰原山丘,皚皚白雪冰封一片,兩人放眼看去,只見得前方一片白莽,越往下面,樹木都被壓得看不到原來的翠顏綠貌。傲世叮囑若兒穿好防寒的衣物,若兒依言穿戴好後,硬是要將準備的皮帽給傲世戴上。“我姥姥自小說了,保暖最主要是的是暖好腦袋,說是比身上還要管用多,“若兒一本正經地說着,心裡懷疑的猜着,黑玉姐姐說得是真的麼,只用給傲世哥哥帶上帽子就可以了麼。
兩個大小不同的足跡踩出一排雪痕,兩人走了不會兒功夫,就看到了一條冰封的河流,河上結了看不出淺厚的冰蓋,河流那旁,有座白色的冰棚。棚上掛下數條寸長的冰柱,根根冰柱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圍欄,讓外面只能依稀看到裡面坐着一個女人的紅影。
女人看不出多大年紀,五官也沒什麼特別,只是一身刺眼的紅色,顯得格外搶眼。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紅色,凍色的髮束成一團,聽到有人來了,和冰雪幾乎要僵成一體的嘴脣纔開了個小口:“這裡是冰原渡,沒事就回頭。”
傲世如同沒聽到女子的冷淡,將若兒推前了幾步“這位前輩,我家妹妹是過來求師的。”
那女子半擡了下眼皮,“她,不行,太差了。”
若兒被傲世推到前頭時,心裡本就不情願,突然聽得前面一句“不行”,心裡一樂,想着正能跟着傲世,再聽到後面一句“太差了”她這可不幹了:“誰太差了,你整個人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太差了。”
女人出乎意料地沒反駁:“首先,你資質太差了,其次,你體質太差了,最後,你品質太差了。”
傲世和若兒聽得半驚半乍,兩人回過神來,“前輩,”傲世看出這擺渡人很不尋常,已是用上了尊稱,“我這妹妹的確是被舉薦進的無雪門,她年經還小,不懂事,請見諒,還請前輩包涵,引她進去。”
“她三質皆差,連這裡都是進不去的”女子語氣平淡地說道。
若兒一聽,火氣更大了,“誰個稀罕進去了,”
“小銀,”傲世語氣嚴厲了起來:“前輩,若不明示,我們是不會離去的。”
“要入冰原,現過凍川,她這摸樣連凍川都是走不過去的”女人說完,指着前方結着的厚厚冰層。。
若兒腦門一熱“誰說我進不去,這麼條小河,我就走過去給你看看。”說完,往河面跑去。
兩人從山丘走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因爲天氣嚴寒,這裡的河面早就已經結的層冰,連下面的水流都看不清透,更看不出下面是一條河川都被凍上了,冰原渡口本該有渡這時看來就如果擺設一般。
傲世也對女子的話感到有些不信,看這冰面寬而厚,小銀已經快要走到所謂的對岸去了,若兒前幾步走得還有些拘謹,挪了一段後發現冰面沒有絲毫異常,心裡一陣不屑,快步往河對岸走去,再走幾步就要到了,她的小臉上已經有了勝利的顏色,“你看,我這不就走過來…”話音剛落,她驚呼一聲,腳下不知何時破開了一個豁口,傲世身影疾閃,總算抓住了她突然下沉的身子,將她拖了回來,看着凍成半截冰棍的厚皮靴子,兩人臉上都沒了血色。
女子嘲諷的看了他們一眼,手臂一晃,冰面的大窟窿一下子沒了蹤影。
若兒惱恨地看着她,嘴裡忍不住說着:“你使詐,用了什麼法子在這河面上挖了個大洞,存心讓我過不去。”
她手中一揮,一個冰凌砸到了他們剛纔落腳的地方,只聽得堅硬的撞擊聲發了出來,若兒一聽,登時說不出話來了。
“老前輩,”傲世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可否給小輩指條明路,說明下緣由。”
若兒心裡有些理虧,只好掏出木匕,發泄般地擊碎靴子上的冰塊。
女子好奇地看了一下傲世,“少年郎,你剛纔也被那丫頭拖到了水裡,我見你也踩了進去,怎麼沒有被凍住。”
傲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自小有水靈護體,剛入水的時候,周身已經施展了水盾。”
“你倒是個好苗子,若要進入冰原,倒還有幾分可能,你身後的小丫頭,身子纔剛沾水,就凍成冰棍,沒有什麼水性,還是送走的好,以免在裡面被活活凍死凍殘。”
“卡擦”若兒擊碎了最後半截冰塊,蹦騰了幾下,幸好雙腳還是自己的。
女子聽到聲響,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跑到原先落水的地方,用力的踢了幾腳,臉色微變。“今日倒是奇了,一個水性,還有一個落了水,也沒半點傷處,活性倒是不尋常,”
傲世看女子一臉的奇色,知道事情有了迴轉的餘地。“前輩可是有了什麼法子幫我這妹妹一把。”
“傲世哥哥,你不用求她,這什麼冰原我不去也罷”若兒滿臉的不在乎。
“小銀,你是要回家麼,”
“傲世哥哥,我不要回家,我跟着你就是了,昨日不久和你說了麼”若兒試探地問道。
“我帶不上你的,你是知道的。”傲世堅決地一口拒絕“我有些要緊事情要辦,帶着你,只會礙事。”說完他別開頭。
若兒心裡一痛,眼淚悄然落了下來。
女子看着眼前的兩人,“少年郎,看來你還有很多羈絆,冰原本是無念無慾之地,你且好生考慮,小丫頭,你也是有些牽掛,所牽非人,也回不到原處,你體質怕寒,但幸好有天生的活性,只要是有了禦寒之體,冰原的寒冷想來你也是可以適應下來的,我就給你指條明路好了。這條河裡,有魚名龍頭,魚肉禦寒,魚血暖身,到時你自然可以安然無恙地進入冰原,至於是否能拜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傲世臉上這纔有了些喜色,他想再問下女子關於這龍頭魚的事情,女子走向了冰川內側,纔剛跨過河對岸,紅影一閃,憑空消失了。兩人沒有其他法子,只好先回烏城,途中,若兒賭着氣,一聲不吭地跟在傲世身後。傲世幾次想停下來說上幾句,總是突然打住,兩人回到夜亭,若兒推說累了,就一頭扎進房裡。